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明集团被彻底拔除的消息传回勇士学校时,各国特战队都为之震动。
这支红细胞行动队,一举端掉了当地臭名昭着的贩毒集团,实力令人刮目相看。
红细胞的成员们带着一身荣光收拾行装,准备返程归国,可队伍里,唯独少了柳如烟。
因为柳如烟在解决尚明集团的当晚,就接到了范天雷通过加密频道发来的秘密指令:“即刻前往东南地区,卧底潜伏于当地隐蔽贩毒网络,配合武警部门实施清剿行动,任务等级:绝密。”
对此,柳如烟接受得坦然又平静。从成为红细胞一员、获得单独作战权限的那一刻起,她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特殊任务。
卧底这事儿,她虽不熟悉,但骨子里的适应力和超强学习能力,让她没有丝毫畏惧。
俗话说“学好三年,学坏三天”,柳如烟只用了短短三天,就完成了从精英特战队员到东南地区街头女混混的彻底蜕变。
她褪去了迷彩服的凌厉锋芒,换上了松垮的亮面花衬衫、破洞牛仔裤,脚下踩着一双磨损严重的马丁靴;头发染成了张扬的栗棕色,故意留着参差不齐的碎发,额前几缕发丝遮着眼,平添了几分痞气。
说话时故意拖长语调,带着街头混混特有的吊儿郎当,遇到冲突时,眼神里会瞬间迸发出狠劲,却又懂得见好就收,活脱脱一个在街头摸爬滚打多年、讲义气又不好惹的“大姐头”。
她凭借着过人的胆识、精准的判断,以及对人性的通透把握,很快混进了贩毒网络的外围。
一次交易中,她替小头目挡了一场莫名的械斗,硬生生挨了两拳,却没吭一声,反而把对方揍得鼻青脸肿,凭这份“义气”和身手,迅速获得了小头目的信任。
之后的日子里,她谨小慎微,不多言、不多问,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提供“有用”的信息,一步步从外围渗透到核心层,摸清了整个贩毒网络的组织结构、交易路线和核心成员信息。
一个月后,在柳如烟传回的精准情报支持下,当地武警部门展开雷霆行动,兵分多路,对贩毒网络的各个据点同时发起突袭。
凌晨的枪声划破了东南小城的宁静,经过数小时的激战,这个横跨多省、隐蔽多年的贩毒网络被彻底捣毁,抓获涉案人员数十名,缴获毒品数百公斤、赃款上千万元,彻底切断了一条从边境通往内陆的贩毒通道。
卧底任务圆满完成,柳如烟褪去一身痞气,换回熟悉的迷彩服,带着一身风尘归队复命。
在范天雷的办公室里,她简洁明了地汇报了任务全过程,没有丝毫邀功的意味,只像完成了一次普通的训练。
述职结束后,柳如烟迫不及待地回到红细胞的宿舍,却发现何晨光的床铺空荡荡的,洗漱用品等私人物品都不见了踪影。
“何晨光呢?”柳如烟拉住正要出门训练的宋凯飞,眼底满是好奇。
宋凯飞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挠了挠头,眼神躲闪,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唉。”
她又拉住王艳兵,王艳兵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摇了摇头;李二牛满脸为难,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徐天龙推了推眼镜,眼神沉重,同样沉默不语。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难以言说的沉重,这让柳如烟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出事了。
她眨巴着大眼睛,没再多问,转身就往龚箭的办公室跑,因为她的潜意识里告诉她,整个队伍里,只有龚箭会告诉她全部真相。
龚箭正在办公室整理训练计划,听到敲门声,抬头看到柳如烟推门进来,脸上立刻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底的欣喜藏都藏不住,甚至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领。
“回来了?辛苦了,一路回来累不累?要不要先休息半天?”
柳如烟没顾上寒暄,直奔主题,语气带着一丝急切:“教导员,何晨光去哪了?大家都不肯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龚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底的欣喜像被冷水浇灭,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复杂、沉重,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还以为,她回来第一时间找他,是想和他分享近况,没想到,问的却是何晨光。
但他很快就整理了情绪,深吸一口气,拉开椅子示意柳如烟坐下,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压着千斤重担。
“是这样的……你走之后没多久,何晨光和唐心怡教员走到了一起,成了男女朋友。”
柳如烟点点头,这是原剧情里的走向,她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后来,南海海域出现了国际恐怖分子,头目叫猫头鹰。”龚箭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沉痛。
“他携带了一种致命神经性毒气cVx2,这种毒气杀伤力极强,一旦扩散,后果不堪设想。猫头鹰以此为要挟,在南海挑起事端,威胁必须让安全离开南海。”
“上级命令红细胞行动队紧急出击,务必要夺回cVx2,消灭猫头鹰及其团伙。”龚箭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哽咽,“唐教员因为曾经在猫头鹰集团卧底过,所以被上级派去谈判,我们都以为,这次任务也能顺利完成。”
“可在最后的决战中,她和何晨光找到了猫头鹰藏匿cVx2的船舱。”龚箭的声音开始颤抖,“猫头鹰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想销毁cVx2,让所有人同归于尽。唐教员知道何晨光性子冲动,怕他不顾一切冲上去送死,就趁他不注意,用手铐把他锁在了船舱门上,自己独自冲上去,和猫头鹰展开了一对一的决斗。”
“那场决斗太惨烈了。”龚箭闭上眼,似乎不愿回想那一幕,“唐教员拼尽了全力,最终击杀了猫头鹰,可在争斗过程中,cVx2因为制作工艺不够完美,导致毒气泄露。唐教员没有及时撤离,吸入了大量致命毒气。我们把她救出来后,立刻送进了医院,可医生诊断……是植物人,能不能醒过来,全看天意。”
“何晨光眼睁睁看着唐教员为了保护他、保护大家,变成了现在这样,他把所有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心里既自责又悲愤,彻底垮了。”龚箭的声音里满是惋惜,“他提交了转业申请,现在天天守在医院,寸步不离。”
柳如烟脸上的好奇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懊悔。
她怎么就忘了,唐心怡会出事!当初看剧时,她就忍不住吐槽:猫头鹰既然想通过谈判达成目的,就不会轻易对谈判人员动手,为什么非要启用已经过上平稳生活的老卧底,不仅加大了仇恨,还让唐心怡陷入险境,最终酿成这样的悲剧?
“唐教员现在在哪?”柳如烟猛地站起身,眼神坚定得吓人。知道这件事还好,现在知道了,而她恰巧有解决的能力,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在军区总院,一直在重症监护室观察。”龚箭沉声说着。
“报告!”柳如烟对着龚箭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语气铿锵,“我申请去看看她,恳请教导员批准!”
龚箭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行,去吧。注意分寸,记得晚饭前归队。”
“是!”
柳如烟转身就走,脚步急促得几乎带起风。
军区总院的住院部大楼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冰冷而压抑。
柳如烟快步走到重症监护室外,远远就看到何晨光坐在走廊的座椅上,双手死死抱着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传来,像受伤的野兽在独自舔舐伤口。
他身上还穿着那套迷彩服,却沾满了灰尘和污渍,头发凌乱不堪,眼底布满了血丝,胡茬也冒了出来,整个人憔悴得像是老了好几岁。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眼神锐利、在训练场上所向披靡的少年,此刻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和光芒,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自责。
他一遍遍地用拳头捶着自己的头,力道大得仿佛要把自己捶晕,嘴里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柳如烟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痛苦绝望的模样,心里也跟着沉甸甸的。
她没有立刻上前打扰,目光透过重症监护室的玻璃,落在病床上那个苍白的身影上。
唐心怡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连接着监护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曲线平缓得让人心慌。
她的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毫无血色,往日里那双锐利有神的眼睛紧紧闭着,毫无生气,再也看不到半点往日的飒爽和强悍。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沉重,慢慢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何晨光的肩膀。
何晨光猛地抬头,看到是柳如烟,眼中的痛苦瞬间被惊讶取代,他慌乱地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柳……柳如烟?你……你回来了?”
柳如烟点了点头,在他身边坐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回来了。唐教员会没事的,我们都不会放弃她,你也不能放弃自己。”
何晨光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只是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知道柳如烟厉害,格斗、射击、战术样样顶尖,可面对“植物人”这个医学难题,他实在看不到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