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欣怡突然泄了气般往后一靠,指甲松开掌心留下月牙状的红痕。她盯着天花板在心底冷笑:“毕竟我才是他十个姐姐里最不起眼的老十,前头还有九个姐姐呢。”酸涩的情绪翻涌上来,她盯着徐林峰被五人围绕的身影,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姐姐当得滑稽——那些姐姐们或许也和她一样,隔着重重屏障,眼巴巴望着这个被众人捧在手心的弟弟。
……
郑欣怡突然僵在原地,那些面容在脑海中走马灯般闪过——上头九个姐姐各有千秋,堂哥堂姐们也都是人中龙凤。反观自己,不过是京都大学一名普通教师,再对比混得风生水起的薛依月,人家在魔都创立的公司蒸蒸日上,如今更是要将总部迁至京都。想到这,她攥紧了衣角,满心的不甘与落寞翻涌而上,连带着看徐林峰与五人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自惭形秽的黯淡……
郑欣怡正陷在自我否定的泥沼里难以自拔,脑海中却突然炸开一道亮光。她猛地挺直脊背,指尖微微发颤,在心底疯狂摇头:“不不不对!”那些关于姐姐们、堂亲成就的比较瞬间被抛到脑后,她死死盯着徐林峰的背影,胸腔里燃起炽热的火焰,“我才不要困在这些比较里!我是要陪着弟弟的,这才是最重要的事!”眼底重新泛起倔强的光芒,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生生挤进了五人与弟弟之间的空隙 。
徐林峰被郑欣怡骤然拽进怀中,下意识想要挣脱,眉头拧成个结:\"十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我都成年了,男女有别,这样实在不妥。\"他语气疏离又带着无奈,耳尖微微发红。
郑欣怡如遭雷击,猛地将他推开,眼眶瞬间泛红。她指着徐林峰身后嬉笑的几人,声音尖锐得发颤:\"男女授受不亲?你跟谢可可她们朝夕相处的时候,怎么不讲究这些?我不过是大你几岁的亲姐姐,想抱一抱自家弟弟,反倒成了逾矩?\"尾音里带着哭腔,委屈与怒意混作一团,在胸腔里炸开……
郑欣怡的呜咽突然炸开,像决堤的洪水般不可收拾。她双手死死捂住脸庞,泪水顺着指缝汹涌而出,肩头剧烈抽搐着,连带着整个人都在颤抖。这突如其来的哭喊如同一记重锤,瞬间击碎了屋内的欢声笑语。
正在嬉笑的谢可可五人猛地僵住,空气仿佛凝固。谢可可最先反应过来,眼神警惕如临大敌:“主人,这是怎么回事?”徐林峰喉结不安地滚动,脸上写满无措:“我......我也不清楚。”
他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递过去,温言软语哄劝,可郑欣怡反而哭得更凶,撕心裂肺的抽噎声在屋内回荡。谢悠悠急得眼眶通红,声音发颤:“主人这可怎么办?十姐不会真的......哭坏了吧?”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深潭,惊起阵阵涟漪。谢巧巧脸色发白,声音带着明显的恐慌:“该不会真的会出事吧?”郑欣蕾攥紧衣角,眼神里满是担忧。
徐林峰望着失控的郑欣怡,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平日里从容的模样荡然无存:“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劝。”屋内陷入诡异的死寂,众人只能无助地看着郑欣怡,手足无措。
……
徐林峰望着郑欣怡不断抽搐的单薄肩膀,喉结上下滚动,掌心沁出的冷汗几乎要握不住手机。慌乱间,他的指尖在家族群成员列表上飞速划过,将爷爷奶奶布满皱纹的头像、各位长辈的名字,连同堂哥堂姐和九个姐姐的昵称一股脑全拽进了视频通话界面。
几乎是瞬间,屏幕亮起刺目的蓝光,主宅餐厅温暖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倾泻而入,将眼前的场景映照得纤毫毕现。镶着金边的白瓷碗里,浓稠的白粥正冒着袅袅热气,竹制蒸笼里,小笼包晶莹的外皮泛着油光,还点缀着翠绿的葱花。徐艺香咬着半根油条,腮帮子鼓鼓囊囊的,瞥见弹出的视频请求,挑眉按下接听键:“小堂弟搞什么突然...”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随着郑欣怡一声压抑的啜泣从手机另一头传来,徐艺香手里的油条“啪嗒”掉回瓷碟,油渍在雪白的桌布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她猛地坐直身子,撞得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等等——你那里怎么有哭声?!”
这一声质问,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餐厅里的宁静。满桌瓷勺碰撞的清脆声响戛然而止,爷爷端着碗的手僵在半空,浑浊的目光中满是警惕;大伯母举着手机踉跄起身,杯中的豆浆晃出层层涟漪,险些泼洒出来;此起彼伏的追问声、推搡声从手机里炸开,仿佛要冲破屏幕,让徐林峰握着手机的手愈发颤抖……
手机屏幕里,九张熟悉的面孔挤满画面,父母眼底血丝密布,姐姐们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七嘴八舌的追问几乎要震破听筒。徐林峰喉结滚动,瞥见蜷缩在墙角的十姐郑欣怡,她抱着膝盖的肩膀仍在微微颤抖,眼泪在晨光里凝成细碎的珠链。
“都别担心!”他扯出僵硬的笑容,后槽牙几乎要咬碎,“我好着呢,就是……”话音淹没在抽噎声里,他望着满地狼藉的纸巾,突然望着视频那头的家人,说不出一个字,“等我回来当面说。”不等回应便挂断通话,手机屏幕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空气骤然凝滞。徐林峰抬手换出灵剑,剑身流转的幽蓝光晕与窗外晨光纠缠。指尖抚过剑脊的暗纹,酆都大帝低沉的嘱托在耳畔回响。“疾如风,破万难。”他握紧剑柄,剑鸣声穿透死寂,“从今往后,你就叫疾风。”
剑身突然震颤,化作一道流光悬于半空。徐林峰毫不犹豫咬破食指,鲜血滴在剑格的刹那,整间屋子亮起刺目金芒。灵剑如获新生,化作游龙绕着他翻飞,带起的气浪掀翻茶几上的相框。最终,它温顺地停在掌心,剑身纹路随着脉搏明灭,仿佛与他共享同一种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