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晒到了一处县道,陈雨的保时捷卡宴在路面投下扭曲的影子。
她咬着牙揉了揉抽痛的胃,后视镜里突然闪过辆警用SUV。
手指猛地攥紧方向盘,她看见前方路牌显示“距离边境检查站8公里”,油门踩到一半却又松开。
车载电台突然响起交通播报:
“请注意,前方县道发生货车侧翻,目前单向封闭...”
陈雨的瞳孔骤缩,这是她常走的走私路线。
手机在杯架里震动,跳出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前方设卡,速改道老林场。”
她盯着短信发件人,突然想起张恪然说过的“暗桩”,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与此同时,苏烨的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
“目标进入老林场区域,监控信号丢失。”
他拍了拍林伟的肩膀。
“老林场有三条出路。”
苏烨转动方向盘,轮胎碾过碎石发出脆响。
“但只有西侧山路能通到港口,而那里她跑不了,你这样...”
林伟想起今早君凌在办公室说的话:
“陈雨越想逃,越说明她手里有我们要的东西。”
笔记本电脑突然弹出陈雨的出入境记录——过去半年,她以“医疗交流”名义往返出国七次。
保时捷拐进老林场时,陈雨闻到了松针被车轮碾碎的清香。
这条荒废的土路两旁长满灌木,她记得张恪然说过,二十年前这里是S县毒贩的运货通道。
前方突然出现岔路,左侧通往悬崖,右侧通向废弃的伐木场。
她咬了咬牙,选择右转,却在转过弯道的瞬间,看见辆抛锚的警车横在路中,警灯闪烁着红蓝光芒。
“下车接受检查!”
林伟走上前,警服微微发皱。
陈雨踩住刹车,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手心的冷汗滴在档位上,她突然猛打方向盘,保时捷擦着警车保险杠冲了出去,后视镜里,林伟的表情从冷静转为惊愕。
“妈的!”
苏烨的骂声通过对讲机传来,
林伟迅速跳上警车,轮胎在土路上甩出半人高的烟尘。
前方的保时捷突然加速,陈雨将油门踩到油箱,引擎轰鸣声惊飞了树上的群鸟。
她看见远处悬崖边的护栏缺口——那是张恪然告诉她的“紧急通道”,只要冲过那里,就能顺着山道下到港口。
刹车声与轮胎摩擦声几乎同时响起。
林伟的警车横在悬崖缺口前,陈雨猛踩刹车的瞬间,保时捷的前保险杠距离悬崖仅差半米。
她瞪着眼前的年轻警察。
随后,陈雨的视线扫过他们身后的山林,三部警车已经将她包围。
车门被拉开的声响里,陈雨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林伟扣住她手腕的刹那,她摸到对方虎口的老茧。
远处的山风带来隐约的警笛声,苏烨走上前,战术靴碾过路边的野菊花。
陈雨被押上警车时,夕阳正将远处的山峦染成血红色。
她望着自己的保时捷,看见后备箱缝隙里露出的硬盘一角——那里面藏着的,不仅是张恪然的罪证,更是她十年青春换来的“保命符”。
林伟坐在她身边。
手机里传来君凌的声音:
“人抓到了?”
苏烨回复:
“是的,市长。”
警车开动的瞬间,陈雨看见老林场的枯树上挂着块褪色的警示牌:
“前方危险,禁止通行”。
她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苦涩与释然——有些路,从踏上的第一天起,就注定是绝路。
而她,终于在这场逃亡中,走到了尽头。
陈雨的高跟鞋碾过S县公安局斑驳的水泥地,鞋跟与地面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院落里格外刺耳。
铁门上,“执法公正”几个大字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墙根处长满的青苔顺着裂缝蜿蜒。
她攥着包带的手指微微发抖。
“走!”
押解警员的催促声惊得她肩膀一颤。
穿过警戒线时,陈雨的目光扫过停在院内的警车,车身上的泥点还带着老林场的气息。
二楼某扇窗户后闪过道人影,她眯起眼——是今早给她通风报信的“暗桩”,此刻却正低头整理着什么文件,全然没有往日接应时的慌张。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腰窝,她突然意识到,那些所谓的“暗桩”,或许从始至终都是苏烨撒下的饵。
审讯室的白炽灯骤然亮起,陈雨下意识抬手遮挡。
苏烨推门而入时,战术靴踩碎了门口的枯叶,他将一摞文件重重摔在桌上,震得陈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儿?”
苏烨扯松领带,露出颈侧的旧疤。
陈雨强作镇定地翘起二郎腿,脚踝却微微发颤。
“别装了。”
苏烨突然扯开文件,哗啦啦的纸页声中,陈雨的出入境记录、银行流水、依次摊开。
当那张标注着“运输路线”的地图铺满桌面时,陈雨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地图上,老林场的位置被红圈圈住,旁边用红笔写着她的名字,墨迹未干。
“最后问一次,”
苏烨俯身逼近,烟草混着汗味扑面而来。
“张恪然在这桩买卖里,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陈雨的后背抵住铁椅,金属椅背的冰凉透过衬衫渗进皮肤。
她想起昨夜时,手机里张恪然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必要时,把所有事推给周康。”
“我要见律师。”
陈雨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苏烨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她的硬盘。
金属外壳上还沾着她的指纹,在白炽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律师?”
苏烨将证物袋甩在桌上,震得陈雨的包滚落地面,口红、粉饼散落一地。
“等你交代完张恪然的事,有的是时间见。”
陈雨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盯着苏烨面前的卷宗摇头:
“我只是帮张恪然处理一些医药公司的账目...”
话音未落,苏烨突然拍桌而起,震得铁桌上的搪瓷缸跳起半寸。
“处理账目需要用洗钱?需要把器官藏在冷链箱里?”
他的声音像重锤砸在陈雨耳膜上,后者下意识往后缩,后腰抵到铁椅冰凉的铆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