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坚白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那声音仿佛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让他浑身血液都凉了半截。
“你……”他嗓子眼干得冒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手机屏幕上的白衣背影没有动,但那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诡异的叹息。
“孤儿院里的那些孩子,你不该碰。”
“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李坚白彻底崩溃了,裤裆一热,一股骚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他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他只知道,再不求饶,自己今天绝对会死在这!
“记住你的话。”
声音消失,手机屏幕上的背影也随之不见。
“啪!”
庄园的灯光瞬间恢复,刺眼的光芒让李坚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走廊里空空荡荡,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精神错乱下的幻觉。
只有地上的那摊水渍,和自己浑身的剧痛,提醒着他刚刚经历了怎样的地狱。
第二天清晨。
天刚蒙蒙亮,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就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孤儿院门口。
守夜人小队的几人已经收拾妥当,准备返回部队。
“走了走了,飞机不等人。”百里胖胖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催促道。
林七夜和吴痕走在队伍最后,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落后了几步。
他们绕到孤儿院办公室的后门,清晨的微光下,那扇老旧的木门紧闭着。
林七夜从口袋里摸出五张银行卡,没有密码,全是无需身份验证的不记名卡。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一张张从门缝底下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和吴痕一起,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快步跟上了队伍。
整个过程,没有一句话。
几分钟后,刘老头端着一杯热茶,习惯性地走进办公室。
“嗯?”
他刚一进门,就注意到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五张崭新的银行卡正整整齐齐地散落在门后的地板上。
刘老头愣住了。
他后退了半步,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这……这是什么情况?
银行卡……从门缝里长出来的?
他弯腰捡起一张,卡片冰冷的触感无比真实。
他走遍整个办公室,窗户都关得好好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从那道窄窄的门缝里。
谁会用这种方式……
刘老头的脑海中,瞬间闪过那几个年轻人的身影。
他拿着卡,站在原地,许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眶有些湿润。
“这些孩子……”
商务车内。
百里胖胖瘫在座椅上,哼哼唧唧。
“哎哟,我这腰,昨晚肯定床太硬了,睡得我浑身疼。”
坐他对面的安卿鱼放下手里的平板,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是吗?我还以为是昨晚运动太剧烈,把腰给闪了呢。”
百里胖胖的表情瞬间僵硬,眼神有些躲闪:“什……什么运动剧烈?我昨晚睡得跟猪一样!”
“哦?可我怎么听见有人拿着椅子腿,把人当沙包打,嘴里还喊着‘让你拆’、‘让你动’的?”
安卿鱼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车厢里却格外清晰。
“咳咳!”百里胖胖被自己口水呛到,脸都憋红了,
“你幻听了!绝对是幻听!”
一旁的曹渊无奈地扶额:“行了,都少说两句。”
安卿鱼耸耸肩,不再逗他,重新看向自己的平板。
百里胖胖这才松了口气,偷偷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心有余悸地看了安卿鱼一眼。
这女人的耳朵是顺风耳吗?隔着那么远都能听见?
坐在最前排的林七夜和吴痕始终没有说话。
吴痕闭目养神,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但微动的手指表明他正在思考。
林七夜则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车子一路平稳地驶向机场。
就在即将汇入机场高速主路时,天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
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就乌云密布。
“哗——!”
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砸下,瞬间连成一片雨幕,狠狠拍打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
雨刮器开到最大,也只能在眼前划出两道短暂清晰的扇形。
“我靠,这什么鬼天气!”开车的百里胖胖骂了一句。
车内的气氛瞬间凝重下来。
林七夜和吴痕几乎同时睁开眼睛,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与不安。
“吱——!”
一声尖锐刺耳的急刹车声响起!
由于惯性,车里所有人都猛地向前一冲。
“胖子!你搞什么!”曹渊稳住身形,皱眉喝道。
“不……不是我!”百里胖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死死地盯着前方,
“前面……前面有人!”
众人立刻朝挡风玻璃外看去。
滂沱的暴雨之中,机场入口的闸道前,静静地站着两个身影。
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暗红色斗篷,宽大的兜帽遮住了全部面容,
任由狂风暴雨冲刷,身形却纹丝不动,宛如两尊从地狱深处走出的守门人。
他们的出现,仿佛连这片天地的暴雨,都成了他们的背景板。
商务车巨大的引擎还在轰鸣,但在这两个沉默的身影面前,却显得如此渺小。
车内,死一般的寂静。
曹渊缓缓开口,声音干涩而凝重:
“他们不是冲着普通人来的。”
“他们在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