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快，那种让人如芒刺背的审视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类似长辈的关怀目光。
“你和西崎家的事情，我大概了解一些。”诸伏高明说，“当然，并不是景光告诉我的，是我自己从内部资料里查到的一些情报。”
再结合一些推理，诸伏高明也基本猜到个七七八八。
“抱歉，因为景光的关系，我提前查了下你。”
白川湫摊手：“没关系，我并不介意，反正在这段往事里，明显他们比我更怕被别人知道。”
毕竟他们是过错方，白川湫才是无辜的受害者。
“你和降谷君都是非常不错的人，景光能够和你们交朋友，是他的荣幸。”诸伏高明坦然说道。
白川湫挑眉：“我也很高兴和他们做朋友。”
诸伏高明点头。
然后原本刚起来的话题，就这样潦草地结束了。
白川湫猜测，对方应该是想要说别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并没有说破。
既然如此，白川湫也并不打算主动去挑开这个话题。
“其实你的父亲，我曾经在大学期间见过他。”
诸伏高明倒是一点也不尴尬，非常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嗯？”白川湫有些意外。
“他当时就已经是特搜部的王牌检察官了，许多法学院的学生都非常崇拜他。”诸伏高明说道，“我也曾研究过他的几个案子，都是足以列为经典的要案，很难不让人钦佩。”
白川湫不知道说什么，他对白川夫妻的往事并没有多少兴趣，但既然诸伏高明说了，他也只能道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系统也格外感慨：“白川正直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呢，见过的这些人，没有哪一个不夸赞惋惜的，这算不算是他们长一辈的白月光呢？”
白川湫：“……你这个小脑瓜，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系统一本正经：“按照名柯原本的剧情，你们这一代人的白月光是警校五人组，那稍微换算一下，白川正直不就是上一代人的白月光吗？”
白川湫：“话虽如此，但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系统：“嘘嘘，继续听他说。”
白川湫：“……”
他扶额。
小系统倒是对这些八卦感兴趣。
诸伏高明也没有说太多，毕竟他对白川正直的了解也并不算多，但白川湫还是从他这里了解到一些别的事情——比如说，白川湫的母亲，白川秋绘，曾经是一名非常厉害的外科大夫，在业内也非常有名。
白川湫猜测，白川氿原本应该是想要继承白川母亲的衣钵，所以选择了学医。
只可惜，他没有想到后面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等诸伏高明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完后，这个话题也宣告结束。
幸好，在空气即将陷入沉默的尴尬时，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回来了。
“久等了。”
降谷零看向两人：“警视厅那边来人了，这个案子毕竟还是由他们负责，所以相关的人我们也准备交接给那边了。”
虽然公安拥有直接剥夺普通警察案件的权力，但对面可是降谷零的那位暴躁同窗，降谷零可不希望后面被那个卷毛大猩猩追杀。
白川湫：“嗯，我知道了。”
诸伏高明站起身：“那我也准备回去了。”
“这，这么早吗？”
诸伏景光有些不舍地看向诸伏高明。
“华国有句古话：「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
“这是华国一位叫做曹植的人写给自己兄弟的。意思是男子汉大丈夫，胸怀大志，理想高远，即使彼此身在远方，兄弟间的情意也不会消失。”
诸伏高明拍了下诸伏景光的肩膀，“我现在回去才是最好的选择。我们来东京的动作还是太明显了，万一被人关注到你的身份，那么他们很有可能会想办法从我这里入手，我这个时候回去，才不会拖你的后腿。”
毕竟诸伏高明是和诸伏景光一起来东京的，保不准会有人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个时候诸伏高明不做任何停留，公事公办地回到长野，才是最正常的表现。
无端地停留或者是莫名增添保护，都会暴露诸伏高明的“特殊”。
坦荡一点，才更自然。
反正在那些人的眼里，诸伏高明只不过是一个区域的小警察，除了有些脑子以外，并没有什么价值，而公安的秘密，也不可能告诉他。
诸伏景光明白诸伏高明的意思，内心有些愧疚：“抱歉，高明哥，还是连累到你了。”
诸伏高明却是摇头，那张时刻紧绷着的严肃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我其实很高兴。”
很高兴弟弟主动找他求助，也很高兴能够帮到弟弟。
更高兴……终于见到了他。
……
诸伏高明几乎和来时一样，匆匆地来，匆匆地离开。
只是这一次，诸伏景光不能再和他一起。
但他们都相信，这次的离别只是短暂的，他们终会再次相见。
直升飞机缓缓起飞，吹起一阵大风，诸伏景光仰起头，挥舞着手臂。
白川湫同样抬起头，心情颇为复杂。
“系统，你说，如果这一切像原剧情发生的那样，后面的故事应该怎么书写？”
系统：“诶？我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白川湫却只是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或许，会大有不同吧。”
主线会少一个诸伏景光，然后多一个诸伏高明。
或许对组织来说，更是一个糟糕的故事。
直升飞机上，诸伏高明看着下面越来小的身影，缓缓闭上双眼，轻声呢喃着刚才未言的下半句话——
“仓卒骨肉情，能不怀苦辛？”
可是啊，兄弟仓促离别，怎么不让人心酸和不舍呢？
-
与此同时，另一边。
松田阵平黑着脸看着面前的寸头小眼睛，有些不爽地推了推脸上的墨镜：“你上司呢？怎么不来见见我？该不会是在躲我吧？”
风见裕也愣了下，随后同样黑脸：“哈？我们长官只是手头的事情太忙，抽不出时间过来而已，由我来亲自交接，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不礼貌的卷毛，怎么说话的？一点都不尊重他们长官。
松田阵平抱着手臂，轻哼一声，阴阳怪气：“呵呵，懒得和你们这群公安多说，看着就来气。”
公安因为较为强硬和独断的行事方式，平日里就不受普通警察待见，加上风见裕也之前有几次强行从搜查一课“抢”走案子，所以松田阵平本来也不太喜欢这个眼镜仔。
现在加上个金毛混蛋，松田阵平更讨厌他们了。
——或许……未来也可以考虑揍一顿警察厅长官。
松田阵平摩挲着下巴，在心中嘀咕。
警察厅长官，类似警视厅警视总监的存在，并且职位比警视总监还要高。
“就知道我不来，你会为难我的下属。”
降谷零略带无语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松田阵平取下墨镜，看向缓缓走过来的金毛混蛋，轻哧一声：“嘁，我就知道你这个金毛混蛋肯定躲在某个地方偷看。”
风见裕也蹙眉，下意识生气起来，维护自己的长官：“你怎么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