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夏似笑非笑得看着赵大妹道:“破鞋,你可不就是一双破鞋吗?这个家你还有什么容身之地呀?”
就看到周大炮走了过来道:“咱们已经离婚了,你赶紧滚出我家。”
赵大妹大声吼道:“要滚也是你滚,你算哪根葱哪根蒜啊!这是我儿子家……”
周大炮直接冲过去就是一巴掌道:“你个不要脸的烂货,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赵大妹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甩了他一巴掌道:
“你也有脸来指责我,家里什么东西是你买的呀?
天天除了吃就是睡,要是这儿子是你的,你养得活吗?
再说了这不是周二炮的种吗?不就是你们老周家的种,我哪里对不起你们周家了?”
沈初夏听得目瞪口呆,不过倒觉得有几分道理。
“你放屁,能一样吗?”周大炮气得破口大骂道:“你知道村里人现在说我是什么吗?是绿毛龟,头上长绿毛了,都不知道。”
赵大妹大声骂道:“反正这件事就这样了,你认也好,不认也罢,看着办吧!”
周大炮气得骂骂咧咧,可一想,周军是赵大妹的亲儿子,可不是他的,他在这个家里,反而成了外人。
周二炮那边也不好,刘秀娥在家里大声吼道:
“周二炮,你可真够不要脸的,居然跟你嫂子混在了一起。
难怪你每个月存不下钱,原来倒是给你嫂子了呀!
你居然还跟她生了个儿子,你是不是还打算把所有的钱都给你儿子啊?”
刘秀娥越骂越上头,上去“啪!啪!”就是两耳光,直接把周二炮打得耳朵嗡嗡响。
周二炮脸上火辣辣的,气得眼睛都红了:“反了你了!”抬手就推了她一把。
俩人扭打在一起,刘秀娥哪是周二炮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按在地上,胳膊、膝盖全是擦伤,头发也散得乱七八糟。
当晚刚过八点多,外头突然响起一阵砸门声。
刘秀娥的三个兄弟举着木棍冲进来,二话不说就往周二炮身上招呼。
周二炮抱着头在屋里躲,茶几、板凳全被打翻,嘴里还喊着:“凭啥打人?讲不讲理!”可没人听他喊,几棍子下去,他脸上肿起老高,门牙都被打掉了一颗。
瘫在地上的周二炮抹着嘴角的血,又疼又气,扯着嗓子嚎:
“我真是瞎了眼!当初就不该娶你这个母老虎!
现在喊来娘家人欺负我,算什么本事?
早知道你这么狠,我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娶你!”
刘秀娥叉着腰,眼里闪着怨毒的光,冷笑着朝瘫在地上的周二炮啐了一口:“你也配跟我横?要不是看你兜里有点臭钱,我能踏进你周家的门?”
她转头冲三个兄弟一扬下巴道:
“大哥、二哥、三哥,这屋里凡是能喘气儿的都归他,喘气儿的以外,全都给我搬空!
别客气,省得便宜了外头那些小妖精!”
三个男人立刻像嗅到血腥味的狼,抄起屋里的铜盆、字画就往外跑。
二哥扛起雕花檀木床时,木架在他肩头“吱呀”作响。
大哥踹开锁着的柜子,里头的衣裳被扯得漫天飞舞。
周二炮挣扎着要爬起来阻拦,却被刘秀娥一脚踩住胸口:“你敢动?”
“刘秀娥!你个泼妇!那是我的养老钱!”周二炮涨红着脸嘶吼,眼睁睁看着她撬开床底暗格,把用油纸包着的几块金子放在布包里。
刘秀娥一边数钱一边冷笑:“现在不给我花,以后还不是要养外头的狐狸精?这些钱我先帮你保管!”
“刘秀娥,你信不信等我好了弄死你?”
刘秀娥揪着他的头发往墙上撞:
“喊啊!接着喊!谁弄谁还不一定呢!
今天就让你知道,在这家里,到底谁说了算!
你都做出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居然还敢跟我吵,你真当我好欺负啊!”
“泼妇,泼妇啊!还是秀琴好啊!”
刘秀娥哈哈大笑道:
“周二炮,现在觉得人家王秀琴好了呀?
可惜人家不要你了,我听说王秀琴在林家村找了个猎户,马上就快结婚了。”
周二炮大声吼道:“放屁,她就是我的女人,怎么可能嫁人呢?”
刘秀娥笑眯眯道:
“哎哟!你现在还觉得她是你的女人啊!简直冥顽不灵。
我就告诉你,以后这个家我当家作主,你要是每个月不把工资交给我,我就到上头去告你,告你重婚罪。”
隔壁的老太太大声叫道:“哎呀!你们两个别吵了,能不能来个人帮帮我啊?我就想翻个身。”
刘秀娥“哐当”一声把搪瓷盆砸在炕沿,脏水溅了卧床老人一身。
她叉着腰往前两步,花白头发随着动作乱颤:
“老东西!你睁睁眼看看,这屋子都快被你熏臭了!怎么还不死?
瘫在床上吃我的、喝我的,当自己是活祖宗呢?”
老太太干瘪的嘴唇哆嗦着,浑浊的眼睛涌出泪水,想抬手擦却被刘秀娥一把拍开:
“装什么可怜?活着的时候尖酸刻薄,把儿媳当牛马使唤。
现在倒知道要人伺候了?”
她抓起枕边半碗馊掉的粥,“哗啦”泼在地上:“天天就知道张着嘴等喂,你怎么不直接把我吃穷?”
刘秀娥扯过沾满污渍的棉被,重重甩在老人身上:“赶紧闭眼吧!你这老骨头多活一天,都是给周家造孽!”
老太太蜷缩着咳嗽,痰液卡在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刘秀娥却转身摔门而去,临走还不忘踹倒门口的尿盆:“晦气玩意儿!”
刺鼻的臊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老太太皱巴巴的脸上挂满了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她颤巍巍地抓住周二炮的衣角道:“二炮啊,你咋就娶了这么个东西?”
她哽咽得说不出话,喘了好几口气才接着道,
“你还记得秀琴吗?多好的媳妇啊!
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给我端屎端尿,我身上脏了都是她擦,从来没嫌过我。”
她费力地想翻个身,疼得直抽气:
“你看看我现在,身上臭烘烘的也没人管,后背、屁股上全是褥疮,一翻身就疼得钻心。
以前秀琴每天都给我揉腿捶背,现在……”
老太太说着又哭起来,“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烂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