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子、顾夫人、顾少爷、宋公子请。” 慕容卿垂手而立,青色长衫拂过紫檀桌沿,举止投足间显出来慕容老先生培养的用心。他侧身时,身形笔直,到是感觉比董南溪更有气魄,是个文物兼修的人才。
顾墨宸走进来抬眼看去,正屋中央的主位上,慕容清风正由董南溪搀扶着起身。这位年逾六旬的老者身着藏青云锦长袍,腰间玉带钩上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彰显着他的身份与地位。他的面容虽有些许憔悴,但目光依然深邃如潭,仿佛能洞察人心。
“慕容老爷子你们聊好了?” 顾墨宸抱拳行礼,袖口处金丝绣就的麒麟纹样若隐若现,与叶轻尘襦裙上的水墨竹纹形成鲜明对比,一刚一柔,相得益彰。叶轻尘跟在身后,微微颔首,发丝间的茉莉香随微风飘来,为这庄重的场合增添了一丝清新。
慕容清风笑着摆摆手,声音虽有些沙哑,却透着一股长者的威严:“快请坐,今日难得诸位光临,我们却在这里私下开小会,着实不该,快快请进,切勿多礼。” 他示意董南溪和慕容卿将自己扶下主位,动作虽慢,却不失优雅,尽显大家风范。
顾墨宸这才注意到,屋内的窗子不知何时已全部打开,雕花窗格将外面的景色切割成一幅幅美丽的画卷。梨花如雪,纷纷扬扬地落在青石板上,远处的竹林在风中沙沙作响,宛如一首悠扬的乐曲。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气息,与屋内的熏香交织在一起,让人倍感舒适。
“老爷子心思细腻,这开窗之举,倒是让屋内浊气尽散。” 顾墨宸微笑着说道,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窗台上摆放的青瓷花瓶,里面插着几枝新开的桃花,娇艳欲滴,为屋内增添了一抹亮色。
慕容清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顾公子谬赞了,老朽身上老人气和病气太重,唯恐各位不适。倒是顾公子今日肯赏光前来,老夫甚是欣慰。” 说话间,他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请顾墨宸和叶轻尘上座。
顾墨宸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慕容清风的用意。主位代表着尊贵的地位,慕容清风此举,既是对他的尊重。他不动声色地看了叶轻尘一眼,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一丝狡黠,似乎在等待他的反应。
“老爷子乃长辈,晚辈怎敢上座?” 顾墨宸谦逊地说道,随即示意叶轻尘一同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他的动作不卑不亢,既表达了对慕容清风的尊重,又不失自己的身份,恰到好处地维持了双方的平衡。
慕容清风见状,心中暗暗点头,对顾墨宸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他转而看向宋铭,微笑着说:“这位想必就是宋谷主了吧?久闻大名,今日终得一见。”
宋铭上前一步,抱拳行礼:“慕容老爷子客气了,在下不过是一介医者,不足挂齿。” 他的目光在慕容清风身上停留片刻,心中暗暗思索着对方的病情。
“宋谷主太谦虚了。” 慕容清风说道。
宋铭看了顾墨宸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便开口说道:“刚刚主子想为慕容老爷子亲自诊脉,主子医术高超,若能为老爷子诊脉,自然是再好不过。不过方才在下观察老爷子的气色和举止,发现了一些端倪,斗胆想试试为老爷子治病,还望老爷子成全。在下对医术如痴如醉。”
慕容清风闻言,不禁来了兴趣:“哦?宋谷主竟有如此把握?那便说来听听,你看出了什么?”
宋铭清了清嗓子,说道:“老爷子面色略显苍白,唇色发紫,咳嗽时伴有血丝,此乃肺气不足之象。而您起身时动作缓慢,步伐虚浮,想必是受过内伤,导致气血运行不畅。不过,从您的眼神和说话的中气来看,并非病入膏肓,尚有治愈的希望。”
慕容清风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宋谷主果然目光如炬,竟能仅凭观察就看出老夫的病情。不错,老夫确实在年轻时受过一次重伤,当时虽经名医诊治,却留下了隐患,没想到多年后竟发作起来。”
“老爷子不必忧虑。” 宋铭微笑着说,“我家叶主子曾制一人参养荣丸,其配方与您的病症较为对症。不过,在下发现老爷子眉宇间略有郁结之气,想必是心中有事,积郁成疾。因此,除了服用人参养荣丸之外,还需服用在下为您单独配置的散心淤堵之药,并配合在下针灸十四日,用内力打通经脉,定能药到病除。”
慕容清风听了,不禁哈哈大笑:“好!好!宋谷主果然胸有成竹,老夫就信你一回。只是这针灸……” 他微微皱了皱眉,显然对针灸有些忌惮。
宋铭看出了慕容清风的顾虑,连忙说道:“老爷子不必担心,在下的针灸手法轻柔,不会让您感到太多痛苦。而且,针灸和内力对于疏通经络、调和气血有着奇效,配合药物治疗,定能事半功倍。”
慕容清风思索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也罢,那就按宋谷主说的办吧。只是老夫这把老骨头,就交给你了。”
“老爷子放心,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宋铭说道,随即示意慕容清风坐下。他走到慕容清风身边,轻轻扶住他的手腕,开始诊脉。
宋铭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按在慕容清风的脉搏上,仿佛在弹奏一首无声的乐曲。他的神情专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仿佛在用心感受着脉搏的跳动。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手,微微点头,心中已经有了更清晰的诊断。
“老爷子,您的脉搏细弱而无力,乃是气血两虚之象。” 宋铭说道,“不过,正如在下之前所说,只要坚持治疗,定能康复。”
说完,宋铭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银针,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他的动作熟练而优雅,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慕容清风见状,心中的紧张感也渐渐消散。
“老爷子,请您放松心情,不要紧张。” 宋铭轻声说道,随即找准穴位,轻轻将银针刺入。慕容清风只觉得微微一痛,随即一股暖流顺着银针蔓延开来,正是宋铭用了同源的内力输入经脉,慕容清风整个人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
“怎么样,老爷子,感觉如何?” 宋铭问道。
慕容清风活动了一下身体,惊喜地说道:“不错,确实感觉轻松了不少。宋谷主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
“老爷子谬赞了。” 宋铭说道,“这只是第一次针灸,等过些日子,效果会更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