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蓍策通灵云雨来
到了5月，果然和黄瑾熙算的一样，天气大变。
气温开始迅速回升，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气温就从4月中旬的零下二十度一下抬高到零上十度。天上的乌云也散开了。太阳直直照射下来，促进了冰雪的融化。
冰雪融化后首先便带来了环境问题。漫长冬天积攒下来的垃圾在这个时候迅速腐败变质，变得臭不可闻。很多埋在冰雪之中的死人这时候也都暴露了出来。地面因为积雪融化变得极为泥泞。各个小区只要是有人类聚集的地方，都开始面对这可怕的环境。
有的小区管理水平比较高，管理者相当强势，安排专门的人把发现的尸体和垃圾集中起来，或是深埋或是焚烧。这样就避免了尸体产生大规模的污染或者传播细菌。这样的小区反倒占了大便宜。而有的小区没有什么管理，没有产生强有力的领导者，大家谁也不服，这些脏乱差的事情就没有人干，搞得比猪窝都不如。
明尚小区管理的不错，陆斌他充分发挥了各个楼楼长的作用。划片分区包干到楼，基本上将小区内外以及附近的死尸都清理的差不多。这也让整个小区干净了很多。尉迟宣又赞助了小区里面不少石灰，这东西杀菌有奇效，可以有效解决瘟疫横行以及水源污染的问题。记得当时连阿忠都想不到为什么AI爬虫会让预备下大批石灰这样的东西。
当然也有个别楼的楼长多少有点压不住，楼里的居民不服管理，总想着闹事。
甭管哪里的群体，只要人足够多，肯定就有那种刺头，甚至是那种搅屎棍，干啥啥不行，但专门能捣乱。
闹事最厉害的是28栋楼。这栋楼的楼长姓包，年纪稍大了一点，本领没有那么强。不是个杀伐果断的人，反倒有些妇人之仁。
他是机关大院干了一辈子的，为人八面玲珑，绝不肯得罪人，管理整栋楼的方式也就是尽可能用投票等方式，总之就是看起来最大限度尊重大家意见，但事实上则是他不敢决策，不想得罪人。
所以，这老包如此性格，也就决定了他在机关干一辈子也爬不上去。
这样一来，大家平等，一人一票来决策事情，这包楼长就没责任了。
可少数服从多数也存在问题。小的事情无所谓，可能还会保持面子上的团结，可要是比较大的事情，因为投票成为少数的那群人肯定心有不甘。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控制和约束机制，那么少数必然就想独立出去维护自己权利，成为特殊群体，这样一来必然会导致分裂。
果然，28栋楼很快就出现了分裂局面，大家完全拧不成一股绳，都愿意自行其是，恨不得有八百个小群体。找物资是各找各的，分物资更是各分各的。这样一来，力量被严重分散。
本来28栋楼的人不少，但因为各自藏着心眼，没什么互助意识，另外工作效率也实在是太低，这栋楼死的反倒最多。最后他这一栋楼剩下的人也就有个两百来人。
带头闹事，挑战包楼长权威的是市日用化工厂的一个车间小组长，姓方。这人天生是个杠精，也可以说是根好搅屎棍。正事一件干不成，但在那里穷搅和却是一根好棍子。
之前寻找资源、夜晚巡逻等任务涉及到大家切身利益，他在那搅一搅，顶多是耽误时间，倒也没什么人听他的。现在说要清理周边的垃圾，这种事情多少有些公益性质，与个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实际利益联系，他就又跳出来搅屎。他这么一根搅屎棍胡乱一搅，其他人也都不愿意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
包楼长急的满嘴大泡，也统一不了思想，集中不起来群众们的力量。普罗大众都是畏威不畏德。他们宁可欺负一位温文尔雅的圣人，也不敢得罪一个满身描龙画虎的纯正流氓无赖。
包楼长的人设一直以来是老好人，那么这栋楼里的残存群众便都都不是很怕他，以为他好说话，所以他说话也没什么人听。
而方棍子是个混不吝的主，大家多少还忌惮他几分，最起码不愿意惹他不愿意和他抬杠。所以，每当方棍子抬杠让包楼长下不来台时，基本上没人会站在包楼长这边。
最后老包实在是被挤兑得难受，没有办法，便提出来让贤，让这个方棍子来当楼长。
可搅屎棍之所以是搅屎棍，就是因为它只能搅屎，干不了一点正事。方棍子一大优点便是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干不来这个差事，虽然也知道，当了楼长能有些油水，可他明白，这油水不是他吃得下去的。于是，老包让贤计划也破产了，这楼长让方棍子干他也不干，只是在那传闲话瞎搅和。
包楼长没有办法，眼看28栋楼要乱，村长的部署安排落实不下去，于是他只好发挥自己在机关多年屎上雕花的长处，将矛盾转移上交。
包楼长翻箱倒柜，准备了礼物，跑到赌场面见陆斌。
包楼长见了陆斌，奉上礼物——两瓶珍藏多年的五粮液。然后便坐在旁边，垂头不语，两眼滴下泪来。
陆斌看了这外包装都包浆了的好酒，大为满意，心中正念着这老包的好，一抬头却见老包泪流满面，不由得大惊失色，忙问缘由。
这包楼长哽哽咽咽，便实话实说道：
“村长啊，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于是便叠着两个指头，指指点点，把方棍子如何如何不配合工作，如何如何搅屎棍，如何如何之类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中免不得添油加醋、夹枪带棒，给方棍子加上些不尊重村领导、风言风语指责陆斌开赌场等言语。
最后，老包眼含热泪，恳请陆斌出手帮忙。
陆斌略一思考，便决定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如果这次不管包楼长，那显得自己这个村长没担当，也不好再管其他人。再说，解决个方棍子也不是多大个事情，现在社会都变了，不必有那么多顾忌。
于是陆斌没有客气，也懒得调研查证，直接派人碾压过去。
陆斌现在手下可以说是群英荟萃，萝卜开会。尤其是选拔出来好几个得力干将，后备人才也是层出不穷。原来，只有东杖子村里的老弟兄们忠诚度高，后来几场大战下来，尤其是剿灭了大奎蝎尾刺一伙，还有金龙集团王晨折戟沉沙后，连带着外来的也都受了教育。
何况陆斌抱上了尉迟宣宣爷的大腿，几场战斗下来，这资源一天天是只多不少。大奎大龙那边收缴了大量物资，而王晨一死，更是赚的盆满钵满，有吃有喝，这样一来，自然是容易凝聚人心。
陆斌便派杨天祝去做这事。杨天祝几个人一天天好吃好喝，一天天闲的蛋疼，就怕没活干，现在有活了立刻兴高采烈。
这杨天祝抖擞精神，立刻调集小弟们，一窝蜂般就杀去了闹事的楼宇——28栋楼。
杨天祝过去后见了包楼长，二人商定，仍然是召集大家开个会。这样的会28栋楼总开，大家倒也习惯。杨天祝和包楼长定下计策，这次开会就是安排任务布置任务，不搞什么投票讨论之类的乱七八糟的形式主义的东西。如果有人敢跳出来捣乱，杨天祝就要干一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