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禹转过身，视线落在莉莉娅那张精致的脸上，她的眼神清澈，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感受到冯天禹的注视，莉莉娅原本还带着一丝憧憬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训练有素的平静，好似一块被打磨光滑的玉石，完美无瑕，却也失去了原有的温度。
冯天禹心中不由得叹息一声，这种洗脑式的训练和压制，简直是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精致的傀儡。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响起了玄鸟的声音，开始解析起来，“她已经被培养洗脑得很严重了。
其中还有药剂的作用，再加上长期的训练让她形成了条件反射，许多事情都下意识地收敛和隐藏自己的情绪，这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本能。”
冯天禹在心中与玄鸟继续交流着，“看得出来，这种控制确实可怕，不过也并非完全的麻木，至少她的心灵感知比一般人要强一些，不然也不会在我面前提出买下她的请求。”
就在这时，莉莉娅略带惶恐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冯天禹的思绪，“主人对不起，刚才是我失态了，请您责罚。”
她的语气恭敬而顺从，如同一个犯了错的罪人，等待指令。
冯天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她面前，看着她低垂的眉眼。
语气平静地说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莉莉娅顺从地伸出自己的右手，她的手小巧精致，肌肤温润光滑，触感极佳。
冯天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心中默念，“玄鸟，仔细检查一下她的身体状况，看看有没有修炼天赋。”
此刻，被冯天禹握着手的莉莉娅，白皙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显得娇羞动人。
冯天禹捕捉到她的表情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探究，随后抬头看着她，“这个娇羞的表情，是你真心的流露？还是你平时训练出来的标准反应？”
莉莉娅听到冯天禹的问话，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她微微低下头，用蚊蚋般的声音回答道，“主人，这些都是我们平时训练的内容，根据不同的场景，我们需要做出相应的表情和反应。”
冯天禹听到她如此回答，和心中的猜想差不多，这种如同机器人般的训练方式，就是要把人性扼杀，只留下顺从。
他吸一口气，语气郑重地对莉莉娅说道，“从今天开始，忘记你那些该死的规矩和训练内容，你自由了，做真正的你。”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莉莉娅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静，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如同一个失去了情感的木偶。
看到她如此反应，冯天禹突然觉得自己倒是成了鲁迅说的那样，男人有两大爱好，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
就在这时候，玄鸟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人性化的开脱，“目前的情况还不能这么算，至少莉莉娅她还知道伸手，想要别人拉她一把，这说明她还没完全麻木，还有一丝自我。”
听到玄鸟的调侃，冯天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还是有点意思，拉一个麻木的人拉回来，会不会有点成就感。
对了，你这是想起了当年的格蕾丝，还是伊芙？她们也是奴隶走过来的。”
玄鸟的逻辑核心快速运转，对相关数据进行了对比和分析，然后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感觉她们的情况都还是有很大差别，不过，都需要引导和帮助才能找回真正的自我。”
冯天禹与玄鸟的对话，露出的笑容，也落入了莉莉娅的眼中，她感受着冯天禹手掌传来的温度，这样的主人很随和，应该不会处罚自己。
随后，冯天禹松开了她的手。
原本检查身体，他只需要一个念头，玄鸟就可以控制纳米机器人飞去检查，但刚才看莉莉娅的表现，冯天禹决定还是要温和一些，安抚一下她。
纳米机器人顺着握着的手无声无息地涌入了莉莉娅的身体，开始细致地扫描每一个细胞，收集各项数据。
很快，大量的数据汇聚到玄鸟的分析模块中，经过复杂的运算和比对，最终以清晰直观的图表形式呈现在冯天禹的视野里。
冯天禹迅速浏览着这些数据，看完之后他面无表情，莉莉娅的身体状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长期的药剂服用，以及不规律的生活作息，还有精神上的压抑，都对她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伤。
冯天禹心中与玄鸟继续交流，“情况确实很不妙。”
听到冯天禹的话，玄鸟回应，“不过，也并非完全没有转机，倒是可以先让她修炼起来，一边强健一下体魄一边排除毒素，修复损伤。”
玄鸟这么一说，冯天禹注意到视野中的数据，莉莉娅的身体里还蕴藏着某种特殊的血脉力量，这或许与她古贵族的血统有关。
此外，她还是具备一定的修炼天赋，虽然属性驳杂，但有冯天禹在这都不是问题。
黑暗、雷、水三种元素亲和力，她的精神力异常强大，选择成为魔法师是个不错的选择。
还好她的黑暗属性没有暴露出去，不然，这种属性会给她带来危险，一旦被光明教会发现，直接被视为异端，处以火刑。
这些东西可以慢慢规划，现在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他抬眼望向远处，发现不远处有一片地势平缓的草地，草地上还孤零零地生长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那里倒是可以建立一个营地。
于是，他迈开脚步，朝着那片草地走去。
莉莉娅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微风拂动的草地上，感受着大自然的清新气息。
“刚才握着你的手的时候，我用斗气检查了你的身体。”
冯天禹一边走，一边说，“你的身体状况很不乐观，长期服用过量的药剂，已经对你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损害。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活不到三十七八岁。”
他的语气平静，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听着冯天禹的话，莉莉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像是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死亡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或许，对她而言，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一种摆脱痛苦和束缚的途径。
她早已习惯了被控制和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生活，对于未来没有任何期待，活着和死去，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冯天禹话锋一转，“不过，也并非完全没有希望，只要好好调养，还是有可能恢复的，你的精神力很强，可以成为魔法师。”
听到这句话，莉莉娅原本平静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
她抬起头，环顾四周，看着这片广袤无垠的世界，感受着自由的风，突然觉得，如果能够多活一些时日，或许也不错。
她突然想多看看这个世界了。
两人一前一后，终于走到了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冯天禹率先放松地躺倒在地，恢复了懒散模样。
玄鸟悄无声息地释放出纳米机器人，将周围潜藏的虫蚁悄无声息地清理干净。
冯天禹随手在地上的草坪中扒拉了一下，然后拔出一根类似于香茅草的草，悠闲地叼在嘴里，然后转头看向拘谨地站在一旁的莉莉娅，随和地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也坐下来休息。
冯天禹也抬起头，看着西落的日头，缓缓开口道：“今天晚上，我们就暂时在这里休息吧，冒险者还是挺有意思的，风餐露宿。”
随后又带着几分轻松的语气说道：“我也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冒险者，有点走累了，现在有些想安定下来，好好沉淀一下。”
说到这里，他放慢语速，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说道：“刚好把你买下来了，以后你就当我的贴身女仆吧，负责照顾我的日常起居，和管理仆人们。
当然，以后你成为魔法师，就可以当我的战斗女仆了。”
说完，冯天禹侧过头，饶有兴致地看向莉莉娅。
莉莉娅感受到冯天禹投来的目光，她下意识地想要露出一个微笑。
然而，她想起了刚才的话，脸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静。
她微微低下头，用一种很淡的语气轻声说道：“一切都听从主人的安排。”
冯天禹自然是捕捉到了莉莉娅脸上那一闪而逝的笑容，以及她迅速恢复平静的模样。
他心中了然，知道她正在压制那些刻意的训练成果，冯天禹觉得还不错，有点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