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蝶门的门主昨夜潜入九层山,带走了乔姑娘和月姑娘。”二当家向乔若何说道。
他没有想到妖王号称最为安全的九层山竟然能被人轻易潜入,他原先还想把阿妹交托在此处,是他想错了,他不应该这么轻易别人。
乔若何转身就要走,只听妖王喝道:“站住!”
这修士声若洪钟,修为果然是半化神期,这一声吼叫让乔若何立在原处动弹不得。
二当家和三当家从身边走过,他们出了洞府之外,将铁门合上,只留这爷孙两人独自待在里首。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只听得妖王铁靴踏在地上的声响,他一步一步走到乔若何身后,拍住他的肩头。
“是我一时疏忽,让你祖母的后人钻了空子。”
这道歉的一句话让乔若何猝不及防,这庞然大汉竟然向他一个化形小修如此说话,也不免让他动容。
可他不能接受才找到阿妹,才救出月云裳又被人掳走的事实,他猛地回头,看着妖王的英脸,质问道:“你到底是谁?掳走她们的又是谁?”
“孩子,这件事说来话长,你要是想救出她们,就去六层山带巫恒的女儿前去,你们两人一人极炎一人极毒,只要炎毒合并,她是挡不住你们的。”
“说来话长,那你就长话短说。”乔若何胸中的怒气再也忍不住,他朝妖王吼道,他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想知道掳走阿妹和云裳的到底是谁,又要如何去救,又如何会和巫恒扯上关系。
“我是你的祖父,幽蝶门的门主是你的祖母。”妖王开口了,他把往事简要说给乔若何。
原来妖王名为天云安,原是灵界赤族长老,没想到人族修士和灵界修士大战之际,族中人暗中陷害于他,污蔑他勾结人族修士,妄图背叛灵界,他修为被废,被驱赶到人间为妖。
他先逃离了人界与灵界交战的主战场西国金光沙漠,一直向山,徒手爬过九重山来到巫山,途中遇到百年蝎精,把仅剩的法宝战得一干二净,才勉强脱身。
被幽蝶门花月音的母亲花幽幽所救,她请来巫恒的父亲医好了云天安身上的伤,又以昆吾山灵兽的灵血助其修行,十八年后终得恢复从前在妖界灵力。
当时幽蝶门与灵隐山正斗得不可开交,而云天安一人当前,斩杀灵隐山千名修士,自此南国以幽蝶门为尊,灵隐山虽在苍震夫妇的主持下得以存活,可今日不同昔日,已经是四国当中最为落魄的宗门。
乔若何听到这里,想起当初苍伯父向他请求妖血,为了救八百灵隐山弟子,这不到千人的宗门论实力的确和各大宗门无法比拟。
“苍震伯父可是我爹花云风的兄弟?”乔若何问道。
“是,也不是。”云天安回答了他这个问题,又继续说道,“苍震的确是认识花云风兄弟两个,可你却不是花云风的儿子。”
乔若何睁大了眼睛,要听他说自己到底是谁的儿子。
云天安杀了千名灵隐山弟子后,花幽幽见他英武盖世,称得上一方豪杰,想要让他光大幽蝶门,便要女儿许配给他。可是幽蝶门主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名叫花月容,小女儿名为花月音,两人都是绝世美人。
两个女儿在与云天安相处时,被他豪气冲天的气概吸引,都想嫁给他。奈何母亲只容他娶亲一人,说早年与风岛风雅雅定下了亲事,另一个女儿要嫁去风岛完婚。
“没想到花幽幽说嫁便嫁,第二天就把花月容送到了风雷岛上,我和她再无见面之时。”妖王说到这里脸色忧郁,看得出来他极是伤心,也能看得出他心中是爱着花月容的。
“可是,我和她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件事门主明明知道,但她还要是拆散我们,她是想我娶了她的小女儿花月音。”
乔若何瞠目心惊,猛然回想起在风岛幻阵之中所见情景 ,他看见了花月音也在岛上,而花月音正是花云知的母亲。在她的诉说当中,花月容是在生产三胞胎之时被雷万重活活掐死,而他则对外宣称是难产而亡。
“难道她月百羽,月千影,月万萍都是你的女儿?”乔若何惊问道。
云天安摇摇头,道:“她们都是第三年出生,是雷万重的女儿。我虽和花月容有过夫妻之实但并没有孩子,只是领养过一个孤儿。”
“是谁?”乔若何似乎知道答案是谁,他追问是否与他心中所想一致。
“花云风。”
“我是他的儿子吗?”
“他一生只与月百羽育有一女,你又怎么会是他的儿子?”
“那我到底是谁的儿子?”
“你是花云知的儿子。”
“你胡说!”乔若何嘴唇在颤抖着,这里面关系一片混乱 ,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云天安再度说起了往事,原来花月容走后,他便和花月音成了亲,生了一个儿子名为花云知,作为与花月容养儿子花云风的弟弟,两人从小一块长大,至于两个孩子为什么都姓花而不姓云,是因为他入赘幽蝶门的原故,不过花月音念他英雄了得,还是把孩子的第二个字改成了云,花云,花字随娘,云字随爹。
因为灵界对云天安的追杀,在生下花云知的第四年,他就叛出幽蝶门自立九层山,经过这接近四十年的经营 ,才有了妖王之名。
“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成为妖王的,我只想知道我到底是谁的儿子。你说我是花云知的儿子,那么我娘又是谁?”
乔若何情绪激动地说着,也许他还想知道月云裳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妹妹。
云天安继续说道,当年他离开幽蝶门之后,花月音一气之下就带着花云风和花云知去了风雷岛找她大姐去了。
再这之后的事他也只是听说,而不是眼见,他并不知道乔若何的亲娘是谁,但他知道他妻子是个凡间女子,他还有个亲儿,就是你。
乔若何听到这里,又把他在轮回门中和幻阵中见到的过往联系在一起,他忍不住眼眶湿润起来。
“你骗我!”
“祖父说的句句属实。”云天安走向早就后退十余步的乔若何,只听得他大叫道:“你别动。”
“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为什么我长得像花云风,而不是像花云知。”
“傻孩子,你长得不是像伯父,而是像你的祖父。”云天安捋开了两鬓黑白发,露出那张熟悉又陌生地面孔。
乔若何明白他要说什么,他的确和云天安太像了,可他还是不解,“他既然是你领养的,怎么又可能和你长得一样?”
“你可知道云风到底是什么?”
“什么叫是什么?”乔若何一时间接收了这么多事,难以转过脑子来,顿了一顿再问道:“难道他不是人吗?”
“他是一个无面活死人,是我把我的脸皮给了他。”
一句话让正在后退地乔若何跌坐到了石椅之上,沉默片刻,他再问道:“我阿妹你见过了,为何她身上没有半分妖气?身上流着的也全是人族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