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就这么甘心让贺扬得了爷爷的心?”
贺悦比贺扬年纪要小一些,但也属于同龄,竞争关系向来激烈。
爷爷之前偏心也就算了,毕竟她也知道领导再怎么说妇女能顶半边天,老一辈都是偏心男娃的。
可贺扬现在是个私生子啊。
占据了贺珠的身份,现在还要占据属于她的资源,她能甘心才怪!
贺珠想着贺旭一直备受老爷子的偏心,这次肯定也是不爽的,想挑拨沈棠贺旭去对付贺扬。
奈何沈棠根本不上当。
“妹妹,贺扬若是有心往上爬,其实老爷子倾不倾心陪养,他迟早有一天也会走到高位,你若是一直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只怕是要误入歧途。
有道是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你急这一会儿又什么用呢,你看看小姑,再看看贺旭父亲,下场摆在那,你还不懂得吸取教训,就算拉我们进这一趟浑水也没什么用啊。”
沈棠是不打算插手这件事的。
贺老爷子人脉颇广,平日里连他们做了什么都知道,沈棠和贺旭一旦因为忌惮而打压贺扬,反而让老爷子失望至极。
贺家不是贺旭一个人的。
人才济济,多方面发展才称得上是个兴旺的家族。
今天他们忌惮贺扬而打压他,明日就会因为其他的小辈崛起而除掉他们。
这样的人,贺老爷子怎会放心把家底交给他?
别看贺老爷子身体弱,寿命不长,但老人家厉害着呢,真要废掉一个孙子,也是有能力的。
贺悦冷笑:“可是贺扬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若是你们不出手,等他有一天地位能与三哥比肩,只怕三哥手里的东西保不住啊。”
沈棠略带惊讶:“哦,什么东西?”
她是不会承认老爷子把自己的家底掏空了给他们,这事贺扬都不知道,贺悦怎么会知道?
贺悦也就随便猜一下。
她奶奶说,贺家在民国时期可是有不少家业,甚至还有矿。
那时候田家和他们联姻,都是因为田家对贺家有恩才攀上了这门亲事。
虽然后来贺家没落,贺老爷子参军,后又把一些祖业上交给了国家,但私底下谁没有藏点东西?
战争年代,田老太太都落魄到贩卖首饰过活了,但压箱底还有几套传宗的金首饰,一套都能卖上好几百块钱。
贺老爷子是贺家败落前最后一个少爷,但他并不是一个不学无数的纨绔子,年轻的时候他才学济济、英俊潇洒,是个富有报国心思的青年俊秀。
田老太太虽然只是个未曾识字的裹脚小女子,可贺老爷子并没有嫌弃,为了还贺家恩情娶了她,也好好待了她,虽然两人之间没有男女之情,却有亲情在。
她最是了解自己男人,贺老爷子在打战方面很是敏感,也并不腐朽顽固,知道省城保不住,立刻就将家产变卖转移,她和孩子也被托友人送去了别的省城。
奈何她倒霉,因为娘家之事走完了一步,偏偏遇上了轰炸,以至于后来逃命过程中与和老爷子失散,等她再找他的时候,已经很多年过去了。
那时候,贺老爷子已经是第三婚。
不过田老太太也没有闹,她那些年过的挺苦,但孩子孝顺,她也看得开,老爷子怜悯她,在他们分出去的时候给了不少钱给他们。
田老太太算了算当年仅存的贺家家产,对比了一下贺老爷子给他们的钱,大概是家产的三分之一。
金老太太得到的应该没有她多,因为她打听过金老太太居住地界和房子。
大房住的可是三层楼的大别墅,而三房一家子住的还是楼层房,虽然那楼层地段好,价格也算高,但实在是比不得他们。
故而她猜测,还有一大部分的家产还在贺老爷子手里。
贺峥当年只带了几千块钱赶出家门,在两房眼里算的上寒碜。
老爷子既然已经赶他们出去,就不可能偷偷在私下里给,只可能他把东西都留给了沈棠和贺旭。
这也是为什么贺悦能猜到贺旭沈棠手里必定有爷爷留下的东西。
贺悦笑道:“虽然我不知道爷爷手里到底还有多少东西,但前几年我爸、二叔、三叔、四叔都盯着爷爷,也猜得到爷爷手里有不少好东西,如今爷爷眼看年纪大了,却迟迟不曾露出来,想必应该是给了你们。”
讲真的,沈棠其实真不知道老爷子到底留下什么东西给他们了,以至于大家都盯着。
爷爷是给了他们近十万块钱,以及各种珍贵古董字画,但当年他们二房可什么都没分到。
老爷子留给他们难道不应该吗?
这点东西也值得他们惦记,难道他们自己就没分到?
“妹妹说笑了,我们家可没有你们家富裕,谁不知道贺家大房不分家,住的房子那叫一个大,伺候的保姆都有两个,可见当年爷爷给了你们不少钱呢。”
两个保姆,还是因为这个时期比较特殊,田老太太不敢炫富罢了。
再瞧瞧贺悦,身上一双鞋子都要十几块,无处不精致,看着就是个富贵人家出身的姑娘。
大伯那点工资和贺悦的工资加起来,还不够她这一身行头呢。
说是她自己的钱,谁信?
贺悦不想和她打哑谜:“三嫂,贺扬本就嫉妒三哥,你要是不在这个时候打压他,等以后他猖狂起来,你们能落得一个什么好?”
沈棠叹气:“我还是那句话,若是贺扬猖狂,那我们就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只要我们自己不落下把柄,别人就算想要对付我们,也是不容易的。”
贺悦真是恨铁不成钢:“我可是为你们好,现在你们不出手,将来定有你们后悔。”
沈棠微笑:“真有那天,也不劳烦妹妹帮我们。”
贺悦气狠了,站起身来:“好好好,是我多嘴,是我挑拨,你们不信我的话就算了。”
说罢,她拿着包就要走。
沈棠眨了眨眼:“那要不,妹妹你去对付六弟?”
贺悦一愣,随即蹙起眉头:“我怎么对付贺扬,我们一家要是有这个本事,我也不至于换个部门都要求到爷爷面前。”
“你没有,你奶奶有啊。”
沈棠勾着唇,副清冷的面容似增添了一份诡异妩媚,那声音像是勾着她犯罪似的,贺悦下意识心生警惕。
“我奶奶怎么可能有?”
她奶奶不过是个裹脚老太太,平日里就在家里吃吃喝喝,逗逗曾孙,和姐妹说说话,哪里有什么手段?
沈棠不赞同:“妹妹,田奶奶就是什么都不做才显得什么手段都没有,她要是做了,哪还有贺扬的事?”
贺悦是个聪明人,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这是让她奶奶去爷爷面前博同情?
不,贺悦立马就拒绝了,她想把沈棠他们当刀使,可不想把奶奶拖进这趟浑水。
沈棠也不管她怎么想的,反正嫉妒的又不是她,不甘心的也不是她,想要挑拨他们,贺悦未免还是太嫩了。
“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话,沈棠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