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下,几乎是眨眼之间车内就只剩开车的张少达。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石家树,像个豹子一样蹿上了树。对方捂着流血的手臂,背后靠着大树的主干,身前一把长刀凌空而立,在石家树刚爬上树的一瞬间,长刀唰一下刺了过去。
石家树侧身躲开,抓住一根枝桠,一个旋身抬腿朝那人踢去。
嘭!
江明朗低头看向被摔在地爬不起来的男子,五官看着是国人,但眼睛却是棕色的,很明显是个混血。
另一边任彬已经窜进林子,去追另外一人了。
“老大!”
还没等来任彬,却从树林深处传出老盛的声音,这家伙怀里兜着个东西,几乎一眨眼就到了跟前。
他献宝似的对江明朗道,“我在里面捡到了这个,老大你看是不是很可爱?等大侄女出生,把它送给她。”
听到他说要送给闺女,到嘴边斥责的话被咽了下去。
江明朗眼神下移,那是个很小的金丝猴幼崽,小的只有他的拳头那么大,又瘦骨嶙峋,显得脑袋尤其大。
小猴身上的毛呈金黄色,即便营养不良,可也能明显看出这是个颜值不低的金丝猴。
如果是末世前,这可是妥妥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他问老盛,“哪儿捡的?没有母猴吗?”
老盛道,“在一个树洞里,里面只有它一个,没有其它猴。不过,我转了一圈,在距离树洞差不多五百米的一个土坑里,发现了一颗成年猴的猴头,旁边还有些杂乱的毛发和一只脚掌。我猜测,这只小猴的父母应该是生下它没多久就死了,要不然这小东西也不可能饿的奄奄一息的。”
小猴的眼睛又大又圆,很是清澈纯净,也怪不得老盛这么个铁血直男,都忍不住把它给捡了回来。
“行吧,那就带回去吧。”
这话刚说完,任彬就提着一个人从另一边的林子里快步走了过来。
这人身材比较矮小,看着连一米六都不到,脑袋很大,身子很细。莫名的,江明朗扭头看了眼老盛用衣服兜着的小金丝猴。
任彬道:“老大,这人不会说话,我看了,他的舌头只有半截。”
说完得到江明朗指示,将人揍晕绑了扔进后备箱。
看天色不早,几人打道回府,打算先审抓住的这些人。
审讯的任务,江明朗交给了乔飞,他这几天正闲的蛋疼,正打算往西部基地去探探。
但被江明朗给拦住了,因为一个胡子逸,不值当的。
现在就把这些老外交给他,正好让他忙起来。
晚上回到云溪村,吃饭之前,江明朗看见儿子,正想抬手摸下他的头,没成想却被他给躲开了。不仅如此,小家伙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对他重重哼了声,然后转身跑开了。
江明朗:......
他扭头问媳妇,“我得罪他了?”
白荔抚着肚子轻笑,“曾莓白天拿了曾西女儿的照片给他看,说那是他媳妇,他认为你给他定娃娃亲,就是想把他卖到别人家。”
两人之前说起这事都没当回事,倒是没想到,奇奇自己竟然会对‘娃娃亲’有另外一种解读。
不过小孩子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多大会,江明朗就听到奇奇欢快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呀,这真的是金丝猴?这么小一个,要喂它喝羊奶吗?”
“你去热羊奶,这任务以后就交给你了。”
“盛叔,你的意思是,小猴子你是送给我的,对吗?”
“是送给你妹妹的,不过在她出生之前,你和吉吉可以帮忙把它训练好,让它温顺点,懂事点,等你妹妹出生,可以帮忙照顾她。”
白荔扭头看向江明朗,“老盛给闺女捡了个小猴?”
不等江明朗点头跟她解释,白向天这时从外面走进来,对两人道,“今天我跟冷教授出门往后山转了一圈,发现成群结队的蚂蚁在搬家,之前雨来的都比较突然,也没注意有没有这个现象,不过我俩认为,可能过不了两天就会下雨。”
上次下雨时,冷教授特意接了些雨水检测,里面的成分比较复杂,但其中有一种跟他曾经接触过的一种植物比较相似。
大约八年前,他带着家人出门自驾游。途径一家乡村化工厂时,在外面排放污水的河堤上,看见几株开的火红的喇叭花。
之所以说它是喇叭花,是因为它的形状似喇叭,但颜色却红的妖异又不同寻常。
他女儿当时看到这朵花就想摘下来看看,谁知不等她去摘,就见一只农村的土狗速度很快的越过她,并跑到花跟前,张口吞下了一朵花。
他女儿小的时候被狗给咬过,后来就一直怕狗,从不愿跟狗接触。因此在那只土狗跑过来的时候,她就躲开回了车里。
随后一家人看到土狗的主人,一名胖胖的中年妇女,一边走路刷手机,一边叫她的狗。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冷教授一家瞠目结舌,那只吞了一朵花的土狗,竟然跟疯了一样张嘴撕咬它主人。
女人尖叫的声音响的让人耳膜发疼,不等冷教授找到东西下车帮忙,就见化工厂里跑出三名身着保安服、手里拿着铁棍的壮年男子。
很快,那只土狗被三名男子给打死,浑身是血的中年妇女则送往了医院。
出于直觉,冷教授下车摘了一朵花放进塑料袋,然后很快带着妻女开车离开了。
等回到学校的实验室,他立刻着手检测那朵花。
然后震惊的发现,一朵小小的花里竟然含有大量可致人脑死亡的氰化钠和氰化钾,还有两种元素不明,但跟可令人发狂的一类精神药物极为相似。这四种元素凑在一起,形成一种可怕又玄妙的有毒物质,被人或动物服用后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了。
冷教授细思极恐,当时还特地给那家化工厂所在的环保部门打了电话,但后来怎么处理的,他再追问时,却被搪塞了。
冷教授无奈叹息,他又不小年轻,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吗?
现在他从雨水里竟然检测出这种物质,总算明白为什么下雨的天气,会有那么多动物发狂进而攻击人类了。
白向天在听到他的检测结果时,立刻着手准备了竹竿和塑料布,每一块地以及他的果园,都事先插上并埋好了竹竿,等下雨就把塑料布扎上面,将所有的地和果园都盖起来。
虽然被雨水污染的土地,用异能者的水可以稀释或者中和掉,但那也很费工夫,并且地里没有成熟的庄稼蔬菜也会全毁掉,要不然就匆忙收割,着实浪费和可惜。
云溪村的人见样学样,他们用自家的粮食和蔬菜去跟白向天交换,也在每一块地事先插进并埋好竹竿,等下雨时,好将他们给保护好。
因此第二天一早,薛灯和白威便通知村里人,可以把塑料布扎紧并搭起来了。
江明朗他们则通知基地,城里城外的紧急巡逻,将可能造成的隐患,例如老鼠这类最容易发狂的,尽数消灭。
大家忙碌又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天过去,曾北感觉整个鹏城别说老鼠了,连蚊子都没了。
就是空气都透着一股子神清气爽,让他都不想离开了。
鹏城能造就这样一种局面,他知道除了这座城本身不算大好管理之外,最主要的是江队两口子站在了这座城市异能者的最顶端,无人也没资格去跟他们抗衡。
再加上没有势力分布,没有利益纠葛,在管理和大事上,也就没有争端来拖后腿。
反之京都就过于复杂了。
此时曾北也终于恍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三哥会支持他姐这样简单的人来鹏城。
虽然如此,但一想到他姐领证后高兴的一副不值钱的样子,他依旧心塞。
那席煜就那么好?
昨天席煜邀请他去他家住,被曾北拒绝了。
去什么去?
总是强给他塞一嘴狗粮,他吃饱了撑的去受这个虐?
听说,席煜的妹妹昨天提前搬去了白家,为的就是不影响他们俩。
人家妹妹都为了给他俩留空间提前搬走,他反而要住过去?
看他像这么没眼色的人么?
曾北不想理他姐,转而跟着乔飞去审讯被江队抓的几个杂毛。
那名失血后缩水的力量异能者,霍老亲自去检查过,确定这人的异能不是本身觉醒的,是被注入一种药物,促使身体膨胀,进而可以间歇的拥有力量异能。
不仅如此,他还被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换了血。
根据检测,被换血的人,血型与这人相同,且还存在一定的亲属关系,很可能是堂兄弟姐妹一类。
太让人惊悚了。
至于那名一米九的老外,他从醒来就用英语叽里呱啦的让放了他,说他们没权力抓他,说什么京都大使馆还有人,他要去告他们。
这可把乔飞给乐死了。
以前就算是抓个罪犯都不准用刑,有时候坏人猖狂的,能把他们气死。
现在当然就没那么多规矩了,乔飞跃跃欲试,打算重启我国千年前的文化,把十种酷刑都给试一遍。
为此他专门让人找来了细竹签,一根一根的插进老外的指甲盖里。
而在此之前,为了能安安静静施展这个刑法,他很人道的把老外的嘴巴用胶布给封上了,还用老杜给他用水冲了脚,因为公平起见,最后脚趾甲缝里也插上。
他很认真的把竹签一根一根的往里插,头都不抬,因此也就没看到被固定在椅子上的老外,疼的涨红的脸,以及被青筋布满的额头。
呜呜声响起时,他还好声好气的道,“马上就好,你忍着点。”
二十根竹签全部插完后,他拍拍手站起来,接着走出审讯室大门叫手下,“三炮,火钳拿来了吗?”
没多大会,审讯室里就窜出一股难闻的、肉被烤焦的味道。
老外嘴上的胶布依旧没撕开,他疼的整张脸几乎都变形了,嘴里发出呜呜的嘶吼,似乎是有话要说,让他把嘴上的胶布撕开。
乔飞摇头道,“不行,这才用两种,还有八种没试呢。”
老外目露惊恐,看他像看魔鬼一样,然后猛烈摇头。
乔飞冷笑,“刚才给你机会你不说,现在想说,晚了!”
说完他扭头问三炮,“下面是什么来着?”
“挖膝盖骨,不过这个咱不熟,不太会,要不改一下,把膝盖给敲碎?”
“也行,就是太便宜他了。”
没多大会,三炮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把铁锤。
老外一看,立刻剧烈挣扎,嘴里也在呜呜的叫,同时那双眼瞪的跟牛眼一样,血红血红的。
一直坐在一边旁观的曾北,适时伸手阻拦道,“乔队冷静,要不咱先听听,看看他说什么?要还是之前的那些废话,再给他敲碎不迟。”
他这话一说完,老外狂点头。
乔飞轻蔑的嗤笑道,“不是他妈的只会说鸟语吗?这怎么还能听懂我们说话呢。”
对于他的嘲讽,老外根本顾不上,他现在手上和脚上的指甲盖里还插着竹签,都说十指连心,那是真疼啊。
所以现在他根本顾不上别的,只求眼前的魔鬼能把那些竹签给拔了。
曾北上前将他嘴上的胶布刚一撕开,就见他在最初大喘几口气后,再开口就是一嘴流利的国语,“我们、我们就是安卡尔的朋友,就是想把她的孩子给要过来。那是我们的国人,我们想自己把那孩子给养大。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没有其它目的,就只是想要孩子而已。”
曾北不知道小蓝的事,他扭头看向乔飞,见他一脸冷漠的看着老外,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一下就明白了,这老外在撒谎。
狗娘养的。
曾北立刻拿胶布重新封住他的嘴,转身示意三炮,砸吧!
隔天这名老外死在了审讯室,另外三个倒是说了不少,但他们显然是外围人员,只负责执行那名老外的命令,让抓谁就抓谁,让干啥就干啥,其它不清楚。
他们一路往东跑,但临时住所却在西边。
对,是临时住所,据三人交代,他们经常一段时间换一个地方,而每次换地方之后,都会有人给拉来一车物资,以备这段时间的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