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央这下,是真绷不住了。
他跟旁侧的谢弋修凑到一起,笑的酣畅淋漓。
时忬小脸一红。
“哎呀,我跟您开玩笑的嘛~真是的。”
说着,小女人就手心朝上,冲时雍伸出。
后者一愣。
啥意思?要钱啊?
时雍默默掏出裤兜里的钱夹,取了一张橘红色的银行卡,交到时忬手里。
“卡里还剩300万,这可是我全部的家底儿了,你省着点儿花啊。
你爹我现在可没那么多钱,毕竟还没重新出山呢,等以后赚了我再给你。”
???
时忬无语。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将银行卡揣回时雍的钱包里。
“谁跟您要钱了?您不是说要送我一件法器吗?倒是给我啊…”
“啊?”
时雍一愣,转又看向东搜西罗的时央。
“法器我给央儿了,他没给你吗?”
时忬:……
转身,小女人双手抱膀,看着好不容易才从狭窄的衣服兜里。
掏出一方做工无比精致锦盒的时央。
赶在时雍骂人之前,她又一拍桌子,吓了父子俩一跳。
“好啊时央,你现在还敢偷偷昧我东西了是吧?”
男人一时百口莫辩,连连摆手。
“没有,宝贝,你相信我,我真是忘了,我刚在房里就想给你来着。
但当时我们急着去给大家分发衣服,所以我没来得及…”
切!
时忬傲娇的下巴颏一抬老高。
“你这就是借口,我告诉你啊,这事儿咱俩没完,除非你把手伸出来,让我打一下。”
时央欲哭无泪,奉上锦盒的双手,停在原位。
“打吧,想打几下打几下,消火就行…”
时忬没个好气地将锦盒取下,给了他肉最厚的手心,不痛不痒地一巴掌。
边打边嘟囔。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回眸,时忬再度一脸讨好的冲时雍笑笑。
“爸,您别生气啊,别跟时央一般见识,我都替您打过他了,他下次绝对长记性。”
事到如今,他们这才明白,时忬突然斤斤计较的用意。
主要她平时,就不是个小家子气的人,感情都是做给时雍看,为了避免时央挨揍的啊。
时雍听完,眼皮一翻。
“你就向着他吧啊,早晚有天,他得被你惯坏。”
时忬扑哧一笑。
“爸,看您说的,这怎么可能啊?我被他惯坏还差不多。”
时忬垂眸,看向手里小巧玲珑的锦盒,颜色倒是挺好看的,做工也别致。
这火红的蔷薇花,拓印的栩栩如生,像要从盒子上开出来了似的。
把锦盒翻了个面,时忬见底部还刻着一只类似墙串子的多足爬虫,不禁秀眉微皱。
“爸,这到底是什么法器啊?我在书上从没看过。
不会我把这卡扣一拨开,里边就有一大堆虫子爬出来吧?”
时雍点头,不置可否。
“没错,你可以这么理解。
因为这就是明朝鼎盛时期,一位隐姓埋名的道家天师,亲手研创,大名鼎鼎的‘虫薨同梦器’。
最初的用途,是以道法结合南洋蛊术,释放经过特训的毒虫,用来迷惑君王,沉淫美色。
后经改良,变作杀人驱鬼的利器。
其中,毒虫的等级共有5种,分别是蜈蚣、蟾蜍、幼蛇、壁虎、蜘蛛,又以蜈蚣为首,蜘蛛为次。
但其实,我师父曾经说过,在五毒之上。
还有一种以吸食人类的骨渣血肉,及魑魅魍魉的精元魂魄为生的百虫之王——千足虫。
用现在的说法,就是比普通成虫,还要大上两倍不止的墙串子。
一经沾身,人鬼莫敌。
它们最大的特点在于:咬住目标,死不松口,直到吃干抹净,方休。
我师父是个不常多见的道门奇才,他不但擅长道家法术,还擅长发明创造。
虫薨同梦器的做法,就是他教给我的,我从过去,一位昆虫学家雇主的手里。
花高价一次性买回一万只成年千足虫,那可是他悉心照料多年的宝贝,我与其反复商谈。
他才同意让给我的,将它们彻底驯化后,锁进这小小的锦盒里。
前后共有两句咒语,一句是释放的,一句是收回的。”
时雍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张细长的纸条,以倒扣的方式,推到时忬面前。
“你看过并牢记在心后,纸条会自动销毁。
切记,不可轻易告诉任何人,包括你最亲近的人,尤其是央儿。”
“哎!?”
时央一听,当场不高兴了。
“爸,您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不能告诉我?
难道我还会拿着毒虫,反过去加害忬儿不成?”
时雍轻勾唇角,微微一笑。
“那倒不是,我怕你一冲动,拿它去加害别人。”
“噗嗤~”
沈茗星、夏栀、季心月闻言,顿时纷纷低下头去,窃窃私笑。
啧!
时央无语。
“爸,我有那么不靠谱吗?您怎么还防着您亲儿子啊?”
时雍喝了一口手边的清茶。
“我还真不是防着你,是告诉你们咒语也没用。
因为我已在锦盒上施过法,除了忬儿之外。
其他任何人,包括我自己,都无法催动虫薨同梦器,你现在还想知道吗?”
得!
时央自讨没趣地一摆和手。
“不想了…”
霍九州凤眸微眯。
这有何恼火的?他还白记了呢…
注意到对座男人的小心思,时忬暗自偷笑。
她怎么总觉得霍九州最近,整个人仿佛开朗了许多?
不再似过去那般,死气沉沉。
纸条雾化消散后,时忬朝时雍点了个头。
“爸,我记住是记住了,可…我最怕的就是千足虫。”
对啊!
时忬这么一提,时央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
“是啊爸,忬儿从小就怕墙串子,每次遇到,都会大喊大叫。
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东西好是好,可忬儿害怕啊…”
霍九州眯起的凤眸,渐渐放松,这便是他偷记咒语的理由。
他不会忘记,初遇时忬那日。
她即便人在病中,无意见到一只蠕动扭曲的墙串子,照旧吓得惊慌失措,局促不安的畏缩情形。
时雍也不多言,只用一句,轻松打消时忬的顾虑。
“忬儿我问你,怕死还是怕虫?”
时忬想都没想,几乎是脱口而出。
“您若这么问的话,那我还是要命吧…”
不就是几只虫子吗?
在死亡面前,大自然界中的一切生物,都显得太过渺小。
生命诚可贵,勇气价更高!若为大义顾,二者皆可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