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家吃完烤串、糖水、奶茶和披萨这些小吃，纷纷放下筷子擦嘴的时候，桌上还剩下不少没动过的食物。陈梦瑶扫了一眼，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对别墅里的下人们说：“别浪费，剩下的都拿去分了，厨房的、后院的，连门口站岗的两个侍卫也记得给一份。”她说话干脆利落，语气里没有商量的余地，但也不带半点高高在上的架子。
下人们应声而去，动作麻利地收拾残局。陈梦瑶则转身拍了拍手，把刚才来面试的一群人召集到客厅中央。“好了，现在开始正式面试环节。”她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天来的各位，都是冲着艺术馆岗位来的。我不看简历，也不听谁说谁厉害——我要看真本事。一个个来，先自我介绍一下，名字、做过什么、擅长什么，简明扼要。”
话音刚落，王昊就往前站了一步，个子高挑，穿着一件深灰色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我叫王昊，三年时尚杂志摄影经验，主攻人像和光影构图，合作过不少模特和艺人。”他说完，还主动补充了一句，“我对情绪捕捉比较敏感，一张好照片，不只是技术，更是感觉。”
陈梦瑶点点头，没说话，示意下一个。
赵小萌紧接着开口，语速快但清晰：“赵小萌，之前在‘星耀盛典’那种大型演出后台做造型设计，从红毯妆到舞台特效妆都做过，应急处理能力强，比如演员突然过敏或者服装出问题，我能十分钟内搞定补救方案。”
“哦？”陈梦瑶挑眉，“那要是我现在让你给我化个适合拍照的日常妆，你能现场来吗？”
“能！”赵小萌毫不犹豫，“只要您给时间，材料齐备，我随时可以。”
陈梦瑶笑了笑，没接话，继续听下去。
张锐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话不多，掏出手机点开相册：“我是修图师张锐，这是之前修过的几组样片，一组是商业广告，一组是婚礼跟拍照，细节处理包括皮肤质感保留、光影还原，还有背景微调，我都尽量做到自然不出戏。”
他翻得认真，陈梦瑶也看得仔细，最后点头：“不错，至少不像那种一键磨皮糊成一片的。”
其他人也都一一介绍完毕。前台的陈雪声音清亮，说自己做过高端会所接待，应变能力一流；清洁工老吴搓着手憨厚地说自己干了十几年保洁，家里三口人都靠这手艺吃饭；林晓君则强调自己做过两年行政主管，表格报表、会议安排都不在话下。
介绍完一圈，陈梦瑶站起身，拍了拍裙子：“行，嘴上说得再好也没用，接下来——实战。“
一群人面面相觑，有人紧张地搓着手，有人偷偷咽了口唾沫。王昊——那个自称做过三年时尚杂志摄影的摄影师，清了清嗓子问：“陈总，具体怎么考？”
“不复杂。”陈梦瑶指了指坐在一旁休息的林宇鑫、周洛川和苏晴几人，“你们今天带来的朋友，就是你们的‘模特’。摄影师现在就去给他们拍照，化妆师负责上妆造型，修图师等照片一传过来就开始处理。前台、行政助理这边，欧阳寒会出几个情景题让你们现场应对。清洁工嘛——”她抬手指了指客厅茶几和地毯周围还没彻底清理干净的纸巾、竹签和空杯，“那边的垃圾，半小时内给我收拾干净，死角也不能放过。”
话音刚落，赵小萌就举手了：“陈总，我没带化妆品，这……”
“我有。”陈梦瑶说着，转身走向一楼一间空房，推门进去，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两台单反相机、一个化妆箱和一台笔记本电脑。她把相机递给王昊和李艺璇，把化妆箱交给赵小萌和周婷，又把电脑放在茶几上，插上电源打开。“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就看你们能不能用得起来。”
张锐盯着那台电脑，眼睛亮了一下：“这配置……挺专业的。”
“废话少说。”陈梦瑶看了他一眼，“你要是真有本事，五分钟就能看出这机器能干啥。”
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
“开始吧，半小时。”她看了眼手表，“超时或者敷衍了事的，直接淘汰。”
话音落下，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王昊拿着相机走到林宇鑫面前，一边调试参数一边说：“兄弟，配合一下，来个自然光侧脸，稍微仰一点头。”
林宇鑫咧嘴一笑：“行啊，我可是上过校园十佳型男榜的。”
“闭嘴，别笑那么夸张。”王昊翻了个白眼，“要的是质感，不是网红自拍。”
另一边，赵小萌已经打开化妆箱，拿出粉底刷，对着周洛川说：“你皮肤底子不错，但有点油，先控个油。”她手法熟练，刷子一扫一抹，节奏流畅得像练过千百遍。周婷也没闲着，给苏晴做了一个偏复古的红唇造型，边画边解释：“这个色调适合灯光偏暖的展厅，拍照更有氛围感。”
“你还挺懂？”苏晴挑眉。
“做了五年舞台妆，大型演唱会后台跑过三十多场。”周婷淡淡地说，“明星的脸我都化过，你这点要求不算啥。”
不远处，张锐和刘子航已经架好电脑，手机一震，王昊的第一组照片传了过来。
“来了！”张锐点开图片，放大细节，“哎，这张睫毛上有反光，得压一下高光……还有肤色这里偏黄，统一调冷一点。”
刘子航凑过来看：“背景虚化可以再柔和些，边缘太生硬了。”
“交给我。”张锐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图层、蒙版、曲线调整一气呵成。不到三分钟，第一张精修图就发回去了。
陈梦瑶走过去看了一眼屏幕，点点头：“细节处理得不错，没过度磨皮，保留了人物质感。”
张锐抬头笑了笑：“修图不是把人变完美，是让人看起来更真实。”
“这话我喜欢。”陈梦瑶轻哼一声。
与此同时，行政助理这边也开始了测试。欧阳寒抱着手臂站在前面，神情严肃：“假设现在艺术馆马上要举办一场重要开幕展，媒体记者已经到场，但主策展人临时联系不上，展品运输车在路上抛锚，而VIp嘉宾已经开始入场。你们作为行政助理，第一步做什么？”
林晓君立刻举手：“先联系运输公司确认位置，同时通知现场安保引导嘉宾参观其他展区，避免冷场；然后立刻启动备用方案，比如提前播放展览纪录片或安排导览讲解。”
“很好。”欧阳寒点头，“下一个，如果有一位嘉宾在展厅里突然身体不适，倒地了，你怎么处理？”
黄涛抢答：“第一时间呼叫医疗支援，疏散围观人群，保持空气流通，同时通知主管并封锁区域，避免影响其他观众。”
“冷静，有条理。”陈梦瑶在旁边听着，低声评价。
孙尚美想了想说：“我会让前台立刻拨打急救电话，同时让清洁人员准备好湿毛巾和椅子，但不能随意移动病人，等专业人员来处理。”
谢美芬补充：“还要记录事发时间、地点和目击者，事后写事故报告。”
“都不错。”欧阳寒看了看陈梦瑶，她微微点头，意思是对这群人的反应还算满意。
而最热闹的，反而是清洁工老吴和阿芬夫妇那边。
两人二话不说，拎着垃圾袋就开始干活。老吴蹲在地上，一根根捡起掉在地毯缝隙里的竹签，嘴里还念叨：“这些孩子，吃个串儿跟打仗似的。”
阿芬则拿着湿抹布擦茶几，顺手把沙发垫扶正，角落的垃圾桶也换了新袋子。“陈小姐说了不能留死角，那咱们就得做到位。”她回头对老吴说，“你去把阳台那边的纸杯也收了，我看到有几个被风吹过去了。”
老吴应了一声，提着桶就往阳台走。路过时还顺手把墙角一盆绿植的枯叶摘了，顺带浇了点水。
“瓶子归可回收，纸巾是其他垃圾，奶茶杯要分开盖子和杯子。”阿芬一边分一边念叨，“陈小姐讲究人，咱不能马虎。”
陈梦瑶远远看着，嘴角微扬：“这对夫妻，一看就是干惯了的，手脚勤快，眼里有活。”
欧阳寒笑道：“比有些年轻人强多了，至少知道什么叫‘做完’和‘做好’的区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摄影师那边已经拍了十几组照片，修图师也在持续输出精修图。王昊把最后一张发过去后，长舒一口气：“搞定。”
“你这张光影抓得不错。”陈梦瑶点开手机看了看，“特别是林宇鑫那张，逆光轮廓很清晰，发丝都在发光，你是故意等阳光斜照进来的那一刻按的快门？”
王昊点头：“差不多，我观察了一会儿光线变化。”
“有心了。”陈梦瑶说，“李艺璇呢？你的风格更偏纪实一点？”
李艺璇笑了笑：“我觉得艺术馆需要的不只是漂亮照片，还得有故事感。所以我拍了几张他们聊天、吃东西的瞬间，更自然。”
陈梦瑶翻看那些抓拍的照片，眼神渐渐亮了起来：“有意思，这种生活化的镜头，反而更容易让人记住这个空间。”
这时，赵小萌走过来，把化妆箱合上：“我们搞定了。这是前后对比图，您看看。”
陈梦瑶接过平板，对比图一拉，苏晴从素颜到红唇复古女郎的变化让她忍不住笑了：“这技术，不去给明星打工可惜了。”
“我倒是想，但太累。”赵小萌耸耸肩，“还是喜欢安静点的地方。”
周婷补了一句：“而且工资得给够。”
大家都笑了。
“放心。”陈梦瑶环视一圈，“只要你们干得好，待遇不会差。”
最后几分钟，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清洁工把最后一个垃圾袋扎好，放到门外；修图师上传了最后一张成品；行政助理们也完成了所有模拟题。
陈梦瑶站起身，拍了拍手：“时间到。”
所有人停下动作，目光齐刷刷看向她。
“说实话，你们每个人的表现比我预想的好。”她语气平静，但眼神带着赞许，“你们没有一个人偷懒，也没有人抱怨条件不够。缺设备，我给你们；缺模特，你们自己想办法。这就是我要的态度。”
她顿了顿，继续说：“所以，今天这场考核，全员通过。愿意留下的，明天就可以来签合同，安排入职培训。不愿意的，我也尊重选择。”
人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欢呼。
王昊挠了挠头：“我还以为至少要刷掉一半。”
“我说了，看表现。”陈梦瑶笑了笑，“你们的表现，配得上这个机会。”
老吴憨厚地搓着手：“那……我们明天几点来？”
“上午九点，前厅集合。”陈梦瑶说完，转身对欧阳寒说，“把他们的资料整理一下，每人发一份入职须知。”
欧阳寒点头记下。
周婷忽然举起手：“陈总，我能问一句吗？您为什么这么看重‘不浪费’和‘动手能力’？”
陈梦瑶看了她一眼，笑了：“因为我见过太多只会说不会做的人。一顿饭吃完，剩一堆东西没人管，这种人，连自己的责任心都喂饱不了，还谈什么工作？”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我开艺术馆，不是为了摆阔，是为了让更多人看到美。而美，从来不只是光鲜亮丽的那一面。它也藏在收拾干净的桌子、修得恰到好处的光影、还有愿意弯腰捡垃圾的那双手里。”
众人沉默片刻，随即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
陈梦瑶轻轻摆了摆手，笑着说：“好了，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咱们一起去酒店吃饭，算是庆祝大家正式加入我们的团队。对了，林宇鑫，你记得把酒店订好，记得挑个环境不错、交通也方便的地方，订好了把名字和地址发群里，让大家心里有个数。”
林宇鑫点点头，爽快答应：“好的，我一会儿回去就订酒店，保证在今晚七点前把信息发到群里。”
行，那我就等你消息。”陈梦瑶笑了笑，然后拿出手机，“来来来，所有人加一下我的微信和手机号，以后有事直接联系，别等我一个个找你们。现在信息时代，效率第一。”
一群人纷纷掏出手机扫码加人，现场顿时响起一阵“叮咚”提示音。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件事得提前问问。今天来面试艺术馆前台和行政的几位，如果明天我给你们调去别的岗位，你们还愿意干吗？前台那边已经招满了，但服务员和销售员还缺不少人。这两个岗位都是底薪加提成，干得多赚得多，机会摆在那儿。”
她扫了一圈，语气轻松却不失认真：“服务员主要负责接待来报名学艺术的客人，介绍课程内容、费用、上课时间，还有优惠活动。只要有人报了名，你就有提成拿。销售员呢，主要是卖艺术品，不用你懂多深的艺术史，但得有点审美，嘴皮子利索点，能跟客户聊得起来。卖出一件，提成10%。你们要自己记录当天卖出的数量交给助理，到时候结算工资一起结算。”
她笑了笑：“别觉得卖东西不好听，艺术品这行，会说话的人才能把价值‘说’出来。再说了，提成可不低。”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另外，超市的王经理身边还缺一个助理，负责处理超市外部的相关事宜，比如对接供应商、协调物流、跑手续这些。事情杂一点，但锻炼人，也能接触不少资源。明天你们过来的时候告诉我想去哪个岗位，我统一安排。到时候，我会把每个岗位的工资待遇等详细情况告诉你们。至于合同，要等一个月的试用期结束后再签，其他新入职的员工也是一样。”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了些：“过几天等所有岗位的人都到齐了，我们会组织一次集体培训。内容包括消防演练、急救知识、心理调节、防身技巧，还有怎么应对难缠的客户——比如那种故意找茬、言语骚扰的，该怎么冷静处理。这些不是走形式，是真能保命、保饭碗的本事。”
她挑眉一笑：“你们知道吗？我要在外面开这种培训课，一节至少收五两百。但现在免费教你们，所以给我认真听，别打瞌睡。”
所有人都点头答应，有的还笑着说“肯定认真学”。
陈梦瑶满意地点点头：“那行，明天早上九点，直接来别墅这边集合。我带你们去艺术馆，认识一下老员工，顺便把你们拉进工作群。要是有住宿需求的，可以带点换洗衣物过来，五楼就是员工宿舍，干净整洁，热水器空调全都有，住着不比外面差。”
大家纷纷表示明白，有人已经开始计划明天带几件衣服过来。
交代完一切，陈梦瑶挥挥手：“好了，都散了吧，别堵在这儿。路上注意安全，今晚见。”
人群这才陆续往外走，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渐渐远去。
人群散去，脚步声渐渐远去。她站在大厅中央，长舒了一口气，转头对欧阳寒说：“总算把艺术馆的人员补齐了，这下可以松口气了。剩下的就是其他店铺的人员补充了。”
欧阳寒笑了笑，说：“是啊，不过今天进展不错。明天再接再厉，争取把其他店铺的空缺也填上。”
陈梦瑶点点头，笑着说：“没错，明天继续努力。希望一切都能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