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破晓前的暗战2
福利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鼻，李渊握着陈旧的木门把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门内传来小女孩压抑的抽泣声，与记忆中陈默爽朗的笑声重叠——曾经那个会在训练时偷偷塞给他巧克力的战友，临终前最后一句话是\"替我看看囡囡\"。
\"爸爸，我能先进去吗？\"李悦拽着他的衣角，发梢还沾着今早偷抹的草莓果酱。不等回答，小女孩已经像只蝴蝶般飞进房间。苏瑶轻握住丈夫颤抖的手，白大褂口袋里的麻醉枪随着动作微微起伏，这是她昨夜连夜改良的便携型号。
房间里，蜷缩在角落的小女孩猛地抬头。她约莫七八岁，左眼蒙着纱布，右腕系着褪色的红绳——正是陈默常年不离身的幸运符。李悦蹲在她面前，掏出兜里皱巴巴的糖纸：\"我叫悦悦，这是阿尔卑斯草莓味，是世界上最甜的糖哦！\"
小女孩的睫毛颤动，伸出枯枝般的手指。就在这时，福利院的吊灯突然炸裂。玻璃碎片飞溅的瞬间，李渊将两个孩子护在身下，军靴精准踢开破窗而入的淬毒飞镖。苏瑶已经掏出麻醉枪，枪口对准二楼阴影处：\"出来！\"
戴鸭舌帽的男人冷笑现身，腰间别着的匕首刻着熟悉的毒纹图腾。他身后的投影仪亮起，画面里李阳正在训练营操场晨跑，几个黑衣人藏在器械区蠢蠢欲动。\"龙隐，做个选择。\"男人转动匕首，\"救儿子，还是带这个拖油瓶回家？\"
李渊的瞳孔骤缩。七年前在战地医院，他也曾面临同样的抉择——是先救重伤的战友，还是抢救失血过多的孕妇。此刻，小女孩突然拽住他的裤脚，沙哑开口：\"叔叔，我...我不想再被丢下了。\"
暴雨在窗外肆虐，特训营的警报声划破天际。李阳翻滚着避开黑衣人刺来的短刀，战术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对方颈后的纹身——与游乐园毒雾中出现的蜘蛛图案如出一辙。他摸到腰间父亲塞给他的军哨，尖锐的哨声穿透雨幕，惊飞了梧桐树上的夜枭。
\"臭小子，挺能躲。\"为首的疤脸男甩出九节鞭，金属碰撞声中夹杂着细微的电流声。李阳突然想起昨晚偷听到的对话，父亲说过毒枭集团新研发了能麻痹神经的电磁武器。他猛地扯下校服衬衫，裹住拳头砸向对方手腕。
与此同时，李渊将小女孩交给苏瑶，金色拳芒轰碎天花板。碎砖尘土中，他如猎豹般冲向戴鸭舌帽的男人。两人交手瞬间，对方领口露出半截翡翠吊坠——和王伯的扳指材质相同。\"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李渊扣住对方命脉，却见男人突然按下手表按钮。
福利院的地下室传来剧烈震动，暗紫色的毒气顺着通风管道蔓延。苏瑶迅速撕下白大褂下摆，浸湿后捂住孩子们口鼻。她摸到口袋里的解毒剂，那是用李悦的蜡笔盒改装的简易喷雾器——女儿总说\"妈妈的药要装在最漂亮的盒子里\"。
\"妈妈，我知道怎么关掉毒气！\"李悦突然指着墙上的消防报警器，\"动画片里说，红色按钮能启动喷水系统！\"苏瑶心头一暖，抱起女儿按下按钮。刹那间，消防喷头喷涌而出，将毒气稀释成淡紫色水雾。
特训营这边，李阳被逼到死角。疤脸男的九节鞭锁住他咽喉，电流顺着皮肤传来刺痛。千钧一发之际，楚云飞带着青鸾派弟子破墙而入。剑阵青光闪烁间，黑衣人纷纷倒地。李阳瘫坐在地，摸到口袋里皱巴巴的纸条——是今早出门前妹妹塞给他的，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加油小人。
李渊制服鸭舌帽男人时，对方服毒自尽。尸体口袋里掉出张泛黄照片，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抱着小女孩，背后的摩天轮亮着彩灯。苏瑶捡起照片，突然想起王伯办公室的合影——同样的背景，只是照片里的小女孩左眼完好无损。
\"这是...陈默的妻子？\"李渊声音沙哑。苏瑶仔细端详照片，发现女人手腕戴着的翡翠手链，与王伯的扳指、鸭舌帽男人的吊坠，都刻着相同的莲花纹样。福利院院长匆匆赶来，手里攥着份尘封的档案：\"这个孩子...登记名字是王雨桐。\"
惊雷炸响的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王伯不仅是毒枭集团高层，更是陈默妻女悲剧的始作俑者。他用女儿做人质，逼陈默参与陷害李渊的行动，又在事成后杀人灭口。苏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白大褂下的手术刀已经出鞘。
深夜，李渊家的客厅灯火通明。李悦正给雨桐包扎擦伤，小药箱里装满她收集的卡通创可贴。李阳在厨房煮姜汤，氤氲热气模糊了玻璃窗。苏瑶将最新整理的毒理报告推给丈夫，纸上的暗紫色毒素样本，与雨桐左眼纱布渗出的液体成分完全吻合。
\"他们在做人体实验。\"苏瑶的声音发冷，\"雨桐的眼睛...恐怕就是实验的牺牲品。\"李渊的军刺伤疤再次发烫，他想起鸭舌帽男人临死前的狞笑：\"龙隐，游戏才刚刚开始，下一个目标...是你最珍视的白衣天使。\"
窗外突然传来熟悉的笛声，却是《葬礼进行曲》的调子。李阳冲出门，只看到巷口闪过的银色手表反光。他捡起地上的竹笛，笛孔里塞着张字条：\"明日正午，中心医院，敢来就送你母亲一份'大礼'。\"
第二天，苏瑶照常去医院上班。更衣室里，她发现白大褂口袋被人动过。夹层里的微型摄像头显示，凌晨三点，戴着护士帽的人翻看过她的日程表。手术台上，当她为心脏病患者进行搭桥手术时，麻醉机突然发出异常警报——气体管道里不知何时注入了暗紫色气体。
千钧一发之际，李渊破窗而入。他精准击碎麻醉机，金色光芒护住患者。苏瑶摘下口罩，眼神冷冽：\"想在我的地盘动手？\"她反手甩出改良后的麻醉针，正中暗处偷袭者的颈动脉。那人倒地瞬间，露出袖口的莲花纹身。
战斗结束时，雨桐抱着李悦送她的泰迪熊站在手术室门口。小女孩怯生生地举起画纸，上面画着五口人手拉手站在彩虹下，每个人头顶都有闪亮的星星。李渊将女儿们揽入怀中，苏瑶靠在他肩头，李阳握紧拳头站在最前方。
夜幕再次降临，城市上空乌云密布。毒枭集团的新据点里，戴着黑曜石面具的男人把玩着翡翠扳指。监控画面里，李渊一家正在客厅包饺子，李悦的笑声穿透屏幕。\"龙隐，\"他对着空气低语，\"就让你先尝尝团聚的滋味，等你松懈时...\"画面切换成医院的地下实验室，成排的玻璃罐里，浸泡着与雨桐相同症状的孩子。
而在李渊家，李阳偷偷将改良后的电击器塞进书包，苏瑶在白大褂内衬缝制了防弹层，李渊则重新组装了那支神秘竹笛——笛身的毒纹被金色符文覆盖，吹出的不再是死亡旋律，而是暗藏杀招的战歌。雨桐趴在窗前数星星，突然转头：\"爸爸妈妈，等我眼睛好了，也要保护你们。\"
所有人都笑了，却在笑声中握紧了藏在暗处的武器。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深，但他们早已做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