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兆野势必得到她。
密密麻麻的吻落下,顾兆野不禁暗想,江稚月又会找什么样的借口说服他?他会心软么?
她强烈的抗拒他的亲近,闪躲着他的吻。
顾兆野抱着女孩翻了个身,躺在花海,看着坐在腿上的女孩。
顾兆野用力拉了她一把,故意松开手,江稚月踉跄着不由自主地跌落,她小手急忙伸出,撑在顾兆野的胸口,借此稳住了重心。
顾兆野趁机抬起头,薄唇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擦过了她如樱桃娇嫩的小嘴。
奶油的香甜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顾兆野眼神幽暗,喉结不可抑制的滑动。
他一手紧紧扣着她的腰,薄唇再次霸道地印上来,似乎还想要更多,欲望火焰般的炽热燃烧。
“少爷,宾客们都在大厅等你,您有没有考虑过夫人找不到你的后果?”
“您已经成年了,却依然像儿时那样,做事欠考虑,你不需要顾虑我的想法,但你能不能为顾家考虑一下?”
“您真的想在成人礼上让大家看笑话吗?我会不顾一切的跑出去。”
“你的朋友们都在场,你确定要让他们知道,高贵的您竟对我——你的女佣有所企图吗?”
这番话,犹如一瓢冷水当头泼下。
顾兆野可以失控,江稚月不能失控,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件事发生后的结局。
她深深看着少年那双克制而压抑的眼睛,“少爷,一时的冲动不过是像逗弄小猫小狗,可您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顾家。”
她不再像儿时一般,安抚着他。
这可以理解为一次反抗,而反抗只会激怒顾兆野愈发凶猛的冲动,他紧扣着江稚月的手腕,坐起身来,额角青筋狠狠跳动着。
“威胁我?”
江稚月摇摇头,月夜下,这一幕应当美好,却只能瞧见女孩绝美面庞上的破碎、无助感,“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如果少爷当真对我存在一丝主仆情谊,请不要把我逼上绝路。”
“你明知道不可以的,有些事就是不可以,我承受不了被发现的后果,你是少爷,理所当然的置身事外,但我不可以。”
“你想害死我吗?”
结尾的那一句威慑,冷冰冰的水当头泼下,彻底熄灭了顾兆野的冲动。
他从欲望的悬崖脱身,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以及旁边摆放着那一个酷似他的小蛋糕。
这都是江稚月的心意,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对他的忠心,顾兆野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
这世间最残酷的事情,莫不过伤害一个真心待他的人,这个混乱的家族,父亲待他的关爱也有着前提条件。
而这个陪伴他一起长大的女孩,却不管他做什么,都会留在身边。
顾兆野认为这个期限是永远,却没想他无法言说的冲动,竟能让这些灰飞烟灭。
今晚名流齐聚,若是有不长眼的宾客闯到了此处,这事传出去......
万一有不长眼的下人闯了过来,顾兆野自然能置身事外,可是江稚月呢?
“我,怎么会......”怎么可能想害死她?
“稚月,不要哭。”顾兆野有些懊恼地低咒了一声,眼底的幽暗化作了一丝他自己都尚未察觉到的惶恐。
月下看美人,美人梨花带雨,美得令人心惊动魄。
顾兆野舍不得江稚月掉一滴泪,怎么会舍得欺负。
小时候玩闹吓唬江稚月,可是她靠在树下偷偷抹泪,顾兆野见了比谁都心疼。
但他就是一个调皮捣蛋的男孩,恶劣又顽劣,经常因为惹是生非而被父亲揍。
顾兆野改变不了这糟糕的性格,果然又闯祸了。
“明知道我见不得你掉泪,想让我的成人礼糟糕透顶吗。”顾兆野伸手抹去女孩脸上的泪滴,冰冰凉凉的泪珠,沾湿了他的心尖。
“稚月。”
顾兆野伸手把人搂在怀里,整理着她耳边散落的乌发,感受着这具轻微颤动,却很柔软的身体。
他应该要说些什么的,因为喜欢她,所以想做那种不好的事?
可是喜欢?
顾兆野有资格谈喜欢吗?长辈们都在议论他的亲事,挑选着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你当做我受刺激好了。”
他迫切的希望得到江稚月,以此证明什么,他刻意忽视她的处境,只想满足自己的私欲。
江稚月却毫不客气的指了出来,以至于让顾兆野产生了一丝有些卑劣的情绪,他这般不堪和那些被抓的不法之徒有什么区别?
不,总归有区别的。
江稚月自来到顾家,就是他的,他可以和那些狐朋狗友一样,肆意和家里的漂亮小女佣调情说爱,江稚月不能拒绝。
是他顾忌了她的想法......
顾兆野不得不直面一个事实,江稚月成为了他心中的柔软,她的一滴泪便足以令他心生不安。
“我讨厌你的眼泪。”顾兆野威胁道,却不由柔和下来,“我的承诺依旧算数,你也要记得自己的承诺。”
他紧紧环抱着江稚月,薄唇划过那滚烫的耳垂,轻轻吻了一下。
少年松开江稚月,大步离开时,并没有看到坐在花海里的少女,抹去了眼中溢出的泪,回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她如释重负的表情,就像躲过了一个劫难。
顾兆野回到宴会厅,引起了朋友们的围观,都是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牧莲生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兆野你身上好香啊,偷偷和哪个女孩子约会去了。”
顾兆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身上的香味飘过秦肆身边,秦肆面无表情,只是斜睨了一眼。
天之骄子们并不关心顾兆野的私人生活。
牧莲生跟楚君越说,“你有没有见过兆野的小女佣?”
楚君越冷冷回了一句“无聊。”
他们都是不沉迷美色的人,除了讨厌的牧莲生。
不知为何,顾兆野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禁想到那封关于江稚月入读华顿公学的通知书。
他原本打算吩咐管家去处理,转念一想,却又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