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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叶初及笄礼这天。

叶初及笄礼的前一天,贾敏协助叶泠鸢指挥着府中除叶初、黛玉和林如海三人外的所有人,便将其全部准备好。

因此,她笄礼这一天林府内张灯结彩,大门刚打开没多久,就开始有宾客上门了,待到时间来到笄礼开始前一刻钟,所有收到请柬的宾客皆已到齐,而此次前来观礼的人中,大多都是姑苏本地豪族、姻亲故友和林氏一族的旁系亲属,少数是林如海官场同僚以及下属。

只是这众多姻亲中就只有荣国府的人没有前来,叶初没什么想法,叶泠鸢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说出来,今天是她女儿的最重要的时刻之一,这种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她去多想。

而她们母女俩没什么想法,不代表林如海和贾敏这两人没别的想法,只是今天日子特殊,他不好发作,唯有贾敏当时问了她身边的嬷嬷,为何家中没有来人,哪怕是一个前来送礼的奴仆都没有!

其实荣国府是有派人前来的,只是叶初出去游玩时,看到过荣国府的人,主子是荣国府大房的贾琏,她不喜欢,此人双眼混浊,看人的眼神中总带着一丝情欲,其身的味道更是难闻,哪怕他每日都收拾得人模人样的。

更甚者,他来姑苏的第一时间不是前来林府拜见长辈,而是扔下行李就一摇三晃的去了花街。

不说拜见叶泠鸢这个老夫人,就说贾敏这个亲姑姑在他心中,都没有他发泄欲望来得重要。

所以,叶初略施小计,便将人直接留在了花街最大的花楼里,至今还不知道宿在哪位姑娘的闺床上。

而他带来的奴仆,因着他这个主子不在,便也拿着钱去了花楼,只是是在另一家花楼中。

若是别家管理得当的仆从,在主人做出这种事后,大多都会先知会一声家中姑奶奶,措好词,不让主家失了颜面,然后在宴会这天看着时间,带着礼品上门送礼。

谁会像贾府的仆从这般,除了留一人守着礼品外,其余等人全出去寻花问柳了。

叶初暗中观察过,这几个仆从,比贾琏这个主子还要奢靡,可以想见他们在贾府到底贪污了多少银钱好物。

而她现在的好侄女儿,在另一条时间线里的走向,那可真真的让人气愤。她带去荣国府的几百万两白银,还有一些孤品书籍等等不计其数,全被那吃人的地方给瓜分了个干净,最后甚至让她一介孤女孤独病死。

除了她居住的潇湘馆的其他地方则是沉浸在热闹的婚礼中,无人在意偌大的荣国府的死了个人。

这里面,叶初谁都不喜欢,除了林黛玉,就连现在成了她兄长的林如海,她都不喜欢。

要她说,林黛玉之所以到死都无人在意,还是因为她没权没势,又没有反抗和保护自己的能力。

不过这些都还早,现在还是她的及笄礼更重要,别的事都得推后。

这还是她第一次经历这些,只能说不愧是老祖宗,仪式感满满,她超爱,就是有点累。

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要不是今天日子特殊,又有人伺候,她换衣服哪用得着这么麻烦,一件一件脱,然后又一件一件的穿上,接着又是挽发,换妆容,这一整套流程下来若是一个人做,那不得累死。

因着林府也是姑苏豪族之一,所以,叶初的笄礼不可谓不奢华、繁复。又因着她大哥林如海如今官职不低,她的及笄礼除了奢华和繁复外,更多了几分庄重。

叶初身着华丽的及笄礼服,端庄且优雅。黛玉穿着漂亮的小裙子,紧紧跟在叶初身边。

贾敏看着女儿和小姑子亲密的样子,心中越发不满,她脸上虽没有表现出来,但她已经在心中暗自盘算着,等及笄礼一结束,就尽快带黛玉离开姑苏。

因着有可能捣乱的人,都被她安排好了,因此今天所有的流程都安安稳稳的走完了。

笄礼过后,众宾客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席,随后又同主人家寒暄了几句,而后便起身告辞离开了。

这场宾主尽欢的及笄礼,在众人的离去中落下帷幕。

叶初跟在母亲身后一起送走宾客后,回到自己的院子,总算能松口气了。

黛玉依旧紧紧跟着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道:“姑姑今日真美,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叶初摸摸她的头,笑道:“你日后及笄,定能同姑姑一样美。”

贾敏在后面看着这她们姑侄二人离去的背影,心中的不满更甚。她叫来身边的嬷嬷,低声嘱咐道:“去收拾行李,过几日便带姑娘回金陵。”嬷嬷领命而去。

此时她根本就没有想起来,自己的娘家人直到现在还没有踪影,她只一心想着定要将黛玉带离姑苏。

晚上,就在她们一家快要用晚膳时,门房前来禀报,说门外有一带着仆从的公子,自称是荣国府的贾琏。

林如海皱了皱眉,叶泠鸢只在门房禀报的时候冷冷的看了一眼神情激动的贾敏,便继续柔声同女儿、孙女儿聊天,而叶初听后依旧神色开心的同母亲和黛玉聊天,完全没将荣国府的人放在眼里。

唯有贾敏一听是荣国府来人,便激动忙让门房将人迎进来,若不是她顾虑着厅中坐着的婆母,估计刚刚她都要一起跟着出去了。

黛玉现在还小不知道为何爹爹要皱眉,也不知道为何娘亲会如此激动,不过想不清楚的事儿,她现在已经慢慢的学会了放下。

不一会儿,贾琏衣衫不整、摇摇晃晃地跟着带路的仆从走了进来,其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狼狈的仆从。

更甚者,他们脖子上还有几枚唇印,嘴角还带着没有擦去的唇脂,他看到林如海等人,忙上前行礼,打着哈哈道:“姑父、亲家奶奶实在对不住,路上出了些意外,来晚了来晚了。”

叶泠鸢看着他那副模样,心中厌恶至极,只是她家两个小姑娘此时还在这里,因此,她便让黛玉身后的奶嬷嬷将她抱回去,同时也让她闺女一起离开,此时她根本就不想考虑这会不会让贾敏这个儿媳妇。

她只知道,这种人不配同她家金尊玉贵的女儿、孙女同处一室。

林如海给了一直跟在他身边伺候的林安一个眼神,让他找人看好贾琏带来的人,不要打扰到后院两位小姐,然后冷着脸对其招呼道:“既来了,便入座用膳吧。”

贾琏可没有觉得丢脸,便厚着脸皮,不做过多推辞,就这么大喇喇地坐了下来。

贾敏心中不满他今日的做法,就很想问问他为何现在才来,让她今天在婆母、小姑子和丈夫面前丢了如此大的脸,但她也知道此时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对,便因此作罢,便只能强颜欢笑地招呼着贾琏。

其实,她不是不知道贾琏脸上脖子上的痕迹是从何而来的,她只是想亲口听他说出来,也不知道图的哪般。

就在刚刚,贾琏进来时看了一眼叶初,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惊艳和猥琐,丝毫没有逃过叶初的眼神。

所以,叶初在离开时,不着痕迹的瞥了他一眼,随后便带着黛玉和仆妇们悄悄的离开了。

而离开后的叶初,对于贾琏进门时看她的眼神只觉得恶心,只是现在这人只要还在姑苏一天,他就一天不能在这里出事。

晚膳结束后,贾琏便毫不犹豫的起身告辞。

其实,贾琏离开的时候,贾敏想起身借着送他的间隙问些问题的,只是她作为长辈本应起身相送,可叶泠鸢还在原位不动,贾敏便也不好离开。

贾琏离开后,林如海面色阴沉,叶泠鸢冷哼一声道:“这荣国府的家教,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贾敏心中又羞又恼,却也只能赔笑道:“许是路上真出了意外,还望母亲和老爷莫要往心里去。”

羞的是贾琏让她在婆母和丈夫面前丢脸,恼的是婆母质疑荣国府的家教,这跟说她没教养有何区别!

可贾琏的神态是有目共睹的,这让她无从辩解。

就连他身后的仆从都是那般神态,这更是让她无地自容,她始终不愿相信小时候乖巧懂事的侄子,如今是这等做派。

叶初回到院子,黛玉有些疑惑地问道:“姑姑,祖母为何叫我们离开?”

叶初摸摸她的头说:“因为来了个外男,姑姑不好在那里,所以只好让玉儿陪姑姑离开了。”

黛玉似懂非懂的点点小脑袋,“哦。”

黛玉陪着姑姑吃了晚膳,又跟着散步消食。直到前面传来说客人离开了后,叶初这才牵着黛玉的小手,送她回父母居住的院子。

而这边的贾敏虽嘴上替贾琏开脱,心里却已起了怀疑。

夜里,待所有人都入睡了后,她便悄悄的派心腹嬷嬷前去打听贾琏这几日的行程,还有他在来府上前去了何处等等。

嬷嬷将她嘱咐的事记在心里,第二日一早,她便悄悄离开去打听贾琏的事儿了。

贾敏身边伺候的人全是她从贾府带来的,那一个个的贪婪又多舌,只是因着这里不是金陵的林府,因此她们有所收敛。

毕竟,先前她们就因为贪婪和多舌,而被惩戒过。不是被贾敏或是府上其他主子惩罚的,而是被叶初这个林府大小姐惩罚的。

那真的是让人又怕又恨,但即便如此她们也不敢告状,因为她们都知道这大小姐想让她们死很简单,就算下毒也无可奈何,毕竟人家不仅会武,医毒都很精通,据说是在道观里时,同道长们学的。

所以,她们现在才这么的安分守己。

当天晚上,嬷嬷就向贾敏禀报她查到的消息,随后就将贾琏来的时间,以及这期间的所作所为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贾敏又惊又怒,觉得自己在林府颜面尽失。她原以为他是在来得路上同人苟合才会没来,谁知他来了这么几天,除了去客栈放置行李外,其余时候就没有离开过花街。

加上白日里她听到和看到的,只觉得自己在这偌大的林府都快抬不起头,直不起腰了。

*

“小姐,这是昨日的礼单,我都已清点完毕,您过目一下。”叶初身边的大丫鬟之一的墨竹,来到叶初跟前,恭敬的双手捧着一份礼品单子递给她。

随后,她又挥手让身后抬着箱子的小厮将他们手里的箱子抬上前来,接着说道:“小姐,这个是贾琏贾二爷昨日送来的礼品,里面的东西都是用药浸泡过的,包括这个箱子也是一样的,外面的涂层甚至加了微量的砒霜。”

叶初身边的四个大丫鬟墨竹、墨梅、墨笙和墨香,都是她母亲特意为她培养的,每人的职责和分工不同,但各个都懂点药理,而且对于内宅的那些手段,她们不说特别精通,但也略知一二。

其中,墨竹对于毒药学得比较好,所以才会这么快速的判断出这箱中的物品皆浸泡过药物。

叶初接过礼单,随意扫了一眼,都是些中规中矩之物,这样的东西林府的库房里不说多到堆成山,但也不少,唯有贾府送来的礼品单独列了张单子,且详细的记录了每种物品分别泡过的药名。

叶初放下礼单,走到箱子前,用手帕包着手打开箱子看了一眼,随即出言嘲讽道:“这个荣国府,倒是打的一手好主意,打量着好似除他们外其余等人都是蠢货不成。”

墨竹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湿手绢擦手,随即问道:“小姐,这箱子和里面的东西我们该如何处理?”

叶初一边擦手,一边嘱咐道:“封起来,抬去母亲的院子里,顺便跟母亲交代一下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刚好这会儿大嫂也要去给母亲请安,你这会儿去正好。”说完她将手帕扔进一旁的火炉中,没多久就烧净了。

“等下取些解毒丸给我们院子和静月居那边,再让接触过这个箱子的下人,都将他们穿的衣服全部焚了。正好现在天逐渐变凉了,今年每人多准备一套秋衣?”

“诺。”墨竹恭敬的行礼,然后领命离去。

她对于荣国府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她懒得去想,毕竟她可是准备等贾敏去后,就将其推入深渊的。

至于这个世界到底融合了些什么,穿越的,重生的,又是什么人,她也懒得去想。只要不犯到她这儿来,只要他们做的事对社会安定和历史进程没有影响,她便不会去管。

这边叶初悠闲的靠在贵妃榻上,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拿着书,并时不时的翻一页。

另一边的墨竹刚带着人将箱子抬进静月居,不多时,贾敏就带着黛玉一起去给叶泠鸢请安。而那份记录着贾府礼品的单子,此时已经到叶泠鸢的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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