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宴沉默了一会儿。
没有直接给回应。
霍景御以为他是默认了。
倒是松了一口气。
……
三天后的码头,咸涩的海风卷着浪花拍打着船舷。
慕听听踩着细高跟,一袭珍珠白连衣裙随风轻摆,手中的鎏金雕花珠宝盒泛着温润光泽,宛如一位等待浪漫远航的富家千金。
她在舷梯前驻足,目光不经意扫过正在指挥船员搬运行李的霍景御。
“怎么站在这儿发呆?”霍景御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担心我把你卖了?”
他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珠宝盒,沉甸甸的重量让他瞳孔微缩。
玩习惯了这些东西,能够掂的出来,这盒子底部有夹层,里面藏着东西呢。
慕听听故意娇笑一声。
“有霍少在,我安心得很。”
两人并肩走上甲板,却在船舱门口被一名白大褂医生拦住。
“霍总,按您吩咐,为每位乘客准备了防晕船针剂。”
医生举起手中的银色注射器,透明液体在日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慕听听本能地后退半步,却被霍景御不着痕迹地扣住腰肢。“别紧张,”
他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泛红的耳垂上,“海上风浪大,我怕你受不住。”
慕听听怎么可能受不住。
她是经常出海的。
可现在她整个人都被霍景御控制。
有苦说不出。
冰凉的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慕听听咬住下唇。
她余光瞥见霍景御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心中警铃大作。
这针剂里的成分,绝对不是普通的晕船药。
但此刻她只能强装镇定,轻抚被注射的手臂。
“霍少不打针吗?”
霍景御装都懒得装了,“我不用。”
慕听听:“……”
她感觉自己被坑了。
但也没办法。
霍景御现在控制着一切。
就算是她想要逃。也逃不掉。
船缓缓驶离港口,夜幕降临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海盗袭击”打破了平静。
刺耳的警报声中,数十名蒙面人乘着快艇靠近。
慕听听被霍景御护在身后。
但是她一点也不怕。
“保护好自己!”霍景御将她推进船舱,转身拔枪射击。
慕听听躲在储物柜后,听着外面激烈的枪声,心中冷笑。这些“海盗”的战术配合,分明是经过专业训练的雇佣军,根本不是普通海盗。
她摸到藏在内衬的短刀,正准备伺机而动,却听见重物坠地的声响。
透过门缝,她看见一名“海盗”正向她藏身的方向逼近,手中拿着的黑色仪器不断发出滴滴声,那是专门探测加密信号的设备!
慕听听咬咬牙,推门而出。
短刀划破夜色,寒光闪过,瞬间制住对方咽喉。
她动作行云流水,像是每天都会这样训练自己。
“没想到你身手这么好。”
霍景御倚在门框上,枪口还冒着青烟,眼神似笑非笑。
慕听听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故作惊慌:“我、我这是自卫……”
“你不要紧张,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
“身手好是好事,以后也能保护自己。”
霍景御低笑一声。
“不过那些海盗都被带下去了。”
“你说,在这些身上,会审问出什么来呢?”
慕听听的眸光一冷。
“希望能查出幕后黑手吧。”她言不由衷。
海浪拍打着船身,将这场暗流涌动的博弈,推向更深的迷雾之中。
……
船舱内的暖黄灯光被海浪揉碎,在霍景御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处晃出细碎的影。
他指尖捏着那名“海盗”掉落的探测仪,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抬眸时眼底的暗芒却比枪口的寒光更刺人:“慕小姐刚才制敌的手法,倒像是跟哪家特种部队学的?”
“霍少说笑了,”她往前半步,裙摆蹭过他西裤,“我不过是从小跟着管家学了几招防身术,总不能真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吧?”
“防身术?”他忽然低笑,气息掠过她耳垂时带着薄荷烟的凉,“那慕小姐藏在珠宝盒夹层里的东西,也是用来‘防身’的?”
慕听听的心跳猛地漏跳半拍。鎏金雕花盒此刻正躺在舱室的圆桌上,盒盖被他方才随手掀开。
表层的翡翠项链下,夹层缝隙里露出半截银蓝芯片,那是她冒着性命从m国实验室偷来的基因数据,本以为藏得严密,却不想早被他看穿。
“霍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她索性也就不装了。
“那你呢,你刚才给我打的针,那里面是什么?
海浪忽然撞向船身,舱室的吊灯剧烈摇晃,在霍景御眼底晃出诡谲的光。
他松开她,转身从酒柜里抽出一瓶单一麦芽威士忌,琥珀色液体在水晶杯里翻涌。
“针剂里是轻度肌肉松弛。”
他忽然将酒杯推到她面前,酒液沾着杯沿晃出几滴,落在她珍珠白的裙摆上洇成深色,“我怕你在船上太‘活跃’,坏了我的兴致。”
慕听听盯着杯中酒,忽然想起注射时那抹诡异的蓝光。
原来从登船开始,他就没打算让她有反抗的余地。
可此刻她竟感觉不到肌肉无力,反而后颈渐渐泛起灼烫,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血管在蔓延。
“你骗我。”她忽然抬眸,指尖按住桌面借力起身,却发现霍景御早已绕到她身后,掌心贴着她后腰,正好覆住她藏短刀的位置。
慕听听的呼吸忽然停滞。
他忽然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舱壁上,金属舷窗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
海浪在窗外咆哮,像要将这方狭小的空间吞入深海。
“你接近我,带着偷来的芯片上船,甚至故意在我面前暴露身手,目的是什么?”
他的话忽然被一声闷响打断。
舱门被海风撞开,一名戴着黑色袖标的保镖单膝跪地,手中托盘上躺着从“海盗”身上搜出的物件。
染血的字条上,用红笔圈着两个字:夜莺。
慕听听盯着字条上的字迹,后颈的灼烫感忽然变成锐痛,像是有根细针在血管里游走。
她攥住他的西装袖口,指尖开始发颤,眼前的灯光渐渐变成重影,“那针剂根本不是肌肉松弛剂,是……是追踪我的‘信标’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