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自仙界!”
白城的声音穿透混沌气流。
只有仙界,才可能将这等冠绝世间的帝兵视作凡物。
只有仙界,才会有命轨司这般能操控修士命运的恐怖势力。
黑衣白城身上那股凌驾于天地法则之上的霸道,也唯有仙界才能孕育!
“不错,我来自仙界!”。
黑衣白城缓缓点头,白色混沌气在他周身悠然流转。
“命轨司,便是仙界中枢,执掌仙界天地规则运转,上至仙尊,下至凡尘修士,皆在我司划定的命轨之中。”。
“哼!仙界又如何!”。
此时的白城,心思急转。
如此说来,他这副躯体,也来自于仙界!来自于仙界命轨司!
不知为何原因,这副永远不知疲惫,推着石碾前行的躯体“苏醒”了。
又不知为何原因,苏醒后的这副躯体到了灵界。
更不知为何,白城从地球穿越而来,进入了这副躯体!
白城响起第一口古井中,那个突然闯入灰蒙蒙空间的璀璨光芒,那或许就是躯体苏醒的原因。
但,那又是什么?
还有,躯体原来的意识或者灵魂去了哪里?
“下界修士,芸芸众生,毕生所求的,不过是自欺欺人。”。
黑衣白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镇界棍轻轻一震,星系都随之震颤。
“从出生那一刻起,每个人的轨迹便已被命轨司确定。挣扎,反抗,不过是让轨迹稍作偏移,最终仍要被拉回正轨”。
“我手中这镇界棍,你所见那天碾,皆是司中寻常器物,用来矫正那些妄图脱轨的异类罢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传入到白城的耳朵里,每一个字都带着命运的沉重,让白城微微动容。
“仙界之下,无人能逃,仙界之上,更无超脱之路。”。
“修士飞升,也不过是命轨司的选择…”。
黑衣白城的话,在白城脑中轰趴炸响。
“什么!飞升是命轨司的选择?!”。
修士毕生追求的飞升,是一场既定的命运预谋!
白城想起在琉璃岛,他以封仙诀破开圣榜碑,在圣榜碑中留有诸多大帝的感悟。
其中有一位红衣大帝,叹气默默自语:
“天道,规则,规则是人定的!”。
那个时候的白城,曾以为证道成帝便可凌驾于万道之上!
现在看来,红衣大帝或许…早就看出了什么。
芸芸众生,拼尽全力挣脱束缚,逆天行事证道飞升,不过是在命轨司划定的圈子里徒劳打转?
“风帝,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为何后人,却没有你的事迹?”。
无数念头如乱麻般缠绕住白城的心神,过往的希冀,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可笑。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反抗命运,改变这个世界的不公,却没想到,反抗本身就是命运的一部分。
一股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席卷全身,让他几乎要放弃所有抵抗,眼底的光芒迅速黯淡。
他所坚守的一切,所追求的一切,在命轨司的绝对掌控下,竟渺小得如同尘埃。
黑衣白城手持镇界棍,白色混沌气化作柔和光幕笼罩周身,语气带着循循善诱的蛊惑:
“你何必再做无谓挣扎?”。
“跟我回到命轨司,回到属于你的命轨之上,执行既定使命,才是正途。”。
他缓缓说道。
“咱们主子神通广大,是唯一超脱命运,凌驾仙界之人!他勘破万古因果,执掌天地命轮。”。
“只要你跟我回去,向主子说明是何人助你逃脱的,我想主子他不会在意。”。
“将来不仅能得不死不灭之身,与天地同寿,更能跻身仙班,与仙尊齐名,享尽无尽荣光!”。
黑衣白城眼神渐柔,带着一丝悲悯,继续说道:
“想想看,无需再为力量奔波,无需再为命运焦虑,只需遵奉使命,便能拥有俯瞰众生的地位与永生不灭的寿命,何乐而不为?”。
黑衣白城的话语如藤蔓般缠绕住白城的心神,让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犹豫。
一边是自己踏遍荆棘的道途,所求不过是证道成帝,再搏那一线渺茫的仙界机缘。
这条路上满是血与汗,未来更是未知,甚至因为收到诅咒,终其一生都无法触及仙界门槛。
另一边,却是唾手可得的诱惑。
无需再苦苦挣扎,只需归降命轨司,便能直接踏入仙界,坐拥不死之身,将来与仙界大人物齐名,俯瞰众生沉浮。
这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终点,如今如此轻易地摆在眼前。
白城周身的混沌气流忽强忽弱,眼底的光芒在挣扎中明暗不定。
他想起过往的颠沛流离,归降虽能一步登天,却要沦为命运的傀儡,再也没有挣脱的可能。
“仙…仙界…”。
白城喉间滚动,声音沙哑。
“仙界,有什么了不起!总有一天,我会打进仙界!”。
“至于你口口说说的主子,那只是你的主子,终有一天,我也会打的他跪地求饶!”。
白城举起长枪,指着黑衣白城,战意盎然。
“你…你…竟然敢亵渎主子!”。
黑衣白城的怪笑骤然僵在脸上,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敢对神灵不敬,今日便让你神魂俱灭!”。
他猛地催动周身力量,左手虚空一召,那座巨型石碾再次暴涨,碾轮转动间发出“咔嚓咔嚓”的毁灭之音,带着碾碎万物的威势碾压而来。
右手镇界棍横扫,棍身喷出无数道阴煞黑索,与石碾形成夹击之势,沿途虚空直接崩裂,星系震颤。
白城眼神一凛,背后法相天地轰然抬手,风神枪横亘身前化作亿万道枪影,向前刺去。
“铛!轰!咔嚓!”。
黑衣白城招招狠辣,镇界棍专挑法相要害,石碾则不断碾压白城的防御,白色混沌气如潮水般涌来,带着湮灭神魂的阴毒。
白城则一往无前,破穹枪诀劈开黑索、刺穿阴煞。
一时间,寰宇之间尽是两人厮杀的身影,法相与石碾碰撞的余波震碎无数星辰,风神枪与镇界棍交锋的火花照亮整片黑暗星域。
数百招转瞬即过,每一招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威能,虚空被反复撕裂又重组,星系边缘的星云被搅成虚无。
遥远星系外的修士都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厮杀威压,纷纷噤若寒蝉。
“快去请各位老祖!那可是两把帝兵!”。
这一刻,贪婪占据了众修士的眼眸。
白城战意愈发炽烈。
这命运,他要打破!
这仙界,他要自己踏进去!
命轨司强,他要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