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监控画面，慕舟眸色瞬间瞪大。
她抓紧胸前的毯子，下意识看向顾逢堰。
他脸色倒是淡定。
和慕舟的视线对上时，似乎闪过一抹看不清的沉戾。
慕舟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臂，几乎乞求地看着他：
“不要告诉他。”
顾逢堰脸色瞬间铁青，整个轮廓都被冷意笼罩。
事到如今，她还想瞒着？
慕舟死死抓着他，一滴泪珠从眼角滚落下来。
分不清是伤心还是紧张恐惧。
顾逢堰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
他最终收敛起那股戾气，缓缓覆上她的手。
“好，先不告诉他。”
*
楼下，顾逢眠脸色难看，有气没处发。
原本时间应该是刚刚好来得及，谁知道挪威临时发生大罢工，去机场的路上全都是示威的人，堵得车根本开不过去。
司机四处绕路，这才通过那些设卡，总算到了机场，匆匆登上飞机。
结果，就这么错过了零点。
他都没能亲耳听到慕舟给他说生日快乐。
甚至连信息都没给他发。
她肯定是生气了。
顾逢眠进门后，很快就看到了餐厅里的异样。
鲜花，蛋糕，和凌乱的餐桌。
桌上的餐布被推到一边，连同着餐盘食物和蜡烛都混在一起。
顾逢眠瞬间意识到，这些是慕舟为他准备的烛光晚餐。
可他搞砸了。
他没能回来，所以慕舟生气了。
她走了。
顾逢眠颓废的坐在沙发上。
余光，却瞥见楼梯处有一小块黑色的蕾丝布料。
他眉心皱起。
还不等起身，楼梯传来脚步声。
穿着浴袍的顾逢堰从楼上下来。
“你在家？”
顾逢眠有些意外。
“提前回来了。”
顾逢堰回答的时候，路过那块黑色布料，他淡定的弯腰捡起，最后团在手心，放进了浴袍口袋。
等他走近，顾逢眠看到了他颈间一道可疑的红痕。
刚刚那块布料明显是……
以及，他餍足慵懒的神色。
顾逢眠虽然没经验，但身边一群玩咖见得也多。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心中闪过一抹快得几乎抓不住的不安。
“你带女人回来了？”
顾逢堰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瞥。
“嗯。”
顾逢眠抿了下嘴。
倒是稀奇，他身边竟然会有女人。
下意识的，他看了眼楼上。
那女人还在他房间吧？
也不知道他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和他一样冷冰冰只搞学术的女人？
顾逢眠很快失了兴致。
他倒没想过慕舟会不会和顾逢堰撞上。
要是碰到了，顾逢堰肯定就说了。
估计顾逢堰回来的时候慕舟早就走了吧。
他烦躁的揉了揉头发。
算了，明天去找慕舟道歉吧。
他今天是真的努力赶回来了，只是出了意外。
*
顾逢眠一大早就走了。
随后慕舟顶着黑眼圈起来。
昨晚，顾逢堰虽然睡在卧室的沙发，没和他同床共枕，但她也没能睡好。
尤其想到顾逢眠也在这套别墅里，这刺激让她辗转反侧睡不着。
简单洗漱后，她换好衣服就想跑，却被顾逢堰压着去了餐厅。
“吃完早餐再去。”
慕舟嘴硬说自己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顾逢堰抬眼看向她，把煎蛋放到她的面前：
“长期不吃早餐容易得胆结石，周末你来一趟医院，做一下体检。”
慕舟抿唇，老老实实拿起叉子。
这个人，怎么能在发生了昨晚那样的事后，还能如此若无其事的和她坐在一起吃饭，顺便提醒她体检。
*
在慕舟的强烈坚持下，顾逢堰才肯在公司的前一个路口停下。
他的豪车虽然低调，但也足够吸引人。
她要是在这辆车上下去，不出一上午就会传遍部门。
大家上班时就是这么八卦。
才走到楼下，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跑车停在那里。
慕舟脚下一顿，想要绕过直接进公司，没想到顾逢眠也看到了她。
“慕舟。”
他直接跑过来，拦住慕舟的去路。
眼看着已经有人看过来，慕舟只好拉着他去了另一边僻静的地方。
“我马上要上班，最多十五分钟，你有话就快说。”
她微冷的脸色让顾逢眠胸口发闷，顿了下才解释道：
“昨天我已经努力赶回来了，只是遇到挪威罢工游行耽误不少时间，这才不小心晚了，这是个意外。”
他的解释没能让慕舟脸上有丝毫的动容。
顾逢眠从未这样低声下气过，但想到慕舟昨晚可能等了他许久，只好继续道歉：
“好了老婆，是我的错，这样，你请假我带你去挪威玩好不好，我们重新补过生日，这次只有我们两个。”
他要带慕舟去海钓，去看极光，他认识的女生都很喜欢这些。
在那样浪漫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
想一想，心里就莫名有些悸动。
只是脸上的笑在对上慕舟冷漠的视线后，顿时僵住。
慕舟对他的提议不仅没有半分向往，还郑重提出分手。
“我们分手吧。”
这句话溢出来，像是被惊雷劈中一样，顾逢眠瞬间听不到周围的声音。
“……你说什么？”
他下意识又问了一遍。
“我说，我们分手吧，反正，你也不是很在意这段感情。”
顾逢眠理智回归，他终于理解了慕舟的话。
分手？
他一时失语，笑了一下：
“慕舟，你是不是气疯了，你跟我提分手？”
她到底还记不记得是她主动追求的他？
慕舟叹了口气，语气有些疲惫：
“是，我跟你提分手，我真的累了。”
“因为昨天我放了你鸽子？我都说了我已经赶回来了，是意外导致我没能在零点前……”
“不止这一件事。”慕舟面无表情看着他，“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会为我放弃你的喜好，我也没办法永远包容，是我不该强求，分开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好的。”
这样冷淡的慕舟，让顾逢眠觉得很陌生，也很心慌。
他有心想说什么，可自尊心拖着他，说不出继续求原谅的话。
他默默咬着牙，在慕舟又一次看手机时间时，忍不住故作轻松的开口：
“好啊，你别后悔。”
“我不会，你放心，现在我能走了吧。”
顾逢眠强忍着心脏的不适，嘴硬的冷哼一声。
“你走啊，谁拦着你？”
慕舟不再看他，匆匆离开。
只留他双臂紧绷着站在那里，略显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