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旭连滚带爬上车,调头撞到路边的树,顾不上查看车子,调转方向加了油门便走。
小孩拍手称快。
“坏人!下次看见记得我们绕道走!”
李映棠笑道:“赶紧上车坐好。”
小孩爬上车,李映棠载着她回家。
丁赢和满天星已经被阿姨请进客厅。
秦霰坐两人斜对面,与之闲聊。
“爸爸,我们回来啦。”小孩跑着扑进秦霰怀里。
秦霰笑着抱起她:“今天有没有捣乱?”
“我可乖了。”小孩圈住秦霰的脖子,同丁赢两人打招呼:“丁大伯,阿姨好。”
秦霰纠正她的称呼:“喊大伯,你得喊大伯母。”
小孩立刻改正称呼。
丁赢笑道:“你和你妈妈去哪儿了?”
“陪妈妈收拾坏人。”小孩趴秦霰耳朵上说经过。
丁赢打趣:“什么秘密,我们不能听?”
小孩正视丁赢:“关于妈妈的事情,我只能跟爸爸说,望你谅解。”
丁赢笑出声:“你说话还分人啊。”
小孩龇牙:“那肯定了,有些话不能为外人道。”
童言童语,惹得大家笑。
寒暄过后。
满天星抵了抵丁赢。
丁赢说明来意。
“看你们面色不像有问题。”秦霰示意丁赢伸手。
“哪只?”
“两个都要,先左边。”秦霰试过丁赢的脉象后道:“你生活习惯好,没什么问题。”
“以前看你为别人诊断,虽然觉得你厉害,但没往心里去,今天你一说,我算意识到你的本事了。”丁赢惊于秦霰的医术,凭脉象便知他生活习惯好。
秦霰笑笑:“过奖。”
“你再看看我们家星星的,她的手脚冬天很凉。”丁赢道。
“身体没什么问题,手脚凉应该是没穿暖,勿要为了美丽减衣服。你们想要小孩随时可以。”秦霰缩回手。
满天星脸红,她哪里是为了美。
她的衣服太旧了不保暖。
读书的时候学校有的姑娘下雪的天气,只穿一件大衣。
靴子也是薄的,她以为她们家里有暖气,在外的时间少,才那么穿。
嫁进丁家,被全方位呵护。
才知道,是衣服保暖,她们穿的那些,只要不长时间在户外待着,足够抵御寒风。
丁赢放心了:“麻烦你了。”
“别客气。”
“.......”
.........
丁赢夫妻走后。
秦霰担心李映棠的行为会惹上麻烦:“棠棠,你直接打了那个人,对方会不会暗中报复?”
“没想那么多,当时太生气,忍到寿宴结束,到了我极限。”李映棠此时回想,其实也没多大的事。
她完全可以安排别人收拾对方。
如今亲自和对方正面硬刚,对方回去能不和家里人说?
她还挺看重和陶家关系的。
往后掰了,与对方的合作,也算到头了。
但这些都不算大事,现在生意景气,丢几个单子,可以从别处补回来。
她忧心的是陶旭认识了她家小孩。
她和秦霰都有自保的能力,小孩没有。
詹无波这几天回老家。
小孩平时爷爷送,但孩子爷爷年纪也不小了,遇到别人有备而来,能应付吗?
她道:“在詹无波从她老家回来之前,咱们亲自接送小孩。”
秦霰颔首,他怕的就是这个。
小孩贴心道:“爸爸妈妈,爷爷有身手,送我可以了。”
李映棠:“就怕到时候人多,你爷爷忙不过来。”
小孩:“詹阿姨也是一个人啊。”
“她年轻身手好,你一个小孩,别参与大人的决定了。”
小孩不服气:“你的意思是爷爷老?回头我可告诉他。我不是家里的一份子吗?我不能决定自己的事情吗?”
李映棠:“.........”
秦霰抱起小孩,笑道:“听你的好吧。”
“这还差不多!”
李映棠无语:“你就惯她吧。”
秦霰清嗓子,脸上笑容和煦如春风:“就一个女儿,不惯她惯谁啊。”
“爸爸真好!”小孩捧住他的脸么么么。
“团团也很好。”
李映棠扶额,就这么被拿捏了啊。
“......”
...........
秦霰虽然明面上答应小孩,私下里还是与李映棠分开接送。
一段时间相安无事,加之詹无波从老家回来。
夫妻俩便不再管孩子的接送问题。
这一天周六。
小孩放学,蹦蹦跳跳的和守在门口的詹无波碰上面:“詹阿姨中午好。”
“你好。”
“阿姨,我有点饿了,想吃蛋糕。”
詹无波不同意:“不行哦,你妈妈说了,不让你吃甜的,否则你蛀牙,她就打掉我的牙。”
小孩摇头:“不可能,我妈妈才不会对身边的人这么凶。”
詹无波:“......”不好骗啊。“蛋糕,糖果,我都不能同意,你吃别的。”
小孩提了好几次要求无果,明白自己继续纠缠,也是无用功。退而求其次道:“糯米糕。”
“无糖的啊。”詹无波提前说明。
小孩不到五岁,再乖巧也有闹腾的时候。
尤其孩子会找大人话里的漏洞,她必须保证自己不被小孩拿住话柄。
“哼!你怎么和我妈妈一样,管那么宽。”
詹无波:“没办法,你妈给的太多了。”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小孩眼珠子转了转:“阿姨,你别跟我妈妈干了,你跟我干,我以后开你工资,一定比妈妈的多。”
詹无波弯着眼睛笑:“以后是多久?”
“长大的时候,爸爸说,十八岁成年,你等我十三年,其实不用十年年,我快过六岁生日啦,十二年多些。”小孩笑眼弯弯。
詹无波:“等你长大的这段时间,我喝西北风啊。你吃不吃?”
“吃吃吃。”小孩哼哼唧唧。
詹无波开车载她到经常买的糕点铺附近,人多需要排队,小孩犯懒不愿意和她下车,她将门锁住,下车排队。
时不时朝小孩的方向看。
第一次和第二次,孩子都隔着玻璃向她微笑摆手。
第三回不见人。
恰好这时排队到她,她想着车门锁着,钥匙在她手里,小孩不可能跑,别人也进不去。
刚把钱递出去,只听一声巨响。
紧接着是小孩的尖叫。
她一回头。
过路的都在看她停在路边的车上,车子晃了两下。
她快步上前,突然不知道从哪儿蹿出两个男人拦住她。
她应付两人的同时,发现小孩被人从车里抱走了。
“阿姨,救命啊。”
小孩刚呼救完,嘴巴被人捂住。
詹无波急了。
小祖宗如果出了事,她死都不够向东家交代。
她快速甩开拦她的人,追着小孩的方向。
小孩也在努力自救,她挣扎不脱后,强迫自己冷静,甜甜喊一声叔叔:“您为何绑着我啊。”
男人顾着跑路不吭声。
小孩道:“叔叔,你会不会杀了我?你杀我的时候,能不能告我,谁要杀我?等我到了阎王殿,也好撇清你。”
男人呵呵笑:“你这个小丫头还挺会说话。”
“我讲的实话,叔叔,可以告诉我吗?让我死个明白。”小孩哭了。
害怕,无助。
今天她哪儿没乱跑,坏人依旧抓到她。
呜呜......
“叔叔,能不能告诉我啊。我知道你也是为了生活,抓我是逼不得已,我不怪你,我怪指使你的人,我死了也只找指使你的人报仇。”
男人余光一扫。
小孩白白胖胖,眼睛又大又圆。
哭的时候不像别的小孩吱哇乱叫。
她轻轻地抽泣,眼泪顺着眼眶往下滑,乖乖巧巧的,不招人烦。
“陶旭!记住了。”男人经过河边,顺手将她扔河里。
小孩被耳边的破风声吓得紧闭双眼。
身子一疼,冰冷的水随之覆盖全身,她慌张的来回扑腾。
越急,水越往口鼻里钻。
咕噜两口水,身体往上飘,想起来自己会游泳,马上闭气。
准备游出水面时,脑子瞬间灵光。
歹人将她扔下河,轻易不会走的。
詹阿姨被人拦着,一时半会估计摆脱不了。
她这个时候露出水面,别人在上面拿石头砸她,她不死定了吗?
每次和爸爸妈妈一起出去玩,有些个老奶奶便夸她会投胎。
因为她爸爸长得很帅,她妈妈漂亮。
而且她爸爸是大学生,受人尊敬。妈妈是李总,很有钱。
她要是死了,再投胎,还能有这么好的爸爸妈妈吗?
她可不能死!
她捂住鼻子鼻尖。
直到詹无波慌里慌张的呼唤声传来,她才冒头,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詹阿姨,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詹无波追着男人一段路,发现对方两只手都在摆动,顿觉不妙。
孩子呢?
刚刚进过一条河,孩子难道被扔下去?
她远路返回,呼唤小孩的名字,同时攀爬栏杆准备下水。
“团团,团团。”
忽然听到小孩的声音,她立马探头往桥下看。
小孩飘在水上,两只小手时不时滑动一下,维持身体的平衡。
詹无波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孩子妈说,小孩会走路,便教其学会游泳,她特别不理解。
这么小的孩子,学那些没用的干啥?
而今派上用上,她方佩服主家的先见之明。
更绝的是小孩,被人从桥上扔下去,居然好好的。
她沿着大桥旁边的小路下去,小孩已经从水里爬上来了。
初春的天气,河水冰凉。
小孩冷的直哆嗦。
詹无波欲为其披外套。
她道:“阿姨,你这样我还是会冷的。你帮我看看左右没有没有人,我把衣服都脱了,然后在穿你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