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咱是想借机搭影视这条线，把流量资源换金融标的！”
“我没给肯定答复，但他们已经让我们派人去看股东架构了！”
徐海龙抬眼看了他一眼。
“他们想的是洗完钱立刻退场？”
“差不多，这个‘天衡项目里面两个大股东都是空壳，没实控人，背后搞不清楚是谁在签字！”
“但——”
海马王拿出一张单页。
“这个人，叫顾启桓，是周盛光招来的一个文创中介头子！”
“天衡’这名字，就是他起的！”
“他在北环那边开了家叫‘启沅文化’的公司，纸面干净，实际跟很多空转基金都有联系！”
“这人可能不是打头的，但绝对是出招的！”
徐海龙点点头，把那张纸放一边。
“这个人我记下了！”
“以后只要我不说停，你那边继续跟着！”
“钱别真投，能掺水就掺水！”
“我要他们以为我们已经入局，想合我伙，结果最后一秒被反吞！”
“这种局，得让他们看着钱在眼前崩！”
“这种死，比人头落地还难看！”
海马王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到了傍晚，乌贼王送来一份名单，是广顺堂近半年参与投资的外围公司资料，徐海龙看了一遍，眉头微皱。
“这里头有几个名字，之前在山成社也出现过？”
“ 对！”
“还有两个在东区物流投了钱，转手就走！”
“我们查了， 一家公司叫‘金谊’，账上余额不到一万，结果那时候却签了几百万的采购合同！”
“他们就是在玩资金空转！”
“那你觉得他们什么时候动第一笔真钱？”
“快了！”
“他们昨天跟腾耀谈的时候，已经放出口风，说年底前要交第一轮资金数据给某个外资机构！”
“这个机构应该是他们最后的出口！”
徐海龙靠在沙发椅里没说话，过了几秒。
“他们真敢出这口，就得有人先收一口！”
“我们不等他们套完才下手！”
“让腾耀在他们第一次试探资金调度的时候，报账出问题！”
“记住，别太快，也别太慢！”
“就卡在他们准备签出账文件前十分钟！”
“这一下，够他们乱一礼拜！”
“等他们自乱阵脚，我们再拿真正的投标身份把项目买下来！”
“周盛光这些年都混得太顺了，以为没人能碰他！”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晚上十点半，徐海龙离开总堂没直接回家，车子拐去了南湾码头的一家老夜排挡 ……… 刚坐下没多久，可恩也来了。
“你怎么不提前说？”
“刚好路过！”
“骗谁？”
“我这几天看你晚饭都没吃好！”
“你要是累就说，我让语柔那边的人先顶两天！”
可恩坐下来没接话，只是把菜单拿起来。
“你自己想吃什么？”
“随便！”
“那就老样子，炒牛河、蒸腊肠、灼菜心！”
老板娘看到两人坐下，连忙亲自出来接单，笑脸贴得紧。
“龙哥，好久没见你来了，上次你来那天我记得是你过生日— ”
可恩摆摆手。
“别提那天！”
“那天你让他喝醉了！”
老板娘讪讪退下。
徐海龙低声笑了下。
“你还记得？”
“我喝了一瓶还是你扶我上车的！”
可恩瞥他一眼。
“我记得！”
“那天你醉了，说自己要把和连胜开去海外，说要搞船队、弄会所、拍电影！”
“还说等你赚够一百个亿就退休，带我去太国种田！”
徐海龙夹了口菜。
“是我说的吗？”
“你说的！”
“那你愿不愿意去种田？”
可恩没说话，手指夹着筷子，顿了几秒。
“你什么时候真想去，我就跟你去！”
徐海龙点点头。
“ 好！”
吃完饭，两人没急着走，在码头边上站了一会儿。
海风不大，远处船灯点点。
徐海龙点了根烟。
“最近这些人，动作有点密集！”
“我知道他们不是冲我生意来的！”
“他们是想试我人！”
“以前大家都说我只是靠钱压人，靠资源混名头！”
“但我偏不！”
“我就要他们一个个知道，老子也会动手！”
“也知道什么时候该撕脸！”
可恩没说话，过了会儿才开口。
“我不怕你打架！”
“我怕你没命！”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和连胜下面几百人靠你吃饭，还有我！”
徐海龙把烟掐了，转头看着她。
“我知道！”
“我不会乱来！”
“但我也不会退！”
“我只要一退，就有人踩上来！”
“我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
“你不后悔跟我？”
“从没后悔过！”
徐海龙点了点头。
“那就行！”
他把外套披在她肩上，低声说了句。
“再给我点时间！”
“等我把这摊子收完，我们去种田！”
“种什么？”
“你种辣椒，我养鸡！”
“再建个大池塘，喂鱼！”
“ 好！”
“说好了，别耍赖！”
“我徐海龙说话算数！”
徐海龙回到总堂是凌晨一点。
楼里静得出奇，只有顶层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他没多停，推门进去，陈志杰正在整理几份新的投资申报书，见他进来立刻放下手。
“龙哥，腾耀那边明天要去对接税务和文化组，预计会有媒体露面！”
徐海龙点了点头。
“你盯一盯，别露人！”
“还有，刚刚阿力来电，说南区码头有人在打听和连胜的旧账，像是广顺堂故意放出去的风！”
“我让他别管，你看呢？”
徐海龙坐下，语气不重。
“这些人就是想搅水！”
“他们以为我在盯‘天衡，就不会回头收他们那点脏招！”
“让阿力不要插手，咱们自有人盯着！”
陈志杰应了一声，正准备离开，门口敲了两下。
“ 谁？”
门推开， 一名穿着皮衣的女子走进来，身板挺直，步伐一点不拖。
“我叫李雪丽，听说龙哥这里不养闲人！”
她说话不快，字正腔圆，脸上的神情利索干净，没有多余表情。
徐海龙扫她一眼，没说话。
陈志杰皱眉。
“你怎么进来的？”
“楼下没拦我！”
李雪丽把身上的小包放到旁边桌上，从里面抽出一份简历，丢到桌面上。
“我以前跟着阿浦混，在榕城跑账、收债、看场子、管货！”
“阿浦死了以后，我自己扛了一年，后来去了南越，在那边做货运物流中转，前几个月回港！”
“听说你这里讲规矩，也讲本事，我就来了！”
她说得很淡，也不紧张，站在那里像在述职。
陈志杰走过去翻了翻那份纸，眼神动了一下。
“你在南越开过货站？”
“开过，后来被人砸了！”
“谁砸的？”
“ 一个叫曹利光的外路混子，带人抢货抢地盘，被我砍了一刀！”
“我进去七天，出来以后他跑了！”
“现在我不想东躲西藏，我要一个能站得住的地方！”
徐海龙靠在椅子上，敲了敲桌子。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位置！”
李雪丽盯着他。
“你给我位置，我给你命！”
“我不怕事，不怕打，不怕死！”
“但我不想再替那种靠装腔作势吃饭的人干活！”
“我只认实在的！”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
陈志杰看了眼徐海龙。
徐海龙点了点头。
“你跟阿猜去南码头，给你一个月时间，把那边的几条货车线路梳理出来！”
“如果你能让工人愿意听你调度，你就留下！”
李雪丽点头，转身走了。
陈志杰盯着门口，沉声开口。
“她是真敢闯！”
“她不是闯，是不怕！”
徐海龙看着桌上的简历，手指点着上头的一行备注。
“这女人有股子狠！”
“我喜欢用这种人！”
“但也得盯紧！”
“狠的人容易做事，也容易出事！”
“她要是真的能混出来，我会给她台阶！”
“但前提是，她真肯压得住场！”
陈志杰没再说什么，把资料收起。
第二天一早，李雪丽就到了南码头。
她没穿制服，也没打招呼，直接站到了装卸工人吃早餐的小棚里，端着一碗面，坐在人堆里。
有人看她一眼。
“你谁啊？”
“新来的？”
“跟阿猜！”
“你叫什么？”
“李雪丽！”
“你女的？你要在这儿混？”
李雪丽喝了一 口汤。
“我是女的，但我动起手来，谁不服可以来试试！”
说完她放下碗，撸起袖子，指着前面一块空地。
“谁要是觉得我站不稳这点地，来！”
没人动。
其中一个戴着墨镜的瘦子起身，走过去，手里拎着半根钢管。
“行啊，给你个面子！”
话刚落，李雪丽一脚踢翻他的饭盒，接着一个肘子砸上去，把人砸倒在地。
她没停，往前一跨，跪压住对方胸口， 一拳一拳地砸在那人脸上。
没用几秒，地上就全是鼻血。
旁边人全傻了。
她站起来，吐了口唾沫。
“”“以后我说话，你们就听着！”
“想动手也行，排队来！”
没人出声。
下午这事就传回总堂。
陈志杰进门的时候嘴角挂着笑。
“这女人，下手真干脆！”
徐海龙放下手里的茶杯。
“她是有点本事！”
“再观察三天，要是没人敢乱，就让她先管装卸班！”
“再给她一个人，调去货运调度那边！”
“她要能把这两个地方都踩住，我就让她挂名直！”
“让她拿和连胜的名头出去做事！”
“这种人，值这个牌子！”
时间匆匆。
数天后，和连胜的物流总仓出现了问题。
货到了，卸不下来，人手不够。
李雪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仓库经理一脸憋屈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