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重返大陆也有些时日了吧？可曾听说过，妖族的冥龙与青龙，如今是何境况？”
剑齿虎刻意拖长了语调，每个字都像带着钩子，显然另有所指。
听到这话，昆腾与叶轻云皆是心头一震，这才被剑齿虎这话点醒，才猛然想起冥龙与青龙的存在。
“我倒想起来了。”叶轻云目光陡然锐利，直盯着剑齿虎追问，“你这锁灵护神阵既能困住四大护法，又有兽族历代强者镇守，威能如此惊人，为何偏偏让冥龙与青龙逃脱？这其中难道另有隐情？”
“哼哼哼，那冥龙和青龙，不过是命好罢了。”剑齿虎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二十多年前，阵中一位兽皇寿元耗尽陨落，由我族新晋兽皇接任其位。可那新皇刚突破不久，对阵法运转尚不通透，才给了那两个家伙可乘之机。”
他神色一沉，似还带着怒气：“他们就是趁着阵位交接的片刻空隙，冒死冲破了那处阵位的防御，这才侥幸逃了出去。”
“嗯？竟有这等事？”叶轻云眉峰一蹙，眼底闪过几分讶异，随即紧追不舍地问道，“那为何阵中的其他妖族没能跟着一同逃出去？”
“哈哈，他们自然也是有这机会的。”剑齿虎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笃定，“可你想过没有？就算这真正那些修为稍高的妖族余孽能逃出去，阵里那些三四阶的小妖呢，难道不是死路一条？”
他抬手拂过地面，阵纹泛起的微光映在眼底：“再者说，我这锁灵缚神阵可不是吃素的，你可知道冲破这锁灵缚神阵要耗多少修为？那冥龙可是八阶修为，冲出来后直接跌落到七阶。所以，就算他们全逃了出来，面对如今已然崛起的我兽族，结局也只有一个——死路一条！”
“哼......，说到这些我就来气，当年要不是突然闯入那么多耳顺以及古稀境修为的人族，那冥龙和青龙也必将死在这里。”从剑齿虎的语气中明显听得出他对这件事的愤怒。
“什么？”昆腾的声音陡然发紧，周身妖气因这突如其来的猜测剧烈翻涌，“你的意思是说……”尾音在喉咙里卡住，显然已预感到某种不愿相信的可能，那双竖瞳死死盯着剑齿虎，满是惊疑与警惕。
“不错，妖帝大人，正如你所想那般。”剑齿虎的声音里淬着冰，“被这锁灵缚神阵困了四千多年，恐惧早就钻进了骨头缝里。妖族纵然有傲骨，可贪生怕死之辈，也从来都不会少。”
他冷笑一声，目光扫向远方，像是在嘲讽什么：“你看那冥龙和青龙，不就是怕哪天被阵法彻底炼化，落个生死道消的下场？逃命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同族的死活？于他们而言，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头等大事。”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格外刺耳：“所以，妖帝大人，别对你的族人太过自信了。”
“败类......妖族败类！”昆腾的怒吼震得山岩簌簌落石，妖气因极致的愤怒而凝成实质，“待我出去后，定要亲手清理这些贪生怕死之辈，以血洗耻！”
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既有对叛徒的痛恨，也有对族人蒙羞的痛心——在他心中，灵妖龙族的荣耀，绝容不得这等临阵脱逃的行径玷污。
至此，叶轻云和昆腾也终于弄明白了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总算知道，这摄灵山脉腹地的能量为何会如此磅礴，连八州之王都不敢轻易涉足——原来在这核心深处，竟藏着如此恐怖的力量。但也幸好，妖族虽被封印在此，却也能牵制住这些兽族。否则，一旦这些兽族势力冲出摄灵山脉，对九州大陆来说，恐怕会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呵呵......。”剑齿虎冷笑更甚，琥珀色的兽瞳里杀意毕现，“清理门户？妖帝大人，这种事，日后我自会替你代劳，你啊，终究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哈哈......。”
狂傲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说过了，今日你们谁也走不了——这摄灵山脉腹地，便是你与这人类小子的埋骨之地！”
话音未落，四周的山林里已传来窸窣响动，又有数只强横妖兽从不同方向涌来，其中竟还又来了一位兽皇，显然，这样的阵势，是不会给他们逃脱的任何机会。
“不过在此之前，我倒还想问问你这人族小子。＂剑齿虎依旧一脸戏谑，像是在等着看好戏一般。
“我的故事都已经讲完了，可你对这位曾覆灭你人族的妖帝昆腾，为何半分敌意也无？难道当年那场险些让你们灭族的血海深仇，还不够让你生出复仇之心吗？”
叶轻云闻言抬眸，神色平静地迎上剑齿虎的视线，指尖在剑柄上轻轻一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疏离：“复仇？我复什么仇？”
他微微偏过头，目光掠过剑齿虎错愕的脸，淡淡补了句：“我又不是人族。”
“你......你说什么？你不是人族。”
叶轻云的回答带着几分戏谑，话音未落，剑齿虎已是满脸震愕，那不可思议的眼珠几乎要从眶中凸出来。
“不……不可能……”他猛地定了定神，像是要驱散某个荒谬的念头，声音里裹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这不可能……你绝不可能是神族……绝无可能！”
短短几句话，却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攥住了喉咙，每一个字都浸透着极致的难以置信，仿佛叶轻云的身份一旦被证实，便会颠覆他认知里的整个世界。
“哈哈，你这老虎精，枉活了这四千多年，恐怕你到现在对我神族渊源，也根本一无所知吧？”叶轻云的语气里满是嘲讽，字字如针，“既然你已经把我想知道的都说了，那我也就没必要再对你有所隐瞒了。我神族自始至终都并非靠这血脉传承，而是天道择选。即便四千多年前神族举族覆灭，这世间，也依旧会有我神族之人应运而生。”
“那......那你们方才的反应......。”
“哎......，要不说你始终是畜生呢？方才只不过是我与小泥鳅给你唱的一出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