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峰见他们这副知错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其实染头发也不是不行。毕竟都满18岁了嘛,自己能做些主了。”
这话刚落地,小弟们顿时眼睛瞪得溜圆,齐刷刷直勾勾地盯着他:“老大,您这话是真的?”
徐林峰点头,慢悠悠说道:“染头发嘛,不管男生女生,别弄那红的、绿的,看着就扎眼,活脱脱杀马特标配。像浅黄、棕褐这些颜色就挺好,发型也得清爽自然,别弄得花里胡哨。总归一句话,看着顺眼不张扬就行。”
小弟们听了,立刻异口同声应道:“知道了老大!”一个性子活络的小弟凑上前,难掩兴奋道:“等那三天自由活动,我们就去染!保证按您说的来,挑不招摇的颜色,绝对不弄成杀马特那样!”
话音还没散尽,徐林峰忽然抬手打断:“对了,耳钉、舌钉这些玩意儿一概不准戴,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配饰也不行——这些都是杀马特的标配,咱不沾那套。”
……
他们听后纷纷点头应道:“是,老大,知道了!”
突然有个小弟挠着后脑勺,带着点期待试探着问:“老大,那白色头发能染不?”
徐林峰愣了一下,抬眼瞧着他:“你染白色干嘛?”
那小弟咧嘴一笑,眼里闪着光:“染个白色,再整个帅点的发型,多带劲啊,肯定特帅!”
徐林峰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染。但记着,别弄得招摇过市,也别搞那些夸张花哨的,看着自然清爽就成。”
那小弟一听徐林峰松了口,当即兴奋得一蹦三尺高,扯着嗓子喊:“老大万岁!”话音还没落地,他像阵风似的扑到徐林峰面前,一把抱住人就往脸上凑——嘴唇离徐林峰的脸颊就差那0.00毫米的距离,徐林峰猛地一推,扭头朝旁边的小弟们瞪眼:“你们还愣着?就眼睁睁看你们老大被‘糟蹋’?”
其他小弟这才反应过来,哄笑着一拥而上拉开两人。被拽开的徐林峰抬手拍着胸口,长舒口气:“还好还好,差点就不干净了。”
那小弟被同伴拽着胳膊,脸上还挂着傻乐,脑子里早勾画出自己染了白发的酷样,嘴又没把门儿,嘟囔出声:“肯定帅呆了!”
周围人早被这连串闹剧逗得直乐,养老院的老爷爷老奶奶们都忍不住抿着嘴笑出了声。徐林峰清了清嗓子,朝他丢去个眼神:“心里想想就得了,别大张旗鼓地嚷嚷。这是公共场合,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那小弟这才彻底从兴奋劲儿里醒过神,一抬眼,果然见社会实践的同学、带队老师,连同养老院的爷爷奶奶和工作人员,都齐刷刷地望着他。他脸“腾”地红透了,赶紧低下头,脖子都缩了半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慢悠悠走到徐林峰身边,轻轻拽了拽他的胳膊,从布兜里掏出个黄澄澄的橘子,颤巍巍递过去,脸上堆着笑:“孩子,这个你吃。”顿了顿又念叨,“看你们一路过来,肯定累着了,吃个橘子解解渴。”
徐林峰赶紧双手接过来,笑着应道:“谢谢您,爷爷。”说着便低头剥起橘子皮,指甲掐开果皮的瞬间,酸甜的果香悄悄飘了出来。
周围的老爷爷老奶奶们见了,也都乐呵呵地动起来——有的从屋里端出装满苹果、香蕉的果盘,有的拎着几瓶矿泉水,往带队老师和同学们手里塞:“孩子们都拿着,多吃点!”“跑这么远来,渴坏了吧?快喝点水!”一时间,院子里满是热热闹闹的招呼声,暖融融的笑意漫了一地。
……
随后,他们在养老院里热热闹闹地消磨了一上午。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织出暖融融的光斑,混着墙角绿萝的清新气息,把整个院子烘得格外舒服。
同学们没一个闲着的。几个女生搬了小马扎围在紫藤花架下,挨着张奶奶李爷爷坐成一圈,听白发苍苍的老人讲年轻时的故事——王爷爷说起当年扛着枪保家卫国的日子,手里的拐杖不自觉地敲着地面,眼里闪着光;刘奶奶则拉着女生的手,絮絮叨叨讲着过去纳鞋底、做棉袄的手艺,末了还从抽屉里翻出几块花布头,教大家认老辈的花样。
另一边,男生们早挽起袖子忙开了:有的踩着凳子擦窗户,玻璃被擦得亮堂堂,能映出天上的云彩;有的蹲在院子里帮张爷爷修理吱呀作响的轮椅,叮叮当当敲了半晌,终于让轮子转得顺滑;还有两个细心的同学,正拿着指甲刀,慢慢帮视力不好的陈奶奶修剪指甲,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时不时有同学端着热水壶穿梭在屋里屋外,给老人们续上热茶;也有人从书架上抽出养老院的书本,给不识字的老人读新闻、念童话。不知谁起了头,几个女生跟着收音机里的调子哼起了老歌,老人们也跟着轻轻打拍子,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了笑意。
一上午的时光就在这絮絮叨叨的家常、叮叮当当的忙碌和断断续续的歌声里溜走了,连空气里都飘着股热乎劲儿,把养老院的每个角落都填得满满当当……
转眼到了午饭时间,同学们、带队的工作人员和养老院的老爷爷老奶奶们,三三两两地往餐厅走去。还没挨近餐厅门口,就听见厨房方向传来工作人员犯难的嘀咕声:“这午饭到底烧点啥好呢?”
这话恰好被带队的工作人员听了去,他脚步稍顿,当即转身朝着厨房快步走去。
带队的工作人员从厨房快步走出来,脸上带着明显的局促,额角还沾了点灶台边的热气。他走到学生和老师面前,下意识搓了搓手,头微微低着,声音里满是歉意:“真是对不住啊,同学们,还有老师们……刚才一打听才知道,厨房的师傅们平时只按养老院叔叔阿姨的口味和饭量备餐,压根没料到咱们今天过来的人这么多,也摸不准大家爱吃啥、不爱吃啥。这会子锅里的菜都快熟了,全是给老人们准备的,咱们的份例还没着落,师傅们正围着灶台犯愁,不知道该临时添些啥才合大家的胃口。”
他说着又抬眼扫了圈众人,语气更显不好意思:“实在是我们考虑不周,让大家等久了,还请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