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韩虹携陈禾东离去,他们的肩上,各背着一个包袱。
檀香花岛山洞,当时太父渡神功前,曾劝寒铁衣莫管人间闲事。
可是,神功大成之后,寒铁衣做的事情,哪一次不是在狗拿耗子,欲盖弥彰?
这次重返穿越前时空,惨遭屑小毒打,料来必是太父对他的一次警告。
寒铁衣额头出了一层细汗,只能讪笑,转而看向暮雪问:“雪儿,衣儿是舍不得他的妻儿吗?”
“是的,爹。”暮雪上前答话:“你放心,衣弟神功护体,很快会从悲伤中走出来。”
其实,暮雪也有子女,刘可颖亦有了两胎。区别在于,天劫来临之际,暮雪果断斩断血缘;刘可颖与陈宇木则都是大同共和国时空里的人,他俩的两个娃儿便很顺利被带了出来。
背负一个两岁娃,怀抱一个未满周岁的刘可颖,上前两步说:“爹,阳天嶂我已住习惯了,我跟陈宇木还住那边吧!”
寒铁衣点头,心情有点沉重,但还是清了一下嗓子道:“阳天嶂无房无舍,可在避俗谷先住两天,待我将房建好,你们再搬过去不迟。”
刘可颖满心欢喜,连连称谢,一种受宠的骄傲在心中漫延。
“不劳岳父了,给我提供材料便可,我自己来建。”哈欠连天的陈宇木插了一句话,坐在地上,靠着一棵树,继续闭目养神。
寒铁衣点头,也不管他有没有瞧见,转而问暮雪:“雪儿,你呢?准备住哪里?”
暮雪见问,立即眉开眼笑,甜甜的叫了声爹,然后说道:“第七座山谷不是还有旧屋吗?我不想离爹太远,就住那儿吧!”
寒铁衣点头,又清了一下嗓子:“那里的是木房子,已经破败不堪,也需重建,这事便交给陈韦了。离过年还有二十余天,大家先过个团圆年,然后再搬出去。”
诸事安排妥当,都去避俗谷清扫房屋暂住。申字屋在南,东、西、北三个方向,则是两层塑料楼,陈宇木选东,陈韦选西,算是暂时安定下来了。
梨窝村东面山峰,众人离去之后,寒铁衣、孙冬梅转身去了第九座山谷洞穴。忙碌了一整个下夜,将所需建筑材料与居家生活用品,统统堆在谷峰顶上,占用了百余里山峰面积。
其间,孙冬梅问了几个问题:
寒衣过来之后,安排他住哪里?
西边尽头住在雪山峰上的林柏等人,万一哪一天脱离了‘假铁衣’的操控,回来之后,又安排她们住哪?
寒铁衣作了如下回答: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
白日里,陈韦与陈宇木都来第九座山峰搬运建筑材料。这时出现两个怪异现象:
陈宇木嫌阳天嶂太远,要在第九座山峰直接安营扎寨。
经过一夜抛弃亲子的暮雪,突然的悲从中来,撒泼跑到山神庙悬崖底下嚎啕大哭。
哭着哭着一头扎进她出生的那个时空里去,直到半月后一儿一女咽了气,才被陈韦生拖硬拽抱回大同共和国时空。
陈宇木要在第九座山峰建房,寒铁衣自不允许。经过与刘可颖协商,最后确定建在第八座山谷;能够就近取材,陈宇木方展开笑颜,开始搭建房屋。
时光荏苒,晃眼到了腊月二十五,因为春节团聚的事情,寒铁衣与韩虹又起了争执。
寒铁衣的理由是:避俗谷风光旖旎,年三十晚的团圆饭得安排在避俗谷,风光旖旎才能更增进亲友情谊。
韩虹的理由是:哪有男方去女方家团聚的道理?且我家面临大海,海鲜充沛,要吃多少捞多少;冬梅的厨艺没有我的厨艺好,爱聚不聚,不聚拉倒。
一番交涉下来,寒铁衣选择妥协。刘可颖与暮雪都是女儿身,唯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第一次,寒铁衣有种矮人一等的感觉,且对方还是吃我用我住我的家伙。每日里还很殷勤去第九座山峰挑选新碗新筷,席梦思床更是三天两头更换一次;这样的家伙,也敢盛势凌人,真是岂有此理。
年三十当天中午,寒铁衣,孙冬梅,刘公国每人喝了一碗稀粥,象征性垫巴了一下肚子,准备晚上去到亲家翁家里才大快朵颐。
俗话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陈禾东一家人的秉性如何,寒铁衣焉有不知之理?暂住到婆家的刘可颖和暮雪,暗地里,寒铁衣提前两天便对她俩面授了机宜:海鲜用簸箕蒸,饭也用簸萁蒸,一锅熟,别太辛苦自己。
自己的女儿自己教得听,随性子,乖巧懂事,对父亲的话不忤逆,说一便是一。
去亲家翁家做客,必须携带礼物。这方面,寒铁衣早已做好了准备,对于他们这种沉稳性子的人,必须送海陆空三栖摩托车,只有这种玩意儿,才能激发他们沉淀的血液。
海陆空三栖摩托,寒铁衣送出七台。其中一台是送给寒衣的,如今他住在第十座山谷,神思一直低迷,他也需要这种玩意儿来刺激一下。
当天酉时,寒铁衣,孙冬梅,刘公国出现在东海。席摆那座硕大的观景凉台,凉台材质,乃是防腐木搭建,可保百年不朽,至今为止,仍旧结实坚固。
经过韩虹多日来的布置,青纱幔帐,鲜花盆栽,在和风雪景映衬下,倒也别具一番温馨。
陈禾东父子三人,与往日瞌睡不醒的模样儿别无不同,各坐一张食台,闭眼垂目,如老僧入定,又如梦中巡游。对于寒铁衣送来的礼物,不看不瞧,不谢不赞;恰似身外无物,除他自己一颗心之外,世间万物皆如一阵清风。
凉亭东南角,煤炭炉上,架着三口大铁锅,铁锅上面,各有三屉大蒸笼,正在呼呼往外冒着热气。守候在旁边的刘可颖与暮雪,也挺清闲,偶尔往锅里添几勺水,或往煤炉中加几块煤球。
要说辛苦,就是洗刷海鲜与腌制海鲜时的两个环节,其它都是小事一桩。
见到寒铁衣到来,刘可颖,暮雪,放下手中火钳与木勺,净了手,奔过来喊了几声爹,算是热情欢迎来到‘我’家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