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现实感到没有信心倒也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毕竟在考虑到目标性上没有头绪，亦或是混迹在一群乌合之众中，难以描述该怎么去接近那个结果。
图灵现在就困在这么一个局面里头，在莫里斯替代他向圆桌三人组传达完毕他们要做的事情时，能看到兰斯洛特非常脱线地挠着脑袋疑问道：“为什么会去担心后续进入的部队？现世的传送阵还没修好呢。”
莫里斯用薯条在番茄酱上反复涂抹着，就是不送入口，像是走神般回答着：“那位魔女知悉了认知结界正在被破译的消息，大概是从前反议院阵线里头归顺的那些人提供的原本，等到他们真的把这个法术破解，目前魔女的据点就待不了了。”
身高略微偏矮的崔斯特举了举手，说道：“所以不搬的理由是纯属不想再打游击了？那像前面你告诉我们的其他下属分据点，呃就是那个什么旅馆，也一样受她的认知结界保护么？”
莫里斯摇了摇头，说道：“非必要情况魔女基本不会在这里露面，一群小鱼小虾还犯不上要用什么保鲜膜罩着。”
兰斯洛特大概就坐在图灵的另一侧，轻轻肘击了他两下后说道：“所以伙计，你下一个打算拜访的是哪位？”
图灵现在的状态跟白日见鬼几乎没有区别，哪怕是兰斯洛特这种程度的刺激好像也没怎么打醒他，只是游魂般幽幽地说道：“第四区的卡车司机卡尔，不过上次第四区那边闹了这么大的麻烦，不清楚还能不能说动他。”
“什么麻烦？”兰斯洛特追问道。
莫里斯想了想，这大概算个敏感话题，但不让崔斯特跟高文听见也不合适，便把这俩人的脑袋一块扯了过来，迅速而小声地陈述道：“你们这个追加的猎巫部队就是因为先前的猎巫部队死光了才替上的，具体原因还是因为有个刺头当众杀人制造混乱，惹怒了魔女，所以就重新炮制了低配版的死亡七夜，把现世所有据点的法师在数分钟内全部肃清了。”
三人听后面面相觑，不禁又想起了当日准备进入现世前炸掉了联通现世大阵的梅里，心想着难怪那么多人会产生那种错觉，毕竟按情理来讲这种行为也符合魔女的利益。
只是行为逻辑上显得有些太过张扬了，如果不是那个魔女好像突然像是换了个人，封锁消息做得密不透风，恐怕这个篓子早就捅出去了。倘若真按着最开始炸毁大阵那时魔女的思路，这件事现在应该已经在里界闹得沸沸扬扬了。
利益相互冲突倒是小事，反而看看现在效力的这位的杀人效率，三人都各自不同程度地脊背发寒了一阵……这不是纯属派人出去送死么？真的能有人拿她有办法？
看着这三个活宝在听了自己这段解释后难看的脸色，莫里斯有些得意地把头偏了回去，说道：“反正当时影响挺恶劣的，闹得整个城区戒严了几个晚上，最后解决搪塞过去的方式也算是不明不白。那个卡车司机卡尔只要在那一带活动，怎么都会被这事情影响到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高文突然说道：“虽然你说可能没有什么策反的正当性，但要是搬出第四街区受到的惨烈影响跟平民的安危，是不是多少可以算一个理由？”
图灵怔住，把架着脑袋的双手放了下来。
兰斯洛特也举起双手呼应道：“是啊是啊，就凭着一股劲冲就完事了，剩下的全靠气势就行。”
气势吗？怎么想都感觉不对劲吧……图灵看着已经想要推着自己行动的这群人，虽然说不上释怀，但也只能就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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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先前的那个举动之后，c已经魂不守舍了已经有好几天的时间了。
在这之间，梅里无论是带着她去重复检查马塞勒斯的藏品仓库，还是在事务所里应付一些鸡毛蒜皮的委托，都时不时地有些心不在焉。
虽然从c的手里拿回那枚纪念币的时候，从那上面强烈到自己都需要花不少工夫抑制的魔力痕迹都平息下来上看，都知道她应该有过其他接触者不一样的反馈，但为了青春少女的心理健康，她才没有多提。
夜深，c走上前拉卷帘门的步伐显得没有平时那么稳健，放在平时想要扯下这东西就是数秒的工夫，但现在将卷帘门缓缓拉下的时候，她却觉得自己的记忆也和这卷帘门一样不可靠地在收缩着。
“嘿，已经要关店了吗？”
拉到一半的时候，门外问候的声音让她清醒了一些，她把已经拉至过半的卷帘门抬升了些起来，赫然能够看到布朗那张因为没有夜生活而显得健康不少的脸。
“布朗先生，这么晚了还要来这里吗？”
“嗯，只是路过，顺便过来看看你。”
虽然他看着c的眼神压根就不像那么回事，现在的他看起来已经完全脱离了南希死亡的影响，像现在用着这样牵强的理由跟c搭话的时候，也不会像花季的处男一样生硬，该说他这人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吗？
看望的理由并没有什么问题，最近在c的身上确实出现了不少的状况。
只是她好像还没有习惯跟异性贴近至这个距离寒暄一样，别过头掩饰着自己此刻浑身散发的差离感，小声地说道：“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吗？”
“哪里的话，哈哈。你一切都好就行了。”
布朗挠着头，说着不上不下的安慰来，对于c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他已足够熟悉，但或许正是有着这种距离感，在那个立场上观赏着这个女孩的形象才显得更加动人。
他当然看不出这其中的异状，随便寒暄了几句后便开车离去了。只是憋了一段时间没有跟她产生交集，加班后下班路上想着是否要去看一下便鬼使神差的执行了，恐怕此后的很长时间他都会为自己的这个勇敢行为而感到骄傲着。
只是这跟c的感情并没有关系，她拉上了卷帘门，按灭了一楼的灯光，走上二楼面对着照例在挑灯看着不知道什么书籍的梅里，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静静地躺在了她的身侧。
“梅里。”
“怎么了？”
梅里看着c的这副状态，不用想也能知道她想要问什么。
只是c似乎也跟以前的布朗一样，在应声前的问候之后便喉咙卡壳了一般，如何也不能把心里的问题就此说出。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脑袋在想什么，这样的情况下，梅里也能辨析出真正的问题所在吗？
“我……是来自于现世的人吗？”
梅里微笑着，轻声说道：“我用我们之间的宝贵关系发誓，是的。”
再次得到了这个答案，尽管仍然有所怀疑，c还是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夜间，只剩下了舒缓的呼吸的声音，和翻动书页的那点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