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浼误以为解景琛没听懂她的话,接着说道:“比如说,因人而异,在206,面对许佳丽,就是卖艺不卖身,在205,面对乔微,就是卖身不卖艺。”
卖身不卖艺,这个好,她研制的药正符合这一类人群,秦浼想拉乔微入伙。
许佳丽不愁吃不愁穿,都不屑与她一起赚钱,还是她好说歹说才说服了许佳丽,乔微是解景琛的表妹,又是姓乔,人家不差钱,只想享乐,不想赚钱,怎么拉她入伙?
解景琛轻叹一声说道:“的确是一批人。”
“呵呵。”秦浼笑了,不用拉乔微入伙了,拽着许佳丽不撒手就行了。
赚那种钱的人,在金钱的诱惑下,肯定舍不得养精蓄锐,除非被包养了,她研制的药就派上用场了。
“笑什么?”解景琛挑眉看着笑得一脸算计的秦浼。
秦浼抿唇轻笑,柔声说道:“一个是你的表妹,一个是你的小姨,她们真懂得享受。”
解景琛眉拧成了一团,眸底划过阴翳,冷幽幽地问道:“怎么?羡慕她们?”
秦浼白了解景琛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爱好不同,我没那种嗜好,我羡慕她们什么?”
哪怕她是从后世而来,她所受的教育,也并非万花丛就过,就让自己堕落,沉沦其中不抽身。
色字头上一把刀,无论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都很危险。
就解景琛这么一个,她都有些吃不消,发展多个伴侣,她从未有过这方面的需求,自己的身体自己珍惜,虽说这具身体不是她的,她既然接手了,说明她跟这具身体有缘分,她就要爱惜这具身体。
解景琛凝视着秦浼,目光如炬。
“对了,你那个表妹是什么身份?”秦浼问道。
“总督府小姐。”解景琛修长的手指挑起秦浼的一缕发丝,在手指上缠绕着玩。
秦浼瞳孔一缩,总督府小姐?这身份绝对秒杀许佳丽。
高家若是能巴结上总督府,绝对比攀附乔家更如虎添翼。
香江的这任总督姓乔吗?不对吧。
秦浼没直接问,而是隐晦的问:“乔微真姓乔吗?”
缠绕着发丝的手指一顿,解景琛含笑看着秦浼。“乔微跟她母亲姓。”
“随母姓?”秦浼更惊讶了,总督府的小姐随母姓,太不现实了,别说总督府,就是华夏的解家,解景琛的母亲是乔家唯一的女儿,她生下的孩子,哪怕是景七,也没随她姓乔。
“乔微的母亲乔言春,外公的亲外侄女,我妈的表妹,嫁进了总督府。”解景琛说道。
秦浼暗忖,乔微跟解景琛的关系都隔了好几代,表哥表妹叫得这么亲,属实不易啊!
“你外公的妹妹,嫁的婆家姓乔?”秦浼好奇的问道。
解景琛摇头。“随母姓。”
又随母姓,乔家的女儿嫁出去生的女儿都随母姓,为什么景七不随母姓呢?
虽说后来景七改姓了乔,可一开始景七姓解。
所以说,不能远嫁,在香江的嫁家人再有钱,嫁去了华夏,也要入乡随俗。
怪不得外公外婆不待见女婿,想方设法骗婆婆回来,想要说服婆婆和公公离婚,估计在外公外婆心中,这个唯一的女儿的婚姻就是他们人生中的一大败笔。
“解景四,我感觉你妈是另类。”秦浼忍不住吐槽。
“她们嫁的婆家都通情达理,我妈嫁的婆家蛮不讲理。”解景琛点评的精辟。
秦浼朝他竖起大拇指。
“四嫂。”解景珊焦急的声音响起。
秦浼去开门,头发还缠绕在解景琛的手指上,头皮被扯痛,秦浼按着头,咬牙瞪着解景琛。
玩什么不好,玩她的头发,玩就玩吧,还缠绕在他的手指上。
解景琛快速松开,秦浼都没给他关心自己的机会,迅速去开门。
“四嫂,你快去看看小姨。”解景珊拉着秦浼,将她往许佳丽的房间拽去。
解景琛没跟去,有秦浼在,许佳丽不会出事。
许佳丽蜷缩在床上,身子微微颤抖。
秦浼将一颗药塞进许佳丽嘴里,许佳丽却倔强的吐出来,秦浼眼明手快接住药,又给她塞进嘴里,许佳丽还要吐出来,秦浼却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把药吐出来。
许佳丽瞪圆双眼,秦浼扭头,对解景珊说道:“景七,倒杯温水来。”
“好。”解景珊立刻去倒来半杯温水,递给秦浼。“四嫂,给。”
“灌她。”秦浼没接,直接对解景珊说道。
解景珊愣了一瞬,立刻准做,许佳丽想挣扎,饿了一天一夜,胃又痛,身子虚弱,无力反抗。
秦浼抓住许佳丽,解景珊灌水,两人配合得完美,一滴水都未从许佳丽口中流出来。
见许佳丽把药吃了,解景珊退开,秦浼抓住她的手把脉。
“你给我吃了什么?”许佳丽声音虚弱,她绝食,她们居然强行喂她的药和水,太过分了。
“毒药。”秦浼没好气的说道。
听到“毒药”两个字,许佳丽有瞬间的慌张,转念一想,秦浼是解景琛的老婆,她们之间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毒死她,绝对是吓唬她的。
“听到是毒药就怕了?”秦浼讽刺的问道。
许佳丽瞪了秦浼一眼,闭上眼睛。“毒死我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殉情是两人一起,你单方面的殉情,你死了,他还活着,他为你的死伤心几天,遇到合适的人,重新迎接新的一段恋情,然后结婚生子,你冤不冤?”秦浼鄙夷的瞥许佳丽一眼。
许佳丽睁开眼睛,怒瞪着秦浼。“我不是殉情。”
秦浼冷哼一声,质问道:“你不是殉情,你绝食做什么?”
“我绝食是你们逼的。”许佳丽看一眼秦浼,又看一眼解景珊,那眼神明显是告诉她们,她绝食就是被你们逼的,她真饿死了,你们就是罪魁祸首。
秦浼故意装听不懂,问道:“我们怎么逼你了?”
“你们不借我钱。”许佳丽指控道。
秦浼和解景珊都沉默了,借给她是情分,不借给她是本分,绝食威胁她们借钱给她,真有她的。
许佳丽又说道:“江湖救急,你们明明有钱,却不仗义,都不肯借给我,越想越失望,越失望越没继续活下去的盼头了,我死了算了。”
“借钱给自己凑彩礼,许佳丽,能耐啊!”还道德绑架她和景七。
“我们是真爱。”许佳丽梗着脖子说道。
秦浼给许佳丽把完脉,眼底掠过一抹凝重,解景珊担忧的问道:“四嫂,小姨没事吧?”
“没事。”秦浼没说实话。
“没事就好。”解景珊松了口气,小姨的胃病很重,她是真的担心,四嫂说没事,那就没事。
“景七,你去厨房让人给她熬一碗小米粥。”秦浼对解景珊说道。
“好。”解景珊立刻照做,跑出房间。
“哼,我不会吃。”许佳丽抱着被褥,翻身背对着秦浼,一副要将绝食进行到底的样子。
刚刚胃很痛,吃了秦浼强行给她喂的药后,痛缓解了。
秦浼看着许佳丽的后背,神色是忧虑的凝重。“多久了?”
“什么多久了?”许佳丽闷声反问。
“胃痛。”秦浼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
见许佳丽翻身,秦浼立刻恢复如常的神色,许佳丽像看傻瓜般看着她,说道:“我从小就有胃病,胃痛不是很正常吗?”
“你没去医院检查吗?”秦浼依旧平静地问道。
“以前经常去,这三四年没去了,胃痛的时候,吃一颗张医生开的药就行了。”许佳丽不明所以的看着秦浼,想到秦浼的医术,目光闪了闪。“我该不会……”
“胃痛不是小毛病。”秦浼打断许佳丽的话。
“我知道不是什么小毛病,小浼,你老实告诉我,我该不会是病入膏肓了吧?”许佳丽问道。
秦浼杏眸微凝,抬手,压了压眼角。“病入膏肓倒是不至于,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有胃病,要定期去医院检查,万一病情恶化才好第一时间治疗,才不会错过治疗的最佳时期。”
“我的病,我心里清楚,老毛病了,去医院也是浪费时间,张医生开的药就很管用。”许佳丽无所谓的说道。
“张医生给你开的什么药?给我看看。”秦浼问道。
“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里,你自己拿。”许佳丽躺在床上不想动。
秦浼坐在床边,犹豫了一下,拉开抽屉,里面很多药,都是治疗胃病的药,秦浼放下药瓶,关上抽屉。
“药有问题吗?”许佳丽问道。
秦浼斜睨她一眼,药如果有问题,张医生就有问题,许佳丽这身份不至于让人绞尽脑汁害她。“药没问题。”
许佳丽迎上秦浼的目光,犹豫了一下,说道:“小浼,你刚刚喂给我的药,药效比张医生给我的药更好,是什么药?医院有吗?”
秦浼摇头。“我自己炼制的药丸,医院里没有。”
“你还炼制治胃病的药?给谁吃的?该不会是你自己吧,小浼,你也有胃病吗?”许佳丽一连串的问题砸向秦浼。
秦浼嘴角抽了抽,她喂给许佳丽吃的,不是治疗胃病的药,而是止痛药。
“我借钱给你,明天你跟我去一趟医院。”秦浼突然说道。
“什么?”许佳丽翻身坐起,难以置信的望着秦浼,不是不借她钱吗?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条件是让自己跟她去一趟医院。“小浼,你老实告诉我,我的胃病是不是严重了?”
“你的胃病有没有严重,你自己不清楚吗?”秦浼反问。
许佳丽摸了摸胃部。“我觉得没什么变化?”
秦浼无语了,胃病频繁,药量加大,这还叫没什么变化?难道真要吐血了,她才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吗?
秦浼深吸一口气,提醒道:“你都三四年没去医院检查了。”
“你借我钱,我现在就去。”许佳丽笑眯眯看着秦浼。
“明天去,我陪你。”秦浼抬手,揉了揉眉心。
“好。”许佳丽来精神了,摸了摸肚子,揭开被褥,穿上拖鞋。“我肚子饿了,我去看看小米粥熬好了没。”
许佳丽离开后,秦浼立刻回房去找解景琛。
解景琛没在房间,秦浼心急如焚,这家伙又跑哪儿去了?
站在窗户前,看着院子里,解景琛正在和一个陌生男人说话。
秦浼立刻下楼,去院子里找解景琛。
解景琛见秦浼的身影,朝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立刻会意,转身离开。
“解景四,我有话跟你说。”秦浼跑得太急,额头上溢出薄汗。
解景琛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帕,温柔地给秦浼擦汗,含情脉脉地看着秦浼。“说服她了。”
秦浼警惕地环视四周,扯了扯解景琛的裤腿。“我们回房间说。”
“车上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解景琛拉着秦浼,朝车库走去。
解景琛开车,秦浼坐在他旁边,等车开出乔家,秦浼深吸一口气,对解景琛说道:“我给你小姨把脉了,胃癌……”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解景琛偏头,错愕的神色凝视着秦浼。“你说什么?”
秦浼没重复,她知道他听见了。“明天带她去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后,决定手术方案。”
解景琛手用力攥紧方向盘,薄唇紧抿,琥珀色的眼眸尽是阴郁,没有多少温度地凝着秦浼。
秦浼直视着他,并没再出声,给解景琛时间吸收她的话。
良久,解景琛才苦涩的开口问:“你告诉她了?”
秦浼摇头。“没有。”
解景琛剑眉紧锁,妖冶的脸上笼罩一片戾色,为什么会这样?他都不敢告诉外婆。
秦浼伸手,手心覆盖在解景琛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我会救她。”
解景琛下颚绷紧几分,强迫自己做了个深呼吸,看着秦浼。“她会死吗?”
“解景四,那是癌。”别说这个年代,就是后世,癌也是绝症。
她会救许佳丽,却不能保证,许佳丽不会死,她能做的,尽量延长她的寿命,让她不那么痛苦的死去,至于体面,癌症患者有谁是体面死去的?
有些话落幕后,又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许佳丽吃了一碗小米粥,趁管家和佣人们没注意,她偷偷溜出去。
许佳丽坐出租车,直接去高家。
高家外面,乔微坐在车内,一边补妆,一边时不是瞄一眼高家大门口,高强不出门,她怎么跟他偶遇,偶遇不到,她怎么诱惑他。
直到一辆出租车在高家大门口停下,乔微收起口红,严阵以待,见许佳丽从出租车上下来,乔微满脑门问号,这是什么情况?许佳丽不是在乔家绝食吗?怎么跑来高家了?
她是怎么跑出来的?表哥呢?
许佳丽在高家住了几天,大家都认识她,没人拦着,也没人进去通报。
高家,高奶奶招集大家开会,商量高强和许佳丽的婚事。
“乔家要彩礼一百万,这事你们有什么意见?”高奶奶问向大家。
“乔家的门楣在那里摆着,要一百万彩礼也正常,若是以前,一百万对高家来说也是小菜一碟,可是,现在的高家拿不出一百万。”高父说道。
高父说完,没人接他的话,这是大房的事,二房三房四房的人,不想掺和,老太太的意思太明显了,有好事,她只想着大房和她的女儿们,凑钱的事,她就想到他们几房的人。
二房三房四房都是姨太太们生的孩子,老爷子活着的时候,他们的日子还好过,自从老爷子死后,老太太当家作主,他们的日子艰难,老太太总是打压他们。
老太太手段狠毒,几个姨太太们被她折磨得先后去陪了老爷子,她没将他们几房的人扫地出门,并非她的仁慈,而是现在的高家,如果分崩离析迟早会完蛋,抱团取暖才有机会,至少人多力量大。
“老二,你们一家怎么看?”高奶奶直接点名。
“大妈,我们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和大哥一家的看法。”老二不傻,这个时候,甩锅最明智。
老二的为人,高奶奶是清楚的,遇事就躲,难当大任,说白了就是没出息。
“老三呢?你们一家怎么看?”高奶奶又看向三房的人。
“许佳丽只是乔老夫人的侄女,不是乔家的正牌小姐。”老三意在言外的说道。
高奶奶白他一眼,说了等于没说,询问的目光看向老四。“老四呢?”
老四是个实在人,直接问道:“乔家给多少嫁妆?”
众人看向高奶奶和大房的人,老四问出众人的心声,乔家给多少嫁妆,取决于高家值不值得凑一百万的彩礼。
如果乔家给的嫁妆高于彩礼,他们就咬咬牙,把彩礼给凑足,如果低于彩礼,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谁也不想当冤大头。
说起嫁妆,高奶奶和大房的人就怄得不行,她没老脸说,高父和高母也心塞的沉默。
高强心中的愤怒与憋闷无处发泄,挫败的说道:“乔家不出嫁妆。”
“什么?”众人震惊。
“乔家有钱有势,为什么不出嫁妆?”老四一脸疑惑地问道。
“难道是因为许佳丽不是乔家的正牌小姐吗?”老四的老婆意有所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