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拾酒不说话，接着吃。
“曼曼，你不记得我了吗？”苏牧脸上露出有些伤感和自嘲的笑。
“啊？”顾拾酒抬起脸，“你在跟我说话啊。”
哦哦看来这是角色名，她反应过来。
“你跟着这个守墓人，怎么还失忆了？”苏牧曲指成爪，骤然向时柒出手。
顾拾酒将其拦下，这才觉出异常：“你不是苏牧啊。”
“曼曼，我将你放在这墓中近千年，没想到再见时你居然在别人身边。”
苏牧一击未中，也不生气。
“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给我送饭的呢，原来是找麻烦的。”顾拾酒有些不高兴。
苏牧收回扇子：“吃饭，先吃饭。”
他见顾拾酒快把盘子清空，微微一笑，把勺子伸进眼眶中，手猛地一转用力将右眼剜出，丢进餐盘中。
“既然曼曼不邀请我，我就只能吃点别的了。”
苏牧面色平静，换叉子将面前的眼珠叉起，整颗塞进嘴中，慢条斯理地嚼起来。
顾拾酒大惊失色，这有个神经病啊。
时柒背过身去，不想再看，他怕吐出来。
苏牧口中发出轻微地爆裂声，随后是晶状体与牙齿相摩擦的黏腻的咯吱声。
顾拾酒看着自己还没吃完的食物，再看看津津有味的苏牧，觉得好像对方的菜更香点。
“这个，能给我吗？”她指着苏牧的另一颗眼球，闻起来好香啊。
苏牧欣然同意：“曼曼想要，自然得给。”
这次没那么血腥，他一低头，另一边眼珠子直接掉到顾拾酒碗里。
连皮带肉的，上面还沾着不少血丝和神经元。
顾拾酒手掌拂过，眼球便化为光点消失。
有点遗憾，虽说这样速度更快，但是看起来就没有对面那么优雅。
苏牧吃完眼球，脸上和身上的血肉也陆续落到盘子里。
吃完上半身和下半身，此时桌子上就剩一颗颅骨。
眼睛和鼻子的位置变成三个深深的黑洞，正直勾勾的盯着顾拾酒：“曼曼，你吃饱了吗？”
顾拾酒有些纠结，刚才那眼珠里蕴含的能量实在是多。
可想而知，若是能把整个人吞下去，那得是多少能量。
只是，人家到底是特意来送饭，把人吃了是不是不好？
遇事不决问时柒，顾拾酒拽了拽时柒的衣角：“这人闻起来好香啊。”
时柒转过身来，没见到苏牧，就看到一颗骷髅头：“卧槽，这什么情况？”
“哦，他把自己啃成这样的。”顾拾酒提出意见，“被他自己吃，不如被我吃，要不？”
时柒瞳孔地震：“他是甘地吗？”
顾拾酒不认得：“甘地是谁？”
“就是曾经向国民政府提议，脚盆鸡喜欢杀人，就站那不动让他们杀，杀到他们害怕的印度人。”
时柒总结这位圣雄的出名言论。
顾拾酒惊为天人：“这人也有病。”
苏牧慢声细语地说话：“我今天吃得有点多，没关系吧。”
顾拾酒摇摇头：“吃得多倒没什么，但如果能分我一点......”
苏牧果然大方，直接把自己的脑子用勺子挖出来，递给顾拾酒。
晶莹剔透的，还怪好看。
顾拾酒也不嫌弃这勺子苏牧刚才用过，直接手一抹，脑子便消失在空气中。
很快，苏牧就把自己吃得只剩一张嘴。
顾拾酒见没什么好吃的了，直接送客：“今天吃饱了，你还有事不？”
嘴巴一张一合：“改日我再来看你。”
随后表演了大变活人，凭空又生出一个苏牧。
这违背能量守恒的一幕令时柒大为震惊，还好自己不是物理学家，否则可能会吓得自杀。
苏牧走后许久，墓地里的鬼都还处在战战兢兢中，不敢动弹。
“他是鬼王。”顾拾酒做出肯定的判断，“他的能量和飞走的那枚牙齿上的能量味道一模一样。”
自从吃下鬼王的能量后，她肚子疼了好几个小时，好容易才消化完。
时柒早知道那不是原来的苏牧，没想到居然是鬼王，不知用什么方法，占据了苏牧的身体。
第二天一大早，顾拾酒和时柒还没起床，铁皮房外面就有人敲门。
敲门的声音很规律，每一下都是长短相同的三段式。
顾拾酒从时柒的手机里翻出实时监控视频，发现外面空无一人，但门上却不停传出敲门声。
“时柒，这监控坏了？”守墓人因一人在这居住，门上装了个可视门铃。
“大概不是人来了吧。”时柒已经猜到是谁。
顾拾酒疑惑地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是苏牧，或者说鬼王。
刚刚在监控里明明没有看到人啊？
顾拾酒飞快地将门关上，又看监控，真的没有。
拉开门，鬼王出现。
再关门，看监控，还是没有人。
拉开门，鬼王又出现。
反复多次，顾拾酒忙得不亦乐乎。
面对这种脑残行为，外面的鬼王渐渐失去耐心：“曼曼，你以前没有这么调皮。”
顾拾酒这下知道是在说自己了：“你管我呢。”
鬼王的瞳孔突然变白，像是蒙上了一层虹膜，他按住即将再一次被关上的门：“曼曼，我们聊聊。”
顾拾酒不觉得自己和鬼王有什么好聊的：“咱俩不熟。”
鬼王今天似乎比昨日更加胸有成竹，拉着顾拾酒坐下，开始说故事。
至于旁边站着的时柒，他并不在意。
一个有些能力的守墓人而已，碍于先祖的承诺，世代只能在这片墓地工作。
顾拾酒很爱听故事。
只是鬼王说的这个故事，她不太喜欢，没什么新意，有些无聊。
“千年前，我和曼曼本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两小无猜，暗生情愫。
只是后来因家族的原因，未能在一起。
我原以为曼曼能嫁得另一大族，得其庇护，没想到他们居然把她送给入侵中原的异族首领
待我知道时，曼曼已经丧命。
我学了邪术，又偷走曼曼的尸体，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她能醒来。
后来我被中原的道士们追杀，当年的道士可比现在那群窝囊废徒子徒孙厉害多了。
我便逃到海外，藏身于当地的吸血鬼家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