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好在黄天赐似乎已经习惯了当初我俩的事儿被突然提起。
也兴许看在我刚失去一个朋友的份上,忍住了没抽我。
可弘毅不仅跟黄天赐没有默契,跟我更没有。
我看他一脸坏笑过来,拼命给他使眼神,我这太姥爷一开口还是要把我气死:
“对,是不是遇到黄皮子,跟黄皮子讨封了?”
他直接在沈大姨面前现了形,沈大姨被吓了一跳,可很快就顺着他的话琢磨起来:
“那就算是遇到黄皮……黄大仙,不也应该是黄大仙跟他讨封吗!”
“啊对呀对呀!”
上青真人生怕我死的慢,赶紧调头附和两句,还不忘扒拉一把黄天赐:
“爷,你说对不?”
我……
黄天赐……:“要是没正经逼事儿老子就走了!”
我赶紧拦住黄天赐,让弘毅跟上青别捣乱,沈大姨继续说。
“我前儿请了会儿假回去,问他几句,他也说不上来啥,你说我们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可不能有事儿啊……”
沈大姨情绪上来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哭了起来。
那声音惊天地泣鬼神,把我们仨哭的毫无招架之力。
弘毅更是扛着招魂幡跑没了影。
“行了行了,别让她嚎了!离得不远,你们两个去看看。”
黄天赐下了令,我们俩也确实没事儿干,把后备箱里的鱼干又搬了出来。
沈大娘请了假,我拉着她跟上青往她哥家开。
张国良想去看看热闹,想到他头顶还悬着把不知道何时落下的刀,还是让他在家好好待着吧。
沈大姨的大哥沈大通家就住在附近的村子,本来半个小时就能到,可路过生鲜超市,沈大姨非要下车给家里买些水果跟肉。
我看着堆满后备箱的东西,想到张国良说她是伏地魔,这话一点也不过分。
前天她请假,就求了张国良让家里司机送她回去,就因为要买的东西太多。
这才两天不到,她又买了一车。
开到沈大通家门口,一个年纪跟沈大姨差不多的妇女正坐在门口打电话。
瞅那样是打半天了,嘴丫子堆积了不少白沫。
车停在她面前,也只是抬起眼皮子扫了一眼又开始喷沫子:
“哎呀请什么大仙请大仙!我看就是这死小子装病!
那都上医院去查了,大夫说他啥事儿没有,这小子小时候还少干这事儿了?
妈你就别操心了,他姑回来了。”
原来这女人是沈子龙的妈,刚刚也不是没看到沈大姨,人家是直接无视了。
沈大姨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下车就招呼那女人拿东西:
“嫂子,我给你们买点菜跟肉,快拿进去放冰箱里。”
女人撇撇嘴,不情不愿的转身朝院子里喊了一声:
“老沈,出来拿东西。”
自己倒是一手不伸,嘴一张,白沫子就飞了出来:
“他姑不是我说你,你有那心给扔点钱比啥都行,这些东西上哪儿能吃完去?那吃不完不都坏了浪费了?
一点不会过日子!”
这话听的我都走了点来气了,这嫂子也太叼了,这是便宜占了却没占到心坎儿上,还不乐意了。
沈大姨朝我跟上青尴尬的笑了笑,解释说孩子生病她嫂子才这样。
她啥样没人感兴趣,上青本来就挺能拿那个劲儿,也懒得看那女的,干脆冷着脸站在一旁不吱声。
他不吱声我也不吱声。
院子里很快跑出来个六十多岁男人,这快二十度的天他还穿着条破棉裤,上身光着膀子,看到沈大姨,疑惑的开口:
“他姑,你咋又回来了?咋又买这些东西?你说你,自己也得攒点钱。”
来人正是沈大姨的大哥,沈大通。
算他还能说出来两句人话。
我帮他搬完东西,沈大姨却突然怔在原地不说话了。
“大姨,你又咋地了?”
“孩儿啊,大姨这次回来没打招呼。也没说给请了大仙驱邪,我哥嫂不信这个,你说我这咋跟他俩说啊……”
原来是纠结这个,那也好办,编瞎巴我最在行。
“大姨,你就说我跟道长是张总给你雇的人,来帮忙送东西的,一会儿咱们进屋偷偷瞅瞅,就能知道沈子龙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他妈不是说他装的吗,兴许啥事儿没有呢。
至少我跟上青都没感觉到这院子里有啥不对劲儿的地方。
就是院子里关着的狗有点蔫儿,来生人了都不知道叫唤。
“这狗崽子眼神涣散,是让什么东西给吓到了,一会儿老子悄悄给它叫叫魂儿就好了。”
黄天赐压低声音,我突然有一种来沈家是做贼来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