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业静静的想了想,这明显是一个坑。
他朗声道:“诸位好意,我已心领,只是各位皆乃王家贵胄,尤其是其中还有王上之姊,嫁于我小小侯爵,这与理不合?”
“侯爷,还请三思?”李昆着急的跪地高喊。
李俊业瞥了他一眼道:“本侯已是三思,多说无益。”
“送客!”李俊业对着躺下的亲兵冷哼一声,起身拂袖而去。
来到后堂,钱宝芸带着顾均捂着嘴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我说你见了不会吃亏吧!这次赌你可是输了。”
“刚才我们可在后墙看清楚了,三个都是绝色,这次你又为何不收了。”钱宝芸赢了,心情很高兴,带着诙谐的言语打趣道。
李俊业瞥了她一眼,责怪道:“明知故问!”
“相公,你且与我说说,为什么不收了他,自古不是都有和亲之道嘛!我认为未必不是坏事。”顾均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问道。
李俊业好气又好笑地解释道:“大明还未亡呢…… ”
“相公,慎言!慎言!”李俊业话还未说出口,顾均已经被吓得瞠目结舌,这对于她来说,分明是掉脑袋的话啊!
李俊业看到她惊恐的样子,苦笑不得,只得继续耐心地的解释道:“纵使和亲也不是跟我和,尤其是哪李淑贤,虽然无半点名号,但是李志子姊,怎么也算是半个长公主,予我未妾,看似两方亲善,但这不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再者,他虽然无封号,但其弟乃是高丽之王,身份高贵至极,他在高丽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家不好找,却主动要给我做妾,明显是带着目的来的。”
“难道相公说的是?”正在顾均似懂非懂时,钱宝芸接上了话,“这还想多想吗?我李淑贤并不简单,他自知其弟的王位并不稳固,所以甘心到相公身边来,有机会在相公耳边多吹吹枕头风,以此巩固她弟的王位。”
“舍弃她一人之幸福,换他一家之殊荣,在我看来,这买卖怎么算也不会亏,不过天下女子,又有哪个愿意成为政治牺牲品,但她却是主动的,自作下贱,真是能屈能伸,其心若铁,这种女人也是最令人害怕的。”
“相公今晚的决定做的很对!要是我,我也会选择这样决定!”
钱宝芸正说的眉飞色舞时,李俊业突然用一种很玩味的目光投向了钱宝芸。
钱宝芸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她惊讶了一会儿后,忐忑地问道:“相公,你为什么这样盯着我,难道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很对,我是突然发现你今天私下里主动叫我相公很自然!”
钱宝芸脸一红,顾均还在这里,他竟然就这样直白的说出来,这样让他脸怎么隔,她暗自愤懑地踱了踱脚,再也不敢开口说话了。
顾均先看了一眼李俊业,又看了一眼钱宝芸,微微一笑。
“好了,时候也不晚了,你们也早点回房去休息吧!另外告诉其他的姐妹,大概三日之后,我们就会启程 前往大湾,有什么要买的赶紧去买,有什么要逛的赶紧去逛?”
“这么快吗?”顾均恋恋不舍的问道。
李俊业一愣,“这很快吗?我们还要去很多地方,高丽只是第一站,另外高丽自有朝廷运作,我们干涉太多,也不见得挺好,有时距离也是一种美!”
高丽就像一个风筝,表面上看在天上飞得正欢,可是风筝的线始终抓在他得手上,世人只会看到天空中飞得正欢的风筝,又有几人会看到一直拽住风筝的那根线。
翌日,李俊业先是去逛了一下市场,再次充分了解了一下高丽物价,虽然去岁遭到兵燹,但今年是一个丰收年,夏收的粮食密密麻麻的堆在码头上,这都是登莱镇收购的粮食。
丰收之年高丽粮价乃至一石不及一两,而一旦装船运往大明之后,一石粮食价格能轻易翻三四倍。
天灾不断,社会动荡,造成严重的生产秩序的严重破坏,此刻的粮食在大明是比金银还硬的通货。
李俊业已经开始着手囤积粮食了。
逛完市场之后,回到住处,金范文和郑建川等人正在等着自己。
“我提议的通商条约,议政府商议的怎么样!”李俊业见到两人,开门见山的问道。
金范文忙道:“侯爷提议之事,我们不敢懈怠,目前议政府和六曹官员都无异议,认为这的确是个双赢的提案,议政府已经定案,只待明日大朝会时,通知朝臣之后,就能通过。”
“还要等到明天吗?”李俊业眉毛一皱,显然他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金范文连忙带着歉意地解释道:“侯爷无忧,议政府和六曹已无异议,明日大朝会,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李俊业眼睛突然一亮,“新朝建立这么多,你们招纳了这么多人,肯定玉石难分,鱼龙混杂,明日大朝会,尔等可利用此事引蛇出洞,一旦有提出异议者,先把名字给我一一记下来,然后在慢慢找个借口一一与我逐出朝堂。”
金范文听完后,脖子一缩,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侯爷放心,我等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清理出不听话的人。”
“还有,那个李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会让他在宫廷之内左右横跳!”
金范文苦巴巴地说道:“王上年幼,一直苦思父母,不肯与父母分别,为此事一直哭闹不止,故而李昆能在宫廷走动,我等也有防备,并未授予其任何官职,只是让其与家人有人伦之亲。”
“胡闹!”
李俊业听完后,愤怒地站了起来,在二人面前,气势凌人的踱步之后,厉声厉色地说道:“你二人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立李志为王的原因,今其父母长期在宫中走动,你们认为李志是听他父母的话,还是会听我们的话?”
“你们认为不安排他官职,就能隔绝他干政的可能吗?这不是自欺欺人嘛!”
“何况那李昆,看起来性格敦厚,谦卑,依我之见,这一切都是表面,实乃是大智若愚,能屈能伸之人。”
“我生平遇人无数,最怕的就是这种能屈能伸,能忍别人所不能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