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到最后双方也没有展开所谓激烈的械斗,毕竟京兆尹的府尹大人亲自到了水运司衙门。
京兆尹没有和稀泥,也没有推脱,直接让人将三皇子请到京兆尹衙门。
水运司来来往往还要做事,正好他的京兆尹府这几日闲得很。
“三皇子殿下,您随微臣回去把事情说清楚道明白,之后是怎么样处理这些货物也好有个章程。”
三皇子听出了京兆尹话中的松动之意,这才瞪了一眼水运司司长,带着自己的人跟着京兆尹走了。
“司长,这么多黑火,真的要还给三皇子,即使是皇子,买这么多黑火药进京,也可疑得很啊。”
水运司的小头目不想这么大的功劳化为乌有,司长今日正要上报,就这么硬生生被三皇子堵在水运司了,真是气人!
“事情这还不算完,三皇子是天潢贵胄,可不是还有更尊贵的人在上边压着吗?”
刘司长不紧不慢的说,将怀里的奏折拿出来。
“这……”
“先等等京兆尹那边的消息吧,府尹大人不是糊涂的。”
“唉~只能如此了。”手下无奈。
“将黑火都看顾好了,小心火烛,也要防止有些人来个鱼死网破。
让弟兄们轮流值夜吧,夜里都警醒着点儿,不许喝酒,等过了这段时间,我犒劳大家!”
“是!司长!大家都警醒着呢,毕竟是这么庞大的黑火,现在放在咱们这儿,可是提心吊胆的。”
就在众人打起精神准备轮岗时,京兆尹府那边传来消息,说三皇子坚称这些黑火药是为了庆典准备的烟花用料,京兆尹一时也难以决断。
刘司长听闻后,冷笑一声,道:“这三皇子倒是嘴硬,烟花爆竹?呵呵,京城也是有一家的,生意惨淡。”
“是啊,司长,那家店快倒闭了,难道是三皇子看上了这门生意,想要接手?”
“人家说什么你就当什么听?不过是临时找的托词罢了,至于真实用途……”
刘司长没有再说,手下人好像也明白过来了。
“不用等了,让人把折子送进宫,我倒要看看,到了皇上面前,三皇子是否还是这般嘴硬!”
刘司长打算硬刚,手下人全都支持。
奏折立刻快马加鞭将送往皇宫。
三皇子在京兆尹府也没闲着,亲自盯着京兆府府尹李大人,让对方开放行取货的通行证。
水运司隶属于京兆府的管辖,算是上下级关系,只不过平时少有业务往来,走的不近。
按说李大人的确有权利开条子放行,只不过在从前从未有过如此庞大的黑火药进京,没有先例的事情,他干着有些虚。
从前开的通行证,不过都是些超载的绸缎、干果水果罢了,这黑火药可是头一遭。
李大人内心叫苦不迭,三皇子大有打持久战的架势。
不开,人就不走,耗着。
京兆尹甚至管了对方一顿午饭。
后悔呀,自己怎么就非得巴巴地贴上去呢?
就让老刘和三皇子硬刚不就得了吗?真是失算!
李大人用上了拖字诀,三皇子也不如一开始表现的那般着急了。
该吃吃该喝喝,压力直接转嫁到李大人这边。
不就是等吗?自己时间多的是,等得起。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刘司长的奏折也递到了皇帝面前。
本来没有这么快的,邱城从中帮了个不痛不痒的小忙。
让刘司长这份本应该明天呈上去的奏折,变成了“加急件”。
天色渐暗,李大人正在纠结要不要再管三皇子一顿晚饭的时候,属下进来在其耳边耳语了几句。
三皇子面儿上不在意,实则心中一紧,难道有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变故?
李大人听了属下的禀告,立刻如释重负,想着赶忙安排人“护送”三皇子进宫。
三皇子目前还在状况外,怎么李大人突然就放松下来了?
他放松了,就轮到三皇子紧张了。
皇宫中,皇上端坐在龙椅上,神色威严。
刘司长此时也被宣进了宫,宫外马车上还拉着一个手脚筋皆断的男子。
刘司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禀报,还准备了人证和口供。
可谓是有备而来,准备充分。
三皇子进了宫,第一眼就看到了水运司刘司长,恨得牙痒痒。
这个老匹夫!竟然给自己来釜底抽薪这一招,真敢直接将事情捅到御前!
到底是谁借他的胆子?!
三皇子这就有所不知了,刘司长也算是皇帝的人,毕竟这么多年,水运司从来没有投靠过任何人,是中立派中的中立派。
上折子这种事,刘司长也不是干了一次两次了,只不过刘司长自己都没想到,这次回应这么快。
面对种种证据,三皇子依旧坚称黑火药是用于庆典烟花,想要在京城开店,赚些花销。
不过那庞大的黑火药量,让他这些话很是站不住脚。
皇上冷笑一声,心中暗暗打量自己这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儿子。
这个儿子在百官和读书人的心中评价很高,说句不中听的,在读书人心中。老三的分量甚至隐隐超过他这个当父皇的。
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可读书人的笔何尝不是利器?
用好了也是一支战无不胜的队伍,并不比军队逊色。
越想越心寒,皇上赵雍不禁龙颜大怒,斥责三皇子欺君罔上。
三皇子扑通一声跪下,此时才是真的慌了。
父皇怎么能在此时怀疑他,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干呢!
就在三皇子跪地喊冤之时,殿外被拉来的那手脚筋皆断的男子被抬了进来。
这男子乃是三皇子暗中安排运输黑火药之人,不知道刘司长用了什么法子,他不得不道出实情。
虽然他不知道三皇子的全盘计划,但是运送黑火药最后的去向和存储地他是知道的,那般隐秘,听着就不是做烟花使用的样子。
“逆子,如此狼子野心,朕绝不轻饶!”
“父皇!您不能够凭他人一面之词定儿子的罪,您如此做,会让天下人人人自危!”
“天下人?天下人都是朕的子民,会质疑朕的决定吗?”
皇帝赵雍失望挥手,三皇子暂押宗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