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一听这话，两只眼睛瞬间亮得跟二百瓦灯泡似的，
手里那本皱巴巴的签名本被她攥得更紧了。
“怪？大圣爷，您是说我骨骼惊奇，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吗？还是说我身上有那种……那种‘仙气’？”
她往前凑了两步，一脸期待地等着下文，完全无视了旁边吴痕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孙悟空没接茬，那双金火燃烧的眸子在纪念身上扫了一圈，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抬手挠了挠下巴上的猴毛，鼻子又使劲嗅了嗅。
“不像仙气，倒像是一股子……发霉的陈年烂木头味儿。”
孙悟空咂了咂嘴，一脸嫌弃，
“也不是烂木头，夹着点死人气，还有点像俺老孙当年在炼丹炉里闻到的那股子焦糊味……反正闻着不顺心。”
纪念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嘴角抽搐了两下：“死……死人气？”
“大圣，她就是个普通人，可能是刚从什么战场遗迹跑过来沾上的。”
林七夜赶紧打圆场，纪念虽然有时候咋咋呼呼，
但确实是守夜人里的特殊人才，真要被猴哥一棒子敲出个好歹来，左青那边没法交代。
“普通人？”
孙悟空嗤笑一声，把手里那支用来签名的笔随手一抛，精准地插回纪念上衣口袋里，
“这世道，哪还有什么普通人。”
“丫头，你自己留点心眼，那味道虽然淡，但根子扎得深。”
说完，他也不等纪念反应，转身看向林七夜和吴痕。
“俺老孙得走了。”
“这就走？”吴痕一愣，
“不再多待会儿？既然出来了，好歹去大夏转转，我想大家都会很高兴见到您。”
“不去。”
孙悟空摆摆手，一脸不耐烦，
“俺老孙现在这副鬼样子，出去也是给那一帮子徒子徒孙丢人。”
“而且……那边动静不对。”
他指了指东方，那是大夏的方向。
“有一股味儿，比这丫头身上的还冲。”
“俺得回去坐镇，免得有些不长眼的东西趁乱摸进来。”
林七夜心头一跳。
能让齐天大圣都觉得“冲”的味道，绝对不是什么小打小闹。
孙悟空也没再废话，伸手在林七夜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
那力道大得惊人，林七夜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
“小子，你这院长当得不容易，那一屋子疯神恶鬼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孙悟空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獠牙，却并不让人觉得恐怖，反倒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还有你，那个异界来的小子。”
“别把自己玩死了，俺老孙还等着下次出来，看你把那所谓的‘命运’捅个窟窿呢。”
吴痕揉了揉肩膀，咧嘴一笑：“借您吉言，只要没人给我背后下黑手，我这命硬得很。”
“嘿，嘴硬。”
孙悟空笑骂了一句，脚下用力一蹬。
脚下的筋斗云瞬间溃散成漫天水汽。
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眨眼间就撕裂了厚重的迷雾层，
像是一颗逆流而上的流星，消失在东方的天际线上。
海面上只剩下翻滚的浪花，还有那一辆停在半空中、造型浮夸的赛博迈凯伦。
“走了……”纪念望着天空，一脸怅然若失，
“我还没来得及合影呢。”
“行了，别发花痴了。”
吴痕没好气地敲了敲迈凯伦的车窗，
“刚才猴哥说你身上有死人气，你最近到底干嘛去了？”
“是不是又偷着用你的那个能力去了一些不该去的地方？”
“哪有！”纪念立刻反驳，把签名本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
“我一直在总部老实待着好吗！也就是刚才为了捞你们，才强行定位到这里的。”
“对了！”
她猛地一拍脑门，像是才想起来正事。
“差点忘了正事！左司令找你们，急疯了都要！”
林七夜心里咯噔一下。
左青是个极其沉稳的人，如果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绝对不会让纪念冒着这么大风险跑到迷雾海来找人。
“什么事？”
纪念也不废话，伸手在迈凯伦的中控台上按了几下。
一阵机械翻转的声音响起，一个造型极其复古、看着像八十年代红白机手柄一样的像素对讲机弹了出来。
呲啦——呲啦——
一阵电流杂音过后，左青那标志性的低沉嗓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带着明显的疲惫和焦急。
“林七夜？吴痕？听得到吗？”
“听得到，左司令。”林七夜接过对讲机，神色凝重，
“出什么事了？”
那边沉默了两秒，似乎在组织语言。
“刚收到的最高级情报，就在十分钟前，阿斯加德那边炸锅了。”
林七夜皱眉：“索尔刚从我们这逃走，是因为他？”
“不全是。”左青的声音冷得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
“是因为奥丁。”
“奥丁的神核碎了，现在的阿斯加德，是一个没有王的神域。”
林七夜和吴痕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北欧神王奥丁，那个坐在至高王座上俯瞰众生的存在，居然就这么倒了？
“权力真空意味着战争。”吴痕冷静地分析道，
“索尔是雷神，战力最强，顺位继承理所应当。”
“但既然你会这么急着找我们，说明事情没那么简单。”
“没错。”左青深吸了一口气，
“洛基跳出来了。”
“那个诡计之神？”
“他手里捏着一张我们都没想到的底牌。”左青语速极快，
“就在刚才，洛基通过世界树向九大国度宣告，他将在三天后，正式冲击‘至高境’。”
“一旦他成功……阿斯加德的神王权柄，就会彻底落入他的手里。”
“至高境？！”
林七夜瞳孔骤缩，握着对讲机的手指瞬间用力到发白。
神境之上，是为至高。
那是真正的神王领域，是能够改写规则、俯瞰众生的存在。
如果让洛基那个疯子成了至高神，别说阿斯加德，整个大夏恐怕都会成为他的游乐场。
这已经不是什么简单的神位之争了，这是一场足以引爆全球神战的导火索。
海风呼啸，带来刺骨的寒意。
林七夜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那个总是带着一脸假笑、把人命当游戏的洛基，如果真的登顶神座……
“还有更糟的消息。”
对讲机那头，左青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
语气里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声闷雷。
“不仅仅是冲击境界那么简单。”
“我们在阿斯加德的眼线拼死传回来一个坐标，洛基似乎在准备一个仪式，而那个仪式的核心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