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鹏觉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几包速食，几千块的价钱，模仿和慌乱堆砌的场面，似乎都在按部就班地走着。
每一句话里，都透出商业社会里精英对普通人的俯视和管教。
他用自己都不信的规则，赶走那些让他不舒服的人。
这种套路，平时或许还能应付过去。
但他今天遇到的，是些完全不按照套路行事的古代帝王和江湖人物。
他那套靠消费分级筑起的自信，在这些人面前根本撑不住。
朱元璋看了他一眼，没有更多的反应，在他眼里这种人算不上什么。
只是觉得有点吵。
司徒盅嘴角一扬，觉得这家伙比舞台上的丑角还滑稽。
用自己设的规矩，把客人逼到门外，这种做法放在大明早就被江湖帮派砸过不知多少回了。
朱樉、朱橚兄弟的火气冒上来了。
他们觉得这不仅是侮辱，也是对皇家的挑衅。
一个普通商人，居然敢命令他们这些人。
“你再说一遍。”
朱樉走上前，目光生冷。
身上那种主宰生死的威势一下压了过去。
孙鹏突然有点退缩，不过马上镇定下来。
他认定这些穿着奇怪、举止粗暴的人没有背景。
觉得是虚张声势。
“我说，请你们离开。”
“这里不欢迎你们。”
孙鹏推推眼镜，说话生硬，觉得这时候更该把握住主动权。
“你找死。”
朱樉不再多说，直接挥手，就是一巴掌过去。
以他的手劲，这一巴掌下去，孙鹏嘴里的牙齿很可能守不住了。
“等等。”
赵凡的声音不大，却让朱樉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们都知道，赵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
打人，太低级了。
要诛心。
赵凡慢步走到孙鹏面前，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
“店长是吧，你觉得我们消费不起。”
“或者说，你觉得我们买的这些东西太廉价，配不上你这家超市的档次。”
孙鹏挺起胸膛。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你们的行为，确实影响了我们的高端定位。”
赵凡点点头。
“好一个高端定位。”
“那你觉得，买什么才算高端。”
“是买光你们酒柜里所有的拉菲和啸鹰。”
“还是把你们进口生鲜区的所有和牛和蓝鳍金枪鱼都包下来。”
孙鹏冷笑。
“说得轻巧，你有那个实力吗？”
“就你们这几车加起来不到一万块的东西，还想包下我们的高端区。”
“别做梦了。”
他觉得眼前这人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赵凡没再说话，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卡。
一张纯黑色的卡片，卡面上没有任何银行的标志。
只有一条用暗金色丝线勾勒出的龙。
龙的眼睛是两颗细小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着光。
孙鹏作为一个留过学，自认见多识广的精英，第一眼看到这张卡还没反应过来。
他只是觉得这张卡的设计有点太浮夸，太土味了。
还龙，现在谁还用这么老土的元素。
但当他的目光落在龙的眼睛上时，他脑子里轰的一声。
作为一名奢侈品行业的准精英，他上过一堂关于顶级客户识别的培训课。
课上，讲师提到过一张传说中的卡。
华夏龙卡。
由国家牵头，联合国内最顶级的几家银行秘密发行。
不记名，不设额度，全球通用。
持卡人不超过十个。
每一个，都是能影响国家经济走向的大人物。
据说，这张卡本身就是一种权力象征。
持卡人所到之处，当地所有银行和安保系统都会自动提升到最高级别。
讲师当时还开玩笑说，你们这辈子别说见到这张卡，就是连听说过它的人都凤毛麟角。
如果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们有幸见到。
别废话，跪下就行了。
孙鹏当时还觉得讲师在吹牛。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夸张的东西。
但现在，这张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卡，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出现在他面前。
被他刚刚嘲讽为土包子、穷鬼的人拿在手里。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世界在他眼前开始旋转、崩塌。
赵凡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把卡递了过去。
“刷卡。”
“把这家店里，所有能吃的、能喝的，都给我包了。”
“我不管它是高端还是低端，是进口还是国产。”
“我全要了。”
“现在，我够高端了吗？”
孙鹏的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不是想跪，是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
巨大的恐惧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气。
“龙……龙卡……”
他嘴唇哆嗦着，说出这两个字。
他身后的两个保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看到自己的店长突然就给人家跪下了。
“店长，您这是干什么？”
有个保安想上前扶他。
孙鹏突然像踩到尾巴的猫，声音拔高了。
“别碰我！”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你们知道这张卡意味着什么吗？”
“我们全都得倒霉。”
他哭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哭得像孩子一样。
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刻他的职业和前途都断了。
得罪这样的人物，别说继续混商场，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旁边的顾客都围上来，低声议论，目光集中在这里。
他们实际上不了解细节，只觉得事情变化太突然。
刚还气势汹汹的店长，现在一下子在地上哭起来，谁看了都觉得反常。
就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超市的广播响起来。
“孙鹏，孙鹏，你被解雇了。”
“马上到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
“重复一遍，孙鹏，你被解雇了。”
是超市总部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华夏龙卡的消费信息，在赵凡刷卡的瞬间就同步到了银行的最高层。
银行的行长在三秒钟之内，亲自打电话给了这家超市所属集团的董事长。
董事长的反应比行长还快。
他甚至没问原因，直接就下达了解雇孙鹏的命令。
然后，他用最快的速度换上衣服，正从市中心的办公室赶往这里。
他要亲自来，给这位手持龙卡的大人物赔罪。
孙鹏听到广播，最后一丝心理防线也崩溃了。
他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
赵凡没再看他一眼，这种小角色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他把卡收好，对还没缓过神的超市员工说。
“还站着干嘛？”
“把店里所有东西都打包。”
“动作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