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瑞！”
他是疯了吗？
可看着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武景湛不得不接受武璃已死的事实。
众臣子也吵闹不休。
“大王，交国明显和江国沆瀣一气，我们不得不防！”
“武璃王姬嫁为人妇女，还如此不守妇道，大王不如再送一王姬，好好说和，万不可错失了交国这样的盟友。”
“糊涂！交国竖子此番行为，明显就是为江国那个王姬出气！我们幽州再低头到底，还有什么颜面！”
……
武景湛想起在江国为质的那些年，江国那王姬，好似就格外关注王承瑞。而不善言辞的王承瑞，对江陵也同样如此。
难道那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
想到此，他才猛然惊醒。
交国王宫尽管有不少姬妾，却无一人能生子。即使武璃嫁入交国，也一样如此。
原以为是王承瑞的问题，如今想来，却和那王姬有关。
如此一来，他和交国，再无结盟的可能！
武景湛随即沉声道：“做好准备，迎战江、交两国！”
哗——
此言一出，胆小的大臣已经两股战战。
有谋士试探性的开口：“大王，何不求助凉国？”
“齐都的灭国之战，你们都忘记了？”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再敢多言。
武景湛起身，大声道：“一个小小的王姬而已，你们还真被吓破了胆？！”
武将大声道：“大王说的是！一个娘儿们而已，她若敢来，必让她有来无回！”
众大臣精神一震，齐声应和……
只是不到月余，就传来金州失守的消息。
“守城的汪鸿战死，其子汪启锐携众将投降！江国大军已经继续西进，下一个，就是我们的汀州！”
武景湛惊得一下子站起：“怎会如此之快！”
斥候低着头，浑身哆嗦，断断续续道：“那江国，竟然可以引雷下凡！”
仅仅一瞬，就把他们城门轰的灰飞烟灭……
武景湛厉声喝道：“竟然妖言惑众，来人，拖出去！”
“大王，我们的将军，就这么被炸死。汀州的百姓，都可以作证，属下，绝无一句虚言……”
“拖下去！”
武景湛握紧颤抖的手，第一次后悔听了武璃的挑唆。
他们幽州，到底招惹了怎样的人……
可事到如今，已容不得退缩。
汀州属于幽州的门户，他必须保住！
“秦落衣！本王命你带领20万人马，立刻前往汀州！”
他就不信，江陵的10万人马，能破了他20万大军！
可还未等到他们的20万大军赶到汀州，就见斥候浑身是血的躺在宫殿门外。
“汀州已失，大王速救廖……廖上将……”
武景湛望着气息已绝的斥候，双眸瞬间瞪大。
原本紧攥着王位扶手的双手松开，手指竟然微微颤抖。
群臣低垂着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却能敏锐地感知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慌乱。
武景湛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试图吞咽口水以缓解干涩的喉咙，却徒劳无功。
终于，一声几不可闻却又透着惊惶的低呼从他牙缝间挤出：“这……秦落衣呢？他为何还没有到……”
谋士大胆子站出来道：“大王，20万大军出征，还携带了粮草、兵器、辎重……没有月余，根本到不了汀州。”
“不如调动安州、连州两州兵力，尽快围攻！”
“臣等附议！”
……
武景湛微微点头，挥手示意使者速去传旨。
“着安州、连州两州兵力，火速开拔，奔赴汀州，驰援御敌！”
与此同时，加急的军令如飞燕般传向安州、连州两州。
而此时的安州郡守吴秉怀，正头疼的看着汀州的战报。
郡尉赵千眼睛一转，立刻道：“郡守，江国王姬那黑雷着实可怕，与其白白送死，不如我们……”
他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当即遭到训斥。
“未战先降，你脑子是被狗吃了！”
郡尉见他动怒，赶紧补充道：“郡守啊！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全州城的百姓想一想啊！
那汀州的廖上将，何等的猛将，带领着3万廖家军，哪个不是一顶一的好兵？可到头来，还不是被江陵的黑雷炸个一干二净。
而我们安州，还不如汀州兵力，你我两个又是文人，如何能挡得住江国大军？！”
吴秉怀下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可投降……”
“阿父！”
大门忽然被打开，进来一个约摸三岁的一个稚童，熟门熟路的推开了内侍的手。
吴秉怀眼神宠溺，把走的歪歪扭扭的幼子抱在了怀里。
“晖儿，你怎么来了？”
晖儿皱起了小脸，带起了哭腔：“阿父，晖儿不让你死！”
他们都说，江国要打来了，阿父要被炸死了。
他不知道什么是死，只知道娘死了，他再也看不到了。
阿父死，他也会看不到。
他才不要阿父死！
吴秉怀双目闪过厉色，有些人，就是管不住嘴！
他温和的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轻声道：“晖儿，莫要听那些人胡说！”
他一挥手，就见外面走进一个嬷嬷。
吴秉怀轻声哄着他：“晖儿，且去玩玩，等阿父忙完，带你去抓鱼！”
“好阿父，晖儿喜欢鱼！”
说着，就乖乖由着嬷嬷抱走，小人儿还冲着他挥挥手：“阿父早些忙，晖儿乖乖……”
吴秉怀心头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郡尉趁机道：“安州1郡2国，59万户、162万口。他们之中又有多少这样的稚子孩童？！郡守大人啊！我们……降了吧！”
“江国王姬，向来不杀降将，还请您为安州的百姓，留一条活路吧！”
“下官手下副将，和他们的项凌飞是旧识，待下官安排一番，定能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吴秉怀并未即刻言语，他缓缓踱步至殿中的一幅画前，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它。
郡尉顺着他地目光看去，身子顿时僵住。
画中是郡守祖父，也是幽州名将吴上军。
他当年带兵打仗，一度打到凉国地京都，可却在最后一战中，不幸落入凉国的陷阱。
那凉国大王并没有杀害他，反倒好酒好肉伺候。
可他却不吃凉粟，宁死不屈！
难道郡守大人，也要如此吗？
可下一刻，却听郡守忽然开口：“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