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家咖啡店没有开门,就找了一个西餐厅,也卖下午茶还有酒。
路上是潮湿的,但是格外的清新。
空气也非常好。
“这家店我之前就打听过了,牛排很不错的。”
伏月:“哦?你还会打听这些事情啊?”
两人坐在窗边,可以看到外面景色。
店里有人正在拉着小提琴,是一首情歌。
乔楚生轻咳一声:“那是当然。”
店员推着小车子将两人点的吃的和红酒送上桌子。
伏月味同嚼蜡的一般将牛肉咽了下去。
并不是说这牛排不好吃,她也发现了,从今天早上开始,她的味觉没有之前那么灵敏了。
能尝到牛肉是不错的牛肉,可是只有一点点味道。
看来,她的计划也要加快了。
小提琴的曲子环绕在店里,乔楚生与伏月讲着最近案件的八卦,她听的非常起劲。
刚吃完饭,巡捕房的警探就找到乔楚生了,说是有什么新案子,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乔楚生刚好顺路把她送了回去,然后又去接路垚了。
——
苗茜子就要离开上海了。
上海的码头是潮湿并且带着昏黄的迷雾一般,从码头看过去,整个上海仿佛都在这层迷雾中笼罩着。
“你放心,我每年放假都回来的,我们要经常通信啊,你要记得给我回信。”
苗茜子的父母已经回去,轮渡马上就要开船了。
她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告别。
“对了,这个给你。”
“这个给你。”
伏月手里提着的是一个小礼盒,苗茜子从包里拿出来的更显眼。
那是一个胶片。
苗茜子说:“我记得你有留声机的,这个是我自己刻下来的胶片,你听的时候就可以想起我啦。”
她们互相把对方手里的东西换了过来。
苗茜子问:“这个是送我的离别礼物吗?”
伏月:“是一块表,里面还有毕业晚会那天的照片,刚好昨天洗出来了。”
苗茜子:“哇,那我一会要仔细看看了,还有我们的合照呢,谢谢你啊,我正缺一块表呢。”
苗茜子非常之夸张。
苗茜子一把把伏月抱住了:“你记得想我啊。”
轮渡发出一声船笛声,这代表着要出发了。
伏月抱了抱她:“好,你要注意安全啊,路上不要相信别人。”
“嗯嗯!”她往船上走,边走边回头朝着伏月挥手。
苗茜子不仅舞跳的不错,理科也学得很好,她没有因为秦舒同那个禽兽而改变自己的一生。
那么接下来,她会有自己精彩的一生的。
苗茜子快步跑到轮船上的栏杆处,朝着伏月挥手。
伏月同样的笑着朝她挥着手。
轮船开船了,望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海面上行驶,很快就看不到了。
人生总是处处充满离别的。
伏月转身,眼前突然模糊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
她一把扶住了身旁的树,另一只手还抱着胶片,缓了一会才恢复过来。
就像是低血糖的眼前发黑,脑子发懵一样。
作为王诗诗的时候,其实很多时候都能遇见突如其来的低血糖。
伏月呼了一口气,然后叫了个黄包车回家了。
回的是她的公寓。
因为她说自己去香港读大学的事情,她妈妈和姐姐现在都以为她现在已经快到香港了。
索性她住的地方和家里还是有些距离的,平日里她又不怎么出去,压根碰不到的。
心跳砰砰砰的,像是有人拿锤子在心脏敲打着一样。
家里所有棱角的地方全被海绵包裹起来,看着是没有以前好看,但胜在安全。
伏月将胶片放在了留声机上,调子愉悦轻缓,然后慢慢变得快起来。
伏月躺在了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这一瞬间的感觉,其实是不好受的吧,她也分不清了。
分不清是因为身体而不好受,还是因为离别而不好受,亦或者是因为此时此刻的孤独。
罕见的,她今天做梦了。
梦见了她。
那个她几乎都快要不记得长什么样子的人,出现在了她的梦中。
很稀奇的一件事情。
圆圆的眼睛,圆圆的小脸,却做着救世主的事情。
木见云,你终于来见我了吗?
伏月是这样想的。
这个梦很真实,真实到她竟然都没有分清自己是在做梦。
“小月亮。”
“小月亮!”
木见云在喊自己,伏月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木见云。
只有她会这么喊伏月。
再没有人这么喊过她了。
醒来后天都黑下来了,外面没有一丝亮度传来。
伏月揉了揉眼睛。
木见云跟她说了什么?好像说了很多话。
不管怎样,她现在是开心的。
随着时光流逝,伏月会忘记很多人,但她不想忘记木见云。
幼时生活中,唯一有趣的生活,是她带给自己的。
咚咚咚。
门开后,伏月才顺手把屋子里的灯给打开了。
这时间也该是乔楚生下班的时候了。
伏月还穿着睡衣,头发因为睡了一下午非常之凌乱。
乔楚生手里是提着东西的:“你还没有吃饭啊?”
“呐,我去杏花楼里打包了排骨和煎包,还有些其他的,但是馄饨泡时间长就不好吃了,我就没买。”
伏月问他:“你吃了吗?”
乔楚生眼睛是弯着的:“没有啊,这不是回来和你一块吃了吗?”
路垚那货和白幼宁不知道跑哪去了。
伏月:“我去洗个脸,你先坐吧。”
她踢踏着拖鞋往卫生间去了,乔楚生在厨房旁的餐桌上将饭菜都倒进了盘子里。
杏花楼离这不远,还冒着热气儿呢。
留声机的音乐从中午伏月开始睡的时候开始放,到现在也没停。
底下都有些发烫了。
伏月脸上还在滴水珠子,睡衣袖子被束在胳膊上,随手拿过毛巾擦了擦。
然后去将留声机关了。
桌子上饭菜碗筷都已经摆好了,乔楚生现在非常有人夫的样子。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这个餐桌就是一个四人桌。
乔楚生眼神从她身上划到桌角包裹的一层布条,布条明显是软的。
他之前就想问来着。
乔楚生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她碗里,伏月塞进嘴里,是没有上次去店里吃的好吃了。
可她也明白是自己的原因。
但她没有太多其他反应,能供着身体所需要的热量就已经足够了。
乔楚生两只胳膊撑在桌子上:“今天在大华歌舞厅出事了。”
伏月:“恩?”
她嘴里还嚼着东西,两眼带着问号看着乔楚生。
她是真的饿了,肚子刚才都肠鸣了。
“大华歌舞厅在众目睽睽之下,烧死了一个人。”
伏月问:“着火了啊?”
“奇怪就奇怪在这,在舞厅中央,这个人是起火点,就烧死了他一个人。”
伏月笑了一声:“嚯?这是遭天谴了?”
乔楚生咳了一声:“出事的人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