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不知道年轻人喜欢什么,拉着女儿和外孙女去逛街,想着有她们帮她出谋划策,她能买到称心如意的礼物给大外孙媳妇,谁知女儿中途掉链子。
外婆和奶妈走进客厅,一见大外孙在家,外婆很是疑惑,问道:“事情办成了?”
解景琛上前,从奶妈手中接过外婆,扶着她坐到沙发上。
血迹都清理干净,血腥味儿也被香熏给掩盖,外婆鼻子灵敏,还是从浓浓地香熏味里嗅到微不可闻的血腥味儿。
“发生什么事了?”外婆镇静自若地问。
解景琛言简意赅将发生的事情述说给外婆听,听完后外婆陷入沉思,奶妈站在一边,虽然震惊,还有抱怨老爷这么做不地道,却也没开口说话。
“没事,又不是真的。”外婆轻描淡写的说道。
“老夫人。”奶妈心疼解母。“那可是大小姐的名节。”
“她在乎自己的名节吗?”外婆一句话将奶妈堵得哑口无言。
良久,奶妈还是忍不住开口。“大小姐不在乎,我们也不在乎,万一姑爷在乎呢?”
“哼!”外婆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他要是因此嫌弃言秋,正合我们意,离婚,言秋离婚后,回到乔家,只会过得更好。”
奶妈还想劝,却被管家扯走,客厅里只剩下外婆和解景琛。
外婆拉着解景琛的手,一脸慈祥地看着他,没继续刚刚那个话题,问道:“景琛,你媳妇儿喜欢什么?”
“喜欢我。”解景琛不要脸的说道。
外婆一愣,察觉大外孙在揄揶自己,推搡一下解景琛。“你说的不是废话,她是你媳妇儿,她不喜欢你,喜欢谁?小花说,你告诉她,你媳妇儿喜欢钱,是不是真的?”
“外婆,你要给她钱吗?”解景琛明知故问。
“会不会太俗气?”外婆担忧的问道。
“我妈和景珊就是直接给她钱。”解景琛说道。
得到满意的答案,外婆环视一眼四周,没见到秦浼的身影,问道:“小浼呢?”
“楼上睡午觉。”解景琛指了一下楼上。
“你媳妇儿都上楼睡午觉了,你怎么不上楼陪她睡午觉?”外婆质问道。
“我现在上去陪她睡午觉。”如果不是外婆恰巧回来,解景琛早就上楼了。
“等一下。”外婆拉住解景琛,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外婆,有什么事您就直说。”解景琛从外婆看自己的眼神里,隐约猜出外婆想对他说什么话。
外婆轻咳一声,声音古怪的说道:“我听你妈说,你那方面不行。”
解景琛嘴角抽搐,额头上出现一条黑线,无奈的叫道:“外婆。”
“真不行?”外婆一脸忧愁。
“我没有不行。”解景琛抬手,揉搓着眉心,心里对母亲的愧疚之意瞬间烟消云散,母亲不跟外婆乱说,外婆会这么问他吗?
“没有不行,你生不出孩子。”外婆脱口而出,她比解母仁慈,解母说话,从不担忧伤害解景琛的自尊,外婆却顾及伤解景琛的自尊。“外婆不是那个意思,外婆的意思是,听你妈说,你和小浼结婚一年了,小浼的肚子一点消息都没有。”
“外婆,我们是结婚一年,可我们分开了半年,我们也就在一起半年。”解景琛揉搓着眉心,无奈的说道。
外婆瞪着他。“一年和半年,有区别吗?”
“没区别吗?”解景琛挑眉反问。
外婆暗忖,生不出孩子,一年和半年还真没区别。
外婆叹息道:“唉!当初你要回华夏,我就该不同意,你要当兵,我也应该反对,景琛,你如果是留在香江,你外公早就退位让贤了,以你的能力,乔家在你手中,绝对比在你外公手中更上一层楼,又或许,你退役,你就回香江,去机械厂上什么破班,能赚几个钱,现在好啦,去魔都出差伤了腰,留下后遗症了。”
解景琛不语,他不后悔去魔都出差,如果他没去魔都,没受伤,秦浼就不会去魔都照顾他,想到在魔都医院,解景琛又心塞了。
秦浼照顾的人不是他,而是谢井郴。
打住,打住,别想魔都医院的事了,他会郁闷死。
总之,如果没有魔都之行,他在四九城,她在大姐的婆家,他们会成为这世上最陌生的夫妻。
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离婚。
“外婆。”解景琛想解释,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大家误以为他不能生孩子,就让大家误会,省得他们催生。
“景琛,让你媳妇儿给你治治,我听你妈说,你媳妇儿的医术卓绝,你那个堂哥多年的隐疾,在你媳妇儿的治疗下,一个月后,你堂嫂就怀孕了。”外婆说道。
解景琛本不想说解安林的事,担心外婆去烦秦浼,果断将秦浼跟他说的秘密与外婆分享。
“外婆,浼浼跟我说,她没治好我堂哥的隐疾。”
“啊?”外婆震惊,随即疑惑的问:“那他媳妇儿怀孕,孩子是谁的?”
“孩子是谁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绝对不是他的。”解景琛笃定,秦浼的话,绝对不会假。
外婆沉默了,脸上的表情那叫个精彩,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解景琛起身,上楼陪媳妇儿睡午觉。
解景琛开门,见秦浼睁大眼睛,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听到开门声,秦浼没搭理,不敲门,敢直接进屋,除了解景琛,不会有别人。
“睡不着?”解景琛来到床边坐下。
“正想事情。”秦浼回答道。
“想什么?说出来,我帮你想。”解景琛哄道。
“赚钱。”秦浼偏头,敷衍的吐出两个字。
“这个好办,我告诉外公外婆,你喜欢钱,他们一定会对你投其所好。”解景琛脱床,揭开被褥,在秦浼身边躺下。
“你外公外婆给我钱,那是赠予,不是我赚的。”秦浼没好气的说道,在他外公外婆面前说,她喜欢钱,她不觉得他们会对她投其所好,只怕会怀疑她嫁给他的动机不纯。
原主给解景琛下药,逼迫解景琛娶她,动机是什么,秦浼不清楚,反正她的动机很明确,钱是其次,她是冲着解景琛的颜值。
假如,解景琛多金,却长得歪瓜裂枣,即使他们不离婚,婚姻绝对是有名无实,跟一个长相丑陋的人睡觉,闭上眼睛她也接受不了。
“你想怎么赚钱?”解景琛问道,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
秦浼沉默了,改革开放政策没下来,她也只敢小打小闹,香江却不同,没有足够的本钱,她也干不出什么事儿。
难道要她伸手管解景琛的外公外婆借钱,理由是想创业,估计他们会直接给她安排一个岗位,或是将乔家交给她代理,自己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吗?手里没有金刚钻,敢揽瓷器活吗?
秦浼一个翻身,跪坐在床上,笑靥如花地看着解景琛。
解景琛头皮发麻,她笑得愈加明媚他就越觉得不怀好意。
“你带我去……”秦浼俯身,趴在解景琛身上,俯在他耳边低语。
听到秦浼说的地方,解景琛脸色都变了,直接拒绝。“不行。”
解景琛拒绝,在她意料之中,秦浼邪魅一笑,纤细的手指在解景琛脸上滑动着,带着几分诱惑。“解景四,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考虑。”解景琛闭眼,不看秦浼诱惑的眼神。
“你确定?”秦浼指腹经过他坚毅的下巴,停留在他性感的喉结上。
秦浼轻抚着他的喉结好一会儿,直到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他睡着了,在她的诱惑下,他居然睡着了,笑意凝结在嘴角,秦浼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他是经不起她诱惑的,明明感觉到他的变化,他却睡给她看,装的吧?
但是,她没有证据。
秦浼想直接给他一巴掌,把他给打醒,想到昨晚两人折腾了很久,她被饿醒,他却没在她身边,肯定没睡多久。
秦浼看着他入骨的容颜,眉宇间满是疲惫,秦浼还是心软了。
算了,等他睡醒了,她再找他算账。
秦浼从他身上离开,帮他盖上被褥,躺在他身边闭上眼睛,有他陪着,她觉得安心,没一会儿睡着了。
下午,解母带着解景珊集会回来,从管家口中得知今天发生的事,包括她被自己的父亲给坑了,解母很愤怒,却不是因父亲将她推出去,而是生气秦浼将自己当成诱饵。
对付一个德商,牺牲她儿媳妇的名节,太不值得了,至于她的名节,正如他们所说,她根本不在乎。
对于经历过那件事后,名节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屁。
“大小姐,你也别怪老爷。”管家劝说道。
“乔叔,你还不了解我吗?名节那玩意儿,我根本不在乎。”解母满不在乎的说道。
管家还想说什么,见解母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敷衍,她是真的不在乎,管家才松了口气,没打扰解母,出去忙了。
解母坐在客厅里,陷入沉思。
“言秋。”外婆从楼上下来。
解母敛起思绪,侧眸看着朝她走来的母亲,神情呆滞一瞬,解母笑着起身上前将外婆扶到沙发上坐好。“妈,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唉!”外婆叹口气,慈祥的声音里透着无奈。“上年纪了,睡眠质量下降,午觉睡久了,晚上很难入睡。”
看着年迈的母亲,解母一阵心酸,头靠在外婆臂膀上,声音哽咽。“妈,对不起,是女儿不孝。”
“你是不孝,可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你不孝,我们却不能不爱你。”外婆想到叛逆的女儿,也是一阵心酸。
女儿太有主见,遇事不与他们商量,莽撞行事,让他们操碎了心。
女儿一身反骨,他们掰都掰不回来。
以前,他们望女成凤,现在,他们只盼着女儿活着就好。
嫁给解建国,不是没有收获,三个孩子就是最好的收获。
解母红着眼。“妈,若有来世,下辈子我还做你们的女儿,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当个听话的女儿。”
外婆偏头,垂眸,迟疑几秒,没泼她的冷水,顺着她的话点头。“好。”
这辈子的遗憾,想下辈子弥补,无非是减轻自己心里的负罪感,这辈子都没整明白,还寄托下辈子。
“那个德商的事,乔福跟你说了?”外婆问道。
“嗯,说了。”解母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水。
“你有什么想法?”外婆又问道。
“敢觊觎我儿媳妇,我弄死他。”解母美眸中浮上一抹阴戾之色,嘴角隐隐间存了几分嗜血。
外婆无语,目光古怪地盯着她。“你那个儿媳妇厉害得很,扎了人家108刀,还是景琛阻止她,不然,她会将人捅成马蜂窝。”
“活该。”解母冷嗤了声。
“你那个儿媳妇女中豪杰,你找谁给景琛介绍的?”外婆好奇的问。
“他们是自由恋爱,景琛在部队的时候他们就领了结婚证,景琛受伤退役后才告知我们,没见到人,我们还不信,去魔都出差受伤,小浼去魔都照顾他,他才将人带回四九城。”解母想起秦浼第一次来家里,她给景四安排相亲,现在想想都觉得尴尬愧疚,幸亏小浼肚量大,没揪着此事不放,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部队里给景琛安排的对象?”外婆有些纠结,不说家庭出身,就大外孙的长相,需要沦落到部队里给他安排对象的地步吗?
不过,部队里过滤的对象,绝对根正苗红。
详情解母也不是很了解,只跟外婆分享她知道的。“小浼是景琛战友的妹妹,她去部队探亲,两人一见如故,相处几天就情根深种,景琛就打了结婚审请,后来景琛要去执行危险的任务,两人就领证了,我猜想他们急着结婚,是想要个孩子,可惜,事与愿违,小浼怀上,后来景琛又伤了腰……唉……”
“得亏没怀上,如果小浼怀上了,景琛出任务牺牲了,留下她们孤儿寡母,可怎么办?”外婆不是思想迂腐的老人,即使景琛是她的大外孙,在这种事情上,考虑问题她反射性站在秦浼的角度上考虑。
解母眼尾一抽,提醒道:“妈,景琛是您的大外孙。”
“自私自利,不负责任,我的大外孙也不行。”外婆瞪着解母,有些事情,她很护短,有些事情,她就是正义的化身。
“景琛不是没牺牲,小浼也没怀孕,现在好啦,想怀都怀不上了。”解母私心的想,景琛出任务前,小浼怀上了,现在两人的孩子都出生了。
“万一景琛牺牲了,小浼又怀上了,你让小浼怎么办?”外婆假设道。
“华夏会优待烈士家属。”解母想了想,又说道:“小浼若是再嫁,她完全可以把孩子交给我养。”
“景琛牺牲了,小浼抱着孩子找上你,告诉你,孩子是她跟景琛的,她要再嫁,不想抚养孩子,让你来养,你会信她的话吗?”
“信啊,我为什么不信?”解母反问道。
两母女为了这个假设性的话题掰扯了许久,一旁的奶妈听得一阵无语,她们就不能聊点别的话题吗?景琛好好的在楼上陪着媳妇儿睡午觉,她们却假设他牺牲了,为了她们编造出来的孩子争执不休。
两母女口干舌躁,奶妈体贴入微给两人上茶。
结束假设性的话题,外婆想到什么,对解母说道:“景琛不能生就不能生,你在他们面前别提生孩子的事,尤其是不能冷嘲热讽嫌弃景琛不能生孩子。”
解母瞅着外婆。“妈,在您心中,我就那么不懂事,从骨子里坏到外表来了吗?景琛是我生的,我会践踏他的自尊吗?生孩子要顺其自然,不能催他们,会给他们造成压力,压力大了,生孩子就更没指望了。”
“景琛都不能生了,你还不死心吗?”外婆气恼的戳了戳解母的脑袋。
“小浼厉害,给她时间,我相信她一定能将景琛治好。”解母将希望寄托在秦浼身上,又补了一句。“解安林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外婆想到解景琛对她说的话,一言难尽的看着解母,解安林这个活生生的例子,秦浼若是东施效颦,外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听景琛说,小浼没治好解安林的隐疾。”外婆说道。
“不可能,解安林的媳妇儿都怀孕了。”解母不信,赵红怀孕就是最好的证明,等等,谁说的?解母脸上的表情扭曲了。“赵红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小浼若是东施效颦,你儿子就要戴绿帽子。”外婆幸灾乐祸的说道。
解母不淡定了,解安林的隐疾没治好,赵红又怀孕了,这可是老解家的丑闻,景四和小浼却隐瞒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解景琛睡眠浅,听到管家的声音,缓缓睁眼,见怀中人儿没被吵醒,解景琛放开她,悄悄地下床,轻脚轻手朝门口走去。
打开房门,管家欲说话,解景琛对他做了个静音的手势,轻轻地关上房门,去了另一间房。
“什么?”解景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