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板的车在盘山公路上疾驰,雨刷器奋力划开挡风玻璃上的雨帘。
后视镜里,后排座位的女孩像破布娃娃般歪着头,脖颈处的勒痕在昏暗车灯下泛着青紫色,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全是冷汗。
度假村的别墅区在暴雨中如同沉睡的怪物,罗老板将车停在最深处的别墅门前。地下室的铁门发出锈蚀的吱呀声,他摸出钥匙时,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里回荡。
空气里弥漫着霉菌和铁锈的味道,他按下手电开关,光束扫过墙角蛛网时,看见几只潮虫正沿着水泥墙缓缓爬行。
“对不住了……”他对着女孩的尸体喃喃自语,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等张大师做完法,我给你多烧点纸钱,让你在下面过的风风光光……”
地下室中央有张生锈的铁质桌子,是他从食堂里搬来的,空气中还能依稀闻到几分油腻的味道。
当他将女孩的尸体搬上台面时,忽然发现她手腕上戴着枚银色手链,吊坠是只展翅的蝴蝶,和女孩一样美丽,透过这只蝴蝶,他似乎能想象到女孩鲜活明媚的模样。
他猛地别过脸,抓起旁边的乙醚棉球按在女孩口鼻上——虽然知道人已经死了,但那双半睁的眼睛总让他觉得对方随时会醒过来。
剥皮的过程比罗老板想象中更艰难。刀柄在他掌心打滑三次,直到第四刀才终于划开锁骨下方的皮肤。当第一层皮肤逐渐剥离时,地下室里弥漫起浓重的血腥味,混着雨水渗漏的潮湿气息,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腥。
看到这一幕,不少玄门弟子都干呕了起来,扭过头,不敢再看。
“丧心病狂,简直丧心病狂!”
“之前还觉得他可怜,现在想来,剥皮鬼怎么不弄死他!”
“一个人怎么能坏成这样!”
“不对,那姑娘好像还没死!”
画面中,女孩的右手指尖突然抽搐了一下。
罗老板猛地后退半步,手术刀“当啷”掉在地上。他盯着尸体,看见那只戴着蝴蝶手链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冷汗顺着下巴滴落,心里退意已生,罗老板下意识转身想跑,可下一秒,他的身体又顿住了。
“张大师说带着生气的皮肉最好……带着生气的……是不是人活着的时候剥皮,才能保证万全……”罗老板喃喃自语,缓缓转过身体看向女孩,眼底满是疯狂。
他喉咙发紧,地下室里全是他风箱似的喘息声。罗老板慢慢捡起地下室地面躺着的铁棍,高高举起,朝着女孩的脸重重落下。
“嘭——嘭——”铁棍击打皮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地下室里炸开,里面还掺杂着头骨碎裂的声响,令人不寒而栗。
每一声响起,都有玄门弟子忍不住跟着发抖。
画面中,女孩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完全睁开,眼白里布满血丝,嘴角还挂着半凝固的血沫。
突然,尸体的右手抓住罗老板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肉里。
“啊!”罗老板尖叫着甩开尸体,踉跄着撞翻墙角的铁桶。
空桶在地上滚出刺耳的声响,他连滚带爬地退到门口,看见女孩的尸体正在手术台上缓缓坐起,被剥了一半的皮肤像破旧的窗帘般垂在腰间,露出下面鲜红的肌肉组织。
“救、救命……”尸体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混杂着血泡破裂的声音,“我好痛……”
“啊——”罗老板猛地拉开铁门,冲进暴雨中。雨水瞬间浇透他的衣服,却浇不灭皮肤上残留的温热触感。他跌跌撞撞跑回别墅客厅,抓起茶几上的威士忌灌了半瓶,心脏仍在胸腔里狂跳不止,“不要怪我……是你自己运气不好被选中……不关我的事……不要来找我……”
罗老板整个人缩成一团缩在沙发上,直到晨光爬上窗棂,天光大亮他才敢再次走进地下室。
这次,尸体没有再动。
罗老板瘫坐在手术台旁,盯着那具已经完全剥离的人皮。皮肤表面还带着淡淡的体温,手臂内侧有颗褐色的痣,像落在雪地上的一粒咖啡豆。
他颤抖着掏出手机,给张大师发了条短信:“东西准备好了。”
第二天夜里,暴雨依旧。
别墅区的路灯在风中摇晃,投下诡谲的光影。
罗老板站在地下室门口,看着那个身影踩着积水走来。张大师穿着件黑色绣竹叶图案的唐装,手里提着个暗红色的漆木箱,鞋尖踢过水洼时,溅起的水花泛着诡异的青色。
地下室灯光昏暗,只有罗老板提前布下的火烛照亮,张大师的脸隐没在黑暗里,教人无法看清。
“东西呢?”张大师的声音像晒干的树皮,不带一丝感情。
“在那放着呢。”罗老板恭顺的侧身让开,露出身后的铁桌子,人皮被整齐叠好,安静地摆放在桌面上,而它的主人,则如一摊无用的烂肉,被随意丢弃在墙角。
地面点着六根黑色蜡烛,摆成北斗形状,烛火在穿堂风中明明灭灭,映出墙上斑驳的血迹。
张大师打开漆木箱,里面整齐码放着银针、朱砂、黄纸,还有一瓶暗红色的液体——罗老板凑近时,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把她带来。”
当罗老板将烧伤女人推进地下室时,呼吸机的管子还挂在她脖子上。她全身纱布已经浸透脓血,露出的皮肤呈焦黑色,像是被烤焦的面包。
张大师走到她面前,枯瘦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额头,神情怪异,带着丝丝不易察觉的痴迷,仿佛在抚摸一件艺术品。
“放到台上去。”他对罗老板说。
罗老板咽了口唾沫,将女人抱上手术台,撕开缠在女人身上的纱布。当他扯掉最后一块纱布时,腐烂的皮肉粘在纱布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张大师取来那张人皮,像展开丝绸般轻轻铺在女人身上,指尖沾了沾那瓶血水,在人皮边缘画起符咒。
“看好了,这是‘移花接木’术。”张大师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需取活人精血为引,以邪法镇住生魂,方能让皮肉重生。”
罗老板那张人皮,突然发现张大师手中的血水正在渗入人皮,原本苍白的皮肤渐渐泛起血色。
烧伤女人的身体开始抽搐,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心率飙升到每分钟 180次。
张大师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面青铜镜,镜面刻满扭曲的符文,中央嵌着枚人类的臼齿。
“以生魂饲死皮,以死皮换新生。”他将镜子按在女人胸口,“罗老板,该你了。”
“我?”罗老板一愣。
“活人精血。”张大师举起银针,“取你中指血,滴在眉心符咒上。”
罗老板不敢,“大师,这么做……不会对我有不好的影响吧?”
“呵,”张大师笑了一声,声音里有鄙夷和不屑,只是此时的罗老板根本没有心思去听。
“放心,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等她醒来后,还会对你言听计从。”
闻言,罗老板眼前一亮,“那好,那好……”他哆嗦着手从张大师的箱子里取出根银针,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罗老板疼得倒吸冷气。
三滴鲜血落在人皮眉心,符咒突然发出红光,女人的身体猛地弓起,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嘶吼。
张大师开始念咒,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低语。
地下室的温度骤然下降,罗老板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雾。
就在这时,烛火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罗老板听见手术台上响起皮肉摩擦的声音,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他颤抖着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