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业笑了笑,“你多虑了,还是不了解我们的情况,驻扎在吕宋的水路将士,就是这里最有钱的人,他们的军饷优渥,杀敌赏赐甚多,光是把股票发行给他们就能凑集不少的资金。”
“另外这套制度,我还会带回大明,大明地大物博,有钱人甚多,以后慢慢宣传,也会募集到不少资金。”
“你先回去,仿照红毛番的东印度公司股票制度,拟出一个章程来,尽快送予我这里来,我好给你审定一下!”
丁维康口服心服的点了点头。
说了这么久,李俊业有些口干舌燥,猛喝了几杯茶水,离开了会议室。
回到自己的下榻处后,画屏第一时间找到李俊业,轻描淡写地道:“侯爷,我家小姐和侯爷出去游玩了这么久后,今日起床,突然浑身怕冷,全身发抖,患了疟疾,现在怪难受的,侯爷既然已经回来了,不如去看看我们家小姐吧!”
画屏一直是在撮合二人的,借此机会她想再次给两人创造机会。
听完后,李俊业心中一咯噔,坏了,忙道:“请过大夫没有?”
“刚好我们住所不远处,就有一个世代居住于此的大夫,大家都说他治疟疾很有一手,比我们营中军医还内行,是吕宋城中治疟疾最好的大夫,故而我们请来了,但那大夫把故意把小姐病情说的汹汹的,吓死人个人,还说我小姐这疟疾非比寻常,弄不好有生命危险!”
画屏继续不以为然地道:“不就是打摆子吗?那大夫故意说的汹汹的,小姐说他是‘医者好治不病者,以为功,将那大夫轰出去了。”
“糊涂!”李俊业被这素来自大的女人气晕了,他大声对画屏说道:“大夫话都未说完,就把人给轰了出去,他可知道,疟疾也分为好多种,尤其是南洋地区的疟疾,它可不是打摆子,他是真的会要人的命。”
“那现在该怎么办?”听李俊业这么一解释,画屏顿时慌了,带着哭腔问道。
“你先去把那大夫重新找回来,我自行去看望你家小姐!”
画屏忙慌不择路的,带着两个卫兵,出门重新去找那个大夫。
疟疾是带着疟原虫叮咬后的传染病,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钱宝芸一直和大队伍寸步不离,她如果患上,证明肯定还有其他的人也患上,只是暂时并未发作而已。
热带地区殖民,第一大难关就是疟疾,没想到自己只是来一次就遇到了。
这是热带殖民的最大障碍,如何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南洋殖民将会毫无顾虑。
他住的地方格外干净,也没有水源,住了这么久,也没听说过附近的人谁发生了疟疾,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这疟疾概率是他们在旅行的途中某个地方惹上,李俊业开始担心起其他人来。
不知不觉进入了钱宝芸的房间,钱宝芸身体发热,满头大汗,正趴伏在床上对着痰盂呕吐,一旁的顾均正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在旁照顾他。
可能是实在恶心难受,见李俊业进来了,钱宝芸还是顾不上自己自己大家闺秀的淑女形象,依旧趴在床前对着痰盂呕吐。
待钱宝芸吐完,漱完口后,丫鬟立马拿起痰盂拿到外面去倒。
“什么时候开始发作的?”李俊业看着她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关心地问道。
钱宝芸靠着枕头上痛苦的有气无力的答道:“多谢相公关心,早上起床,我就觉得开始身体不对劲,果然病来如山倒,吃完早餐,身体就开始不舒服了,不过相公不必担心,我这只是打摆子而已,服用几副药剂之后,就会无碍!”
李俊业硬生生地忍住没骂她,摇了摇头道:“你这不是国内的打摆子,你可能并没有患过打摆子,你如果患过,见过,就知道这不一样了。”
“哎呀!相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对劲,钱姐姐的症状的确不怎么像江南的打摆子!”顾均睁开眼睛,吃惊的尖叫道。
疟疾一般在国内南方流行,扬州地区也有,但地理位置比较靠北,流行并不多。
“那相公你说的我患的到底是什么?”见到李俊业担忧重重的表情,顾均的尖叫,大夫的交待,钱宝芸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错了,开始心慌了起来。
“还是疟疾,但疟疾也分好多种,南洋地区有一种很严重的疟疾,你应该患的刚好是这一种,所以症状和打摆子都不尽相同,这个是真的弄不好,会死人的,据书中记载,罹患此病者,往往十不存一。”
钱宝芸彻底慌了,他得脸色更惨白了,惊吓的久久都合不拢口,她这么年轻,还有无限的未来,她可不想客死于数千里外的外乡。
“相公,现在该怎么办?有什么好的医治办法么?”钱宝芸回过神来,眼角悄悄的滑下一滴眼泪。
这时代能让人致命的病,实在是太多了,钱宝芸深信不疑。
李俊业安慰道:“此病虽然厉害,但依旧有这么多人世代在这里生活,肯定早有成熟有效的治疗方式,你不必紧张和担忧!”
李俊业向来不会撒谎,说话时凝色重重,钱宝芸从她眼睛中已经读懂了一切。
她并没有当面拆穿李俊业的谎言,而是艰难地伸出一只,眼睛湿润地道:“相公,你能握住我的手吗?我怕!”
李俊业伸出了自己的手,紧紧地握住她的如凝脂般的玉手,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
随后钱宝芸,竟然兀自嗡嗡地哭了起来。
李俊业暗自抽动了一下嘴角,这个小细节竟然被顾均给偷瞄到了,起初她也信以为真,忧心忡忡的担忧钱宝芸的身体。
随后竟然无意间见到李俊业嘴角悄悄地触动了 一下,登时大怒,她不动声色的悄悄靠近,使劲的在李俊业腰间拧掐一把!
痛的李俊业嗷嗷大叫。
“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钱姐姐本来身子就难受,你竟然还要如此吓唬她,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还在嗡嗡哭的钱宝芸,听了这话猛然抬头,她竟然是故意吓唬自己的,恨的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