赵兰刚坐下,就被旁边桌的咖喱鱼蛋吸引了,拉着杜泽的袖子小声说:“我能再要一串吗?就一串。”
杜泽无奈地招手:“老板,来两串鱼蛋,少辣。”
面上来时,竹升面在碗里弯成好看的弧度,云吞鼓鼓囊囊的,咬开时鲜虾的鲜甜混着肉汁在舌尖炸开。赵兰吃得鼻尖冒汗,杜泽拿纸巾替她擦嘴角,指尖碰到她温热的皮肤时,忽然听见旁边有人按快门的轻响。
他皱眉抬头,看见不远处一个穿夹克的男人正假装系鞋带,手里的相机镜头却对着他们的方向。杜泽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刚要起身,赵兰按住他的手:“算了,可能是游客。”
她没留意,那男人拍完照就快步钻进巷子里,相机屏幕上,杜泽替她擦嘴的画面被框在正中央,背景是烟火缭绕的食档,两人的姿态亲昵得像幅画。
当天晚上十点,港城的几家小报编辑部就炸开了锅。《星岛娱乐》的总编王胖子捏着刚洗出来的照片,手指在杜泽的脸廓上重重敲了敲:“这可是杜泽!港城谁敢拍他的私生活?”
旁边的记者小张咽了口唾沫:“我托人查了,那女的叫赵兰,是兰亭雅筑的副总……听说跟杜泽走得近,但谁也不敢写啊。”
“怕什么?”王胖子眼睛发亮,把照片往版面上一贴,“咱们是小报,怕他不成?明天头版就用这个,标题我都想好了——《杜氏掌舵人秘恋地产新贵,浅水湾共筑爱巢》。”他拍着桌子,“这新闻一出来,咱们的销量至少翻三倍!”
编辑们面面相觑,有人小声说:“杜泽在港城的势力……咱们这么写,会不会出事?”
“出事?”王胖子嗤笑一声,摸出打火机点了根烟,“他再横也是商人,还能砸了咱们报社?再说了,他跟那女的都快有孩子了,这照片铁证如山,他还能把全港城的报纸都烧了?”
他没注意,报社门口的巷子里,一辆黑色保姆车悄无声息地停着。副驾驶上的桑铁对着耳机低声说:“确认了,总编王启明,照片已经排进明天的头版,还有一组没发的,存在编辑部的电脑里。”
耳机里传来杜泽冰冷的声音:“天亮前,我要看到所有东西消失。”
凌晨三点,《星岛娱乐》的编辑部突然被强光照亮。王胖子正趴在桌上打盹,被刺眼的强光手电惊醒,抬头就看见十几个黑衣男人站在门口,为首的桑铁手里把玩着手机。
“王总编,睡得挺香?”桑铁的声音没什么温度,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杜总让我来取点东西。”
王胖子的脸瞬间惨白,手里的烟掉在地上:“大……大哥,误会,都是误会!那报纸我还没印……”
“是吗?”桑铁抬手示意,两个手下立刻走到排版台,把刚拼好的版样撕得粉碎。另几个人直奔电脑房,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操作,屏幕上的照片和文字被逐行删除,连回收站里的文件都被彻底清空。
“还有暗房。”桑铁瞥了眼墙角的暗房门,那里还晾着没来得及整理的底片。王胖子哆嗦着掏出钥匙打开门,看着那些底片被扔进特制的溶液里,瞬间化成一团黑色的糊状物。
“杜总说了,”桑铁走到王胖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的寒意让对方忍不住发抖,“港城的水太深,不是什么钱都能赚的。今天这事,算给你提个醒。”他从口袋里扔出一张支票,“这是你报社这个月的损失,拿着钱,把嘴闭紧了。”
王胖子看着支票上的数字,又看了看门口那些面无表情的黑衣男人,突然明白自己刚才有多荒唐——他以为杜泽是商场上的巨头,却忘了这个人在港城的根基深到什么地步,别说一家小报,就是那些在中环呼风唤雨的财团,见了他都要让三分。
“是是是,我明白,我明白!”他连连点头,把支票紧紧攥在手里,“以后绝对不会了,大哥您放心!”
桑铁没再说话,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看了眼墙上的报社招牌,眼神冷得像冰:“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报社的名字和‘赵小姐’这三个字出现在一起,就不是撕报纸这么简单了。”
浅水湾别墅的客厅里,杜泽正听着桑铁分汇报,描述的很清晰,他的脑海里出现了画面——画面里,《星岛娱乐》的编辑们在黑衣人的监视下销毁文件,王胖子低着头,像只受惊的鹌鹑。赵兰靠在他肩上,手指轻轻划着他的手背:“会不会太张扬了?”
“对付这种人,就得用他们懂的方式。”杜泽关掉手机,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港城的狗仔什么事做不出来?要是让他们拍到你肚子,指不定编出什么话来。”他想起刚才桑铁汇报的,说王胖子原本打算下周连载“杜泽秘恋生子”的系列报道,连赵兰的背景都挖了个七七八八。
“可是……”赵兰的声音有点轻,“这样会不会让别人觉得你仗势欺人?”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杜泽笑了笑,指尖捏了捏她的耳垂,“在港城,名声好听不如拳头硬。我只要你安安稳稳的,管别人怎么想。”
窗外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声音比平时沉了些。赵兰抬头看着杜泽的侧脸,灯光落在他下颌线上,勾勒出冷硬的轮廓——她知道他在商场上的手段,知道那些关于“杜泽从不留情”的传闻,可此刻他掌心的温度,却比任何承诺都让人安心。
“其实我不怕。”她忽然说,“反正我们本来就是要在一起的,早晚会让人知道。”
“那也得等你生了安安再说。”杜泽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现在不行,你和孩子不能受半点委屈。”
第二天早上,港城几家小报果然炸了锅——《星岛娱乐》的头版变成了空白,只在角落印着“版面调整,敬请谅解”;另几家跟风准备报道的报社,都在临印前被黑衣人找上门,吓得连夜撤了稿。
消息很快在港城的富豪圈传开,有人说杜泽为了个女人动了真怒,有人猜赵兰是什么来头能让他如此护着。只有桑铁知道,那天离开报社后,泽哥让他查了所有跟踪过赵兰的狗仔,把他们的相机全收了,内存卡当着面碾碎——不是为了立威,只是怕那些镜头,惊扰了别墅里那个安心养胎的人。
傍晚时,张弛送来一份文件,是港城所有媒体的名单,上面用红笔标着“需重点关注”的几家。杜泽翻了两页,在《星岛娱乐》的名字上画了个叉:“再有下次,就让他们消失。”
赵兰坐在旁边看育儿书,听见这话没抬头,只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杜泽知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港城的风浪从来没停过,只要他还站在高处,就总会有人想从他身边的人下手。想到这些,杜泽也就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