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心。”
几乎在林川刚避开那凌厉拳风的瞬间，一根长鞭便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朝着他的面门飞掠而来。
林川刚要有所动作，腰间突然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力量猛地往后拽去，却是林婉曦一把抱住了他。
就在这时，一根莹白的指骨蓦地出现在他们身旁，“砰”的一声，稳稳地拦住了长鞭的攻击。
长鞭抽在指骨上，发出一声脆响，鞭身震颤，而那指骨却依旧纹丝不动。
林婉曦气息微喘，脸色略显苍白，却仍紧紧护着林川。
“别担心，我没事。”
林川柔声安慰着林婉曦，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那处石台之上。
只见他先前派出的七把飞剑，此刻正被一层淡淡的灵力护罩死死拦住，剑身不断颤动，却始终无法再前进分毫。
“我还要继续破阵，麻烦婉曦再护我一会儿。”
说罢，林川手执长剑，周身灵力再度翻涌。
“公子放心好了，我不但要守着你，还要让伤害你的付出代价。”林婉曦面露冷。
“哥哥，那个女人好像生气了，怎么办？”
“当然是一起杀掉！”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阵“簌簌”声，原本在四周不断逼近的所有面具瞬间掉落在地，发出杂乱的声响。转眼间，偌大的空间里只余下那两副面具。
“你再动用我的话，肉身说不定就真崩溃了。”
剑灵的话语在林川脑海中不断回荡，可此时的林川却置若罔闻。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肉身传来的阵阵剧痛，猛地将手中的剑递出，朝着那石台之上的灵力护罩刺去。
“小妹，拦住它。”
“真是的，哥哥好坏，什么累活都让我干。”
伴随着略带嗔怪的声音，其中一副面具陡然间甩出了手中的长鞭。
长鞭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的弧线，犹如一条灵动的黑蛇，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林川递出的仙剑猛的抽去。
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长鞭带着凌厉的气势抽在了莹白指骨之上。
长鞭上的幽光与指骨的白芒相互交织碰撞，火花四溅。长鞭被死死挡了下来，鞭身因受阻而剧烈颤动，而那指骨依旧稳稳地横在前方，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砰！”
又是一声闷响传出，强大的冲击力如汹涌的浪潮般袭来。
林婉曦搂着林川急速后退，脚步踉跄，身形不稳。殷红的鲜血正从虎口处缓缓渗出，洇红了她的指尖。
“不是说要我们付出代价吗？”
另一副面具发出冰冷而又嘲讽的声音，轻轻甩了甩手腕，缓缓朝着林婉曦走去。
“哥哥，别废话了，那把剑要将此阵破开了。”
与那指骨缠斗在一起的面具声音尖锐而急促，带着一丝慌乱。它疯狂地甩动着长鞭，试图摆脱指骨的束缚。
“小妹放心，哥哥这就使出全力。”
说着，那副面具不再犹豫，猛地抬起泛着幽光的拳头，朝着浑身是血，肉身几乎快要崩溃的林川狠狠轰去。
“血月。”
霎时间，滔天魔气自林婉曦周身疯狂散发开来，如黑色的怒涛般翻涌肆虐。一轮血红的月亮自魔气中冉冉升起，将周围映照得一片猩红。
原本朝着林婉曦怀中的林川攻去的面具，感受到这股恐怖的气息，动作陡然一滞。
紧接着，它的身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黑色的雾气不断从面具上蒸腾而起，面具之上泛起阵阵白烟，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正在被某种力量腐蚀。
不过片刻，那面具便直接消失不见，只留下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腐臭气息。
“哥哥！”
另一副面具见状，眼中的凶光与恐惧交织。
它当即将手中长鞭猛地扔向那截指骨，随后，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残影般快步袭向瘫倒在地的林川与林婉曦二人。
“……”
此刻本就已经虚弱至极的林婉曦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正要起身继续迎敌，却突然感觉衣角一紧，竟是被林川拉住了。
正当林婉曦有些不知所以之时，只听“咔嚓”一声，清脆而又突兀，似乎什么东西破碎了。
紧接着，那副面具的身躯突然消散，好似被一阵无形的强风瞬间吹散，化作无数黑色的碎片在空中飞舞。
原本凶狠的面具失去了支撑，“啪嗒”一声掉落在地，空洞的眼洞仿佛还残留着未消散的惊恐。
“这次真是多亏婉曦了，若没有你，我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林川微微仰起头，看向身旁的林婉曦，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抹微笑。
“没……没有，明明是多亏了公子将阵法破除，我只是守在公子身边而已，而且……”
林婉曦垂下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而且我是公子的道侣，为公子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是啊，我们是道侣，我们相互依偎，谁也不是谁的累赘。”
林川轻笑着缓缓起身，伸出手，轻轻拭去林婉曦脸上的血污。
“真的永远不会觉得我是累赘嘛？”
林婉曦微微咬着下唇，抬起头，面向林川。
“真的。”
林川目光坚定地望着林婉曦，眼中满是深情。
“……”
林婉曦不再言语，只是垂眸轻抿唇角，纤长睫毛微微颤动，将眼底翻涌的情绪尽数掩住。
林川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轻轻抬手，七把飞剑与一把长剑尽数飞回。随后，他手指并拢，刚想凝出一道剑气斩向横梁上的铜钱，可下一秒，林婉曦却径直拦住了他。
“公子既然说道侣之间应当相互扶持，公子受伤比我还重，还是我来吧。”
林婉曦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
林川微微一怔，凝视着林婉曦片刻，轻声应道：“好。”
“咻。”
一道凌厉的光刃破空而出，如闪电般划过半空，精准劈向横梁。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枚铜钱瞬间四分五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