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四年春,一支特殊的队伍离开了繁华的京城,浩浩荡荡地向东南方向的和州府进发。这支队伍的核心,正是慕容昭、林霜、苏湄、秦岚四位女将,以及她们麾下的一部分亲信兵马和朝廷新任命的一批年轻官员。她们此行的名义,是“巡查地方军政,安抚流民,整顿吏治”,但真实目的,却是将新田制与均税法在和州府全面铺开。
和州府治所,历阳城。当慕容昭等人抵达时,受到了和州府各级官员的“热烈”欢迎。知府魏坤,年近五旬,是景明帝做太子时的东宫属官,接到皇帝密旨,知道慕容昭等人的真实来意,表面上极为恭敬,暗地里却也捏了一把汗。他深知和州府的水也不浅。
和州府最大的世家,是张家。张家世代居住历阳城,从高祖起便有人为官,如今的家主张世昌,官拜从三品的光禄寺卿,虽不在和州任职,但其子张敬之现任和州府通判,其弟张世隆则是历阳县令,家族势力遍布和州府各级衙门,名下良田万顷,佃农数千,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除了张家,还有王家、李家等几个本地大族,以及一个近年来在和州府迅速崛起的势力——京城崔氏的一个分支,由崔鸿儒的侄子崔成武掌管。崔成武借着崔家的势力,在和州府经营木材和漕运生意,兼并了不少土地,野心勃勃。
慕容昭等人的到来,如同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立刻引起了和州府各方势力的警觉。
张府内,张敬之、张世隆兄弟正在商议。
“大哥,这慕容昭一行人,来者不善啊。”张世隆,也就是历阳县令,面色凝重地说,“‘巡查军政,安抚流民’?我看是冲着我们的地来的!听说她们在京城就闹得沸沸扬扬,要搞什么新田制、均税法。”
张敬之,和州府通判,比起弟弟更为沉稳,但眼神中也带着一丝阴鸷:“父亲已经来信了,让我们务必阻止她们在和州推行新法。崔家的崔成武也派人来了,说愿意和我们联手。”
“联手?哼,崔家那群外来户,也想在和州分一杯羹?”张世隆不屑道。
“此一时彼一时。”张敬之冷冷道,“现在的主要敌人是慕容昭。等把她们赶走了,我们再和崔家慢慢算账。当务之急,是让她们在和州寸步难行。”
“怎么干?”
“很简单。”张敬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魏坤虽然是皇帝的人,但他胆小怕事,我们可以拉拢他,至少让他保持中立。下面的那些吏员,大多是我们的人,让他们阳奉阴违,拖死她们。至于那些佃农……哼,谁敢乱说,就让他在和州待不下去!必要的时候,制造点混乱,让她们自顾不暇。”
一场新的较量,在和州府的土地上,悄然拉开了序幕。
慕容昭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抵达历阳城的第二天,她没有急着全面铺开工作,而是首先召见了和州府的主要官员,包括知府魏坤、通判张敬之、历阳县令张世隆等人。
大堂之上,慕容昭端坐主位,一身戎装,气势迫人。林霜、苏湄、秦岚分立两侧。
“魏知府,张通判,张县令,”慕容昭声音清冷,目光如炬,扫过众人,“本将奉陛下旨意巡查和州。陛下听闻和州近年来土地兼并严重,流民渐多,赋税流失,心中甚忧。此次前来,便是要彻查此事,还和州百姓一个公道,为大夏固本培元。”
魏坤连忙躬身道:“将军放心,下官定当全力配合!和州之事,皆因下官治理无方,还望将军多多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