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赴宴,沈璃一个丫头都没有带,连方明婉和崔兰儿都被她打发到前厅陪老夫人她们说话。
她“晕晕乎乎”地向后院走去,只有自己一个人。
路上有丫头遇见她给她行礼,关心地问她要去哪里?需要人伺候否?
她摇了摇头,不耐烦道,“离远点,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严家派来伺候她的丫头也被楚千雪的人找理由截住,沈璃晃晃悠悠,走了很长一段路,来到后院的一所小屋子前。
好熟悉。
这还是她第一次到冠勇侯府赴宴,差点被崇国公府大夫人陷害的地方。
她摇了摇头,忍不住笑了。
又一名憨嘟嘟的丫头跑过来,关心地询问她怎么了?
她把眼睛一瞪,“滚,我想清静一下,赶紧滚。”
憨丫头吓跑了。
沈璃假装晃了晃脑袋,伸手捂上额头。
楚千雪派来的人一直跟在她周围,她知道,总共有三个。
凭轻功的程度,看得出还是高手。
承蒙楚千雪看得起她,敖蚺失手,楚千雪提高了警惕,对付她这个“十几岁”的姑娘还用派高手。
呵呵。
她装作头昏脑涨难受得很,眼看就要撑不住,推门走进了小屋子。
门在那三人的目光中从里面关上了。
周围人声甚远,远离梅林。
三人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将门从外面悄悄栓紧。
然后,他们将房子四周和屋顶都泼洒下火油。
沈璃在里面闻到火油的味道,眸子寒光一闪,进入空间。
空间里有她从乱葬岗找来的尸首,尸首早就换上和她今日一样的衣服。她将尸首扛出来,放在屋子里的床上,又将首饰从自己身上头上摘下来,戴在尸首身上。
本来她也想自己撒火油,没想到楚千雪也是这么想的。
今日这苗头,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只是有些对不住冠勇侯府。
但她管不了那么多,老侯爷跟着她去西羌北狄,得了不少实惠,这此事故,就算是她为自己讨了点谢礼吧。
只有在冠勇侯府出事,太后和皇上才会重视。
冠勇侯府为了洗脱嫌疑,为了不和舅舅交恶,才会极力督促皇上查清真相,严惩凶手。
哪怕那凶手是楚家人,这一次,冠勇侯府也不敢求情了。
只要她消失,舅舅绝对不死不休,太后和皇上便再也无法放过凶手。
楚千雪,你死定了。
沈璃进入空间,从屋子里飘出去,居高临下,看着那三个装扮成侯府家丁的人点燃一把树叶,往火油上面一扔。
火腾地一下燃烧起来,火势迅速升高,将整座屋子笼罩在其中。火苗从四面八方往外窜,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燃烧声,热浪滚滚。
四周积雪融化,树木也被窜出的火苗点燃了。
屋顶上的火势太汹涌,越烧越高,梅林里的人们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天啊,着火了。”
“着火了,快来人,快救火啊。”
“快救火啊,快来人。”
人群慌乱起来,姑娘们在自家仆妇的保护下急急忙忙往正堂跑。男子们则义不容辞,招呼人手拿上工具,一起奔往着火的地方。
萧辰泽正在前厅与冠勇侯喝茶叙话,听说后院突然起火,心里咯噔一下子。
一种不好的预感猛地从心底升起。
忙命徐扬,“赶紧派人将所有进出口都守住,再带人去找沈大姑娘,找到之后务必保护好她,立即派人通知我,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徐扬二话不说,嗖一下闪身出去了。
侯府管家急匆匆进来,“侯爷,后宅菜地旁的工具小房突然起火,老奴派人看过回来说,小房四周全部被人泼洒了火油,火势凶猛,根本就扑不灭。很明显有人故意在侯府纵火,纵火之人尚未抓到,请侯爷定夺。”
冠勇侯爷看着管家,满脸惊愕,“火油?”
这么明显的故意纵火,是谁干的?谁跟冠勇侯府过不去?
在冠勇侯府设宴的日子里纵火,得多么不把严家放在眼里?
什么仇恨?要用这样的方式,在全京城人面前打脸冠勇侯府。
侯爷愤怒了,脸黑如墨,咬牙道,“传令下去,一个人都不许出去。”
转而又对萧辰泽拱手,道,“求大皇子帮忙调动禁军,今日府中设宴,朝中同僚基本都来了。此事容不得马虎,万一有人想用这场意外来搅动朝野混乱,我等必须及早应对,以免被有心人利用,人心惶惶。”
萧辰泽对徐飞道,“你去,拿上我的令牌,将禁军调来。”
徐飞匆匆出去,萧辰泽抬腿便往外走。
冠勇侯忙追上去,“大皇子请留步。”
萧辰泽停住,回头看着他。
冠勇侯道,“您哪都不能去,臣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万一纵火之人是冲着您来的,臣阖府的命都和您绑在一起。臣得保护您,不能让您有任何闪失。”
萧辰泽都要急死了。
本来准备听听管家怎么说,有目的地寻找沈璃,没想到反倒还被拦了。
他大手一挥,连头都不回,一个腾跃跳上屋顶,“侯爷莫要担心,赶紧派人去抓纵火之人吧。”
声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影子。
沈璃就待在自己的空间里,看着外面慌乱的人群。
人们赶过来很快,一来便来来回回浇水,却在发现是火油之后,一个个全都傻了眼。
有人大喊一声,“用土灭,快,用土。”
人群又开始忙碌起来。
火势太大,灼烧着人的皮肤。
有几个靠得近的将外袍和头发都熏糊了,却也什么都顾不上,忙着挖土递土,再使劲甩到火苗上。
当初沈璃在琢磨这场意外的时候,还特意趁夜到冠勇侯府上空转了几圈。
后来就发现,阖府只有这个小屋子孤零零的,没有和其他的房子连在一起。
仔细看一下地块,她明白了。
小屋子周围都是侯府自己辟出来的菜地,那小屋子是放工具和歇息所用的。旁边有水井和水渠,大冬天的地里也
由此有个最大好处,不管多大的火势,都不至于烧到其他房子上。
她对冠勇侯夫妇很是尊重的,之所以安排在这里,也是无奈之举。
一来是为了借冠勇侯的势给皇上施压,二来下一场宴席还不知道何时何地,她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