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殿。
周御女被叫到许才人殿里的时候还很疑惑，“妹妹怎么突然叫我了？”
许美人笑着道：“遇见了些好东西，叫姐姐来挑些回去。”
她指着殿中央的一个大竹筐，里面放着大概十来个青色的圆球。
“这是？”周御女没见过这个东西。
许美人道：“听说这叫越王头，里面的水很是清甜，喝了能美容养颜呢。姐姐挑几个去？”
“妹妹哪里来的？”周御女见得新奇，用手碰了一下，冰冰凉凉的。
“我听路才人说是殿中省新进的水果，不多，便让我宫里的人去御膳房看，半道上遇到了便让人送过来了，想着热热里面的水给二皇子也喝喝。”许美人道。
“妹妹你不是禁足吗？怎么听路才人说的？”周御女吓了一跳，“妹妹，陛下禁的足，你不会偷偷跑出去了吧？”
陛下禁足没有让人来守着清远殿，但是不代表许美人就可以不听了。
许美人摇头，“姐姐想哪里去了？我就在院子里散散步，路才人大概是经过，在我们殿门口说的。”
周御女总觉得怪怪的，这么巧的吗？
许美人见她谨慎的样子笑道：“不过是一筐水果，便是稀少也不是吃不得，稍后我派人去跟陛下说一声就是了，就说是给二皇子吃的。”
周御女想想也是，一筐水果而已。
她道：“妹妹没事还是别去找陛下了，实在有事就去找皇后娘娘吧。”
想到陛下的态度，许美人点点头，“多谢姐姐提醒。”
——
越王头不见，这只是一件小事，兰惜和赵政和没放在心上，赵政和当时怒了一下也只是因为兰惜没有收到。
但是正如兰惜所说，不会飞掉，天寒，可能送来的小太监脚滑半路摔了也有可能。
总之既然于多鱼已经去查了，那自然能查出来。
两人躺了一会儿，竟然两个都在暖炕上躺睡着了，幸好不冷，石榴和香梨看到又抱了被子出来给两人盖上。
不过没睡多久，赵政和感觉自己的鼻端有毛茸茸的，痒痒的，一醒过来，入目就是一片白。
他刚要说话，鼻间就涌进了毛，差点没把他憋死。
“点点，你怎么偷跑进来了？”
石榴小声呵斥，泰迪无辜地看了她一眼，一个纵跃跑下来了。
赵政和这才呼吸到空气。
兰惜本来也没睡熟，这一番动静也醒来了。
见二人都醒了，石榴赶紧道：“陛下，于公公已经等着了。”
这点小事，于多鱼很快就查清楚前因后果了，只是来的时候石榴说陛下和贵妃睡着了，于多鱼想着不是什么大事，便说等陛下醒了再说。
赵政和嗯了一声，先问兰惜：“杳杳可还要睡？”
兰惜摇摇头。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才叫于多鱼进来。
一同进来的还是两个小太监，抬着一筐椰子。
于多鱼道：“陛下，东西是在许美人那里找到的，奴才去到的时候许美人和周御女正在挑东西，奴才全拿回来了。”
兰惜倒是意外又跟许美人有关，“又是她？”
这许美人禁足还没解开又找事了？
赵政和倒是不生气，只剩无奈，这难道是个听不懂话的蠢人？看在二皇子的份上他已经一再饶过她了。
于多鱼也挺无奈的，不过这次事情有点复杂。
“虽然东西是许美人拿的，不过许美人说不知道是太后给贵妃娘娘的，她听路才人说是殿中省新进的水果，要分到各处的，便想着先挑些好的。
许美人说主要是二皇子小，身子弱，喝些这些珍贵的水果汁对身体好，还说正准备派人去跟皇后娘娘说。
奴才去的时候确实碰到许美人那里的人正要去告知皇后。”
赵政和笑了一声，不过有点冷，“许氏在禁足，又是怎么听路氏说的？你可去问过路氏？”
于多鱼办事自然是周全的，道：“是路才人去梅园赏花，路过清远殿，许才人也没出清远殿，就在院子里逛的时候听到的。”
这院门大敞开，自然不隔音的。
于多鱼又道：“路才人说她见到两个送越王头的小内侍，猜测是殿中省送来的新果，只是跟身边宫女闲聊，没想到会被许美人听到。”
“这倒是巧合了。”赵政和冷声道。
于多鱼低头不敢接话。
这谁敢接？一看就不是巧合，但是这事吧，没有证据，定不了路才人的罪。
不过即便定不了，陛下肯定也会厌恶路才人，也不知道路才人图什么。
赵政和懒得再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直接下了判书：
“许氏不守宫规，恐难教育孩子，二皇子便暂时良妃......”
“陛下。”兰惜打断他的话，“许氏即便再有错，二皇子还小，离不得生母，况且，良妃姐姐身子不好，你让她操心岂不是要她的命？”
兰惜可不是为许氏着想，许氏多次针对她，不管是有意的还是被人利用，她都是不喜的，但是良妃如今就热衷于写话本，拿个孩子过去岂不是耽误她？
况且，二皇子小小的，身体又不好，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和生母，万一有个什么，兰惜自己内心都过不去。
赵政和看了兰惜一眼，改了口，“许氏不守宫规、屡教不改，便降为才人。”
说完他看向兰惜，兰惜点点头，赵政和又道：“路氏挑拨是非、随口肆言，降为宝林。”
一下子两人降位，于多鱼心里唏嘘不已。
陛下的口谕传到许才人和路宝林那里，两人都是一脸懵圈加不信。
就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就降位，至于吗？
至不至于的她们也不敢去问赵政和，只是这一下子后大家都安分了许多，一安分就到年关了。
朝中去年再怎么争吵，再怎么改革，如今也要也要封笔了。
今年赵政和的生辰没让办，兰惜照常送了他一个泥雕，雕的是赵政和睡着的样子，他从未见过自己睡着的样子，看着还挺新奇的。
原本船队是要在年底回来一次的，但是兰太傅派人传信，说这一路还算平安，剩下的物资也多，所以打算深入一点，大概要年后才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