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露气迷重。
陆嘉宁随着青黛一路回到含光殿，天色尚早，许承言还不知几时能下朝。
用过早膳，陆嘉宁坐在软榻上，撑着下颌小憩，困是真困，睡又睡不着，倚着榻几深舒一口气。
掀起眼帘落在旁边香炉上，视线随着袅袅升腾的香雾移动，脑中琢磨着为数不多的演技。
许承言下朝归来，踏入含光殿那一刹那，视线紧紧落在半倚着软榻的姑娘。
快步走近，轻敛眸，目光落在白皙的面容上。
面上一片恬静，乌鸦般的睫羽落下一片浅浅的阴影，光泽的唇瓣紧抿着。
眉宇舒展，呼吸轻浅。
许承言弯身将她抱起，轻颤的睫羽瞬间睁开，双臂轻抵在他胸膛。
“怀松下朝了？”
珠帘摇曳。
许承言将她放在寝榻上，身上一袭明黄龙袍还未更换，轻蹲在她面前。
“困了怎么不来榻上歇息？”
陆嘉宁轻覆上他的脸，勾唇淡笑，“本想着等怀松回来，一不小心犯了困。”
许承言抬手将她耳边碎发挽起，指尖滑落细腻肌肤，略有些爱不释手捏了捏。
“在长乐宫没休息好？”
陆嘉宁摇摇头。
许承言也不拆穿她，“这些时日，明和都教宁儿学了些什么？”
陆嘉宁轻抿唇，迎上他目光。
一些乱七八糟不能言说的东西，还与明和讨论一番。
小人书描绘声色动人，各种行为都有展现，看的时候有些激动，明和还拿笔圈圈点点，如今想来倒是有些难以启齿。
既然许承言现在问她，自然知道长乐宫发生的所有事情，再问她有什么意思。
她虽经历过情事，但当时中了药，感受也只在第二日清晨有所察觉，浑身酸胀痛感，如被碾压般，倒也在能忍受的范围内。
他眼底墨色翻滚，陆嘉宁快溺死在他眸中，微微移开目光，放在他脸上的手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许承言轻笑，捏了捏她脸颊。
“明和教宁儿的，宁儿也教教我，我也想学。”
“常言道，学无止境，这方面我学疏才浅，只能依靠宁儿了。”
陆嘉宁眉宇微折，目光下意识又撞进他深沉不见底的黑眸，身子被推倒在寝榻上，随之重物压来。
湿热的吻从额头落到红唇，温热抵磨。
明黄龙袍紧紧攀上素白衣裙上，他撑起身子，双眼染了浓郁情愫，“方才我这般，宁儿点评一下？”
陆嘉宁满脸绯红，在他怀里侧过身，“不好。”
许承言喉中溢出哑笑，“不好？”
温热大手将她翻来平躺，漆黑眸子撞进她闪躲的眸光，“那宁儿为何不教教我，让我看看宁儿的标准如何。”
他的声音低沉苏哑，又带着一股急促浓郁，一字字钻进陆嘉宁耳中。
陆嘉宁目光不自然落在他带着光亮的薄唇，意识到自己有些轻浮，匆匆移开。
“怀松这是什么话，这种事情我又如何教你？”
许承言低笑，欺身埋在她耳边，“亲力亲为。”
“教教我又何妨？”
话落，埋在她耳边蹭蹭。
陆嘉宁脑中涌现许多画面，躁动涌现全身，耳边股股热气吹打，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他压倒，重重覆上他薄唇。
许承言眼眸微阔，修长睫羽倏然一颤，手臂紧紧揽上她腰肢，记忆又回到宁儿被下药那日，她也是这般欺负他。
亲手扯了他腰封……
他虎口掐住她腰肢，热情回应着她的热吻。
陆嘉宁脑袋逐渐宕机，匆匆松开埋在他怀里。
许是月信将至，情绪高涨，又或许她这几日泡在小人书中，又或许许承言方才勾引她，她竟将许承言压在身下，啃食他。
陆嘉宁轻咳一声，佯装镇静道:“怀松可学会了？”
许承言低哑轻笑，陆嘉宁趴在他胸膛有些微震，手中攥着他腰间衣袍闭上眼。
可恶，笑什么！
“宁儿教的很不错，这般粗蛮豪放，我倒是悟了宁儿喜欢床笫上什么样。”
陆嘉宁正要撑起身子，腰间手臂丝毫没有松懈，她半撑着身子居高临下看他。
见他眼底浓郁不减，心中发觉有些玩过头了。
“怀松先去更衣。”
许承言勾笑，“不急，宁儿方才教的，我还没机会练习呢。”
陆嘉宁微蹙眉，随后腰间一紧，身子反转，又换回原先位置，她视线被遮挡。
帷幔散开轻颤。
良久，陆嘉宁推开他，“不要了，怀松快去更衣。”
许承言站起身看了眼皱巴巴的朝服，满不在意将她单手揽着抱起。
“宁儿给我换。”
混账！
陆嘉宁咬咬牙，她又不是贴身宫女，还要服侍他更衣？
“我去喊青黛侍奉怀松。”
许承言紧揽着她腰肢不松，眉梢带着疏朗笑意，“不好，我只要宁儿。”
许承言察觉她不愿，也不再逗她，将她安置在一旁，利落解开衣物。
身形修长，只着一袭明黄里衣，毫不遮掩站在陆嘉宁身旁。
她坐在床榻旁，一幕幕映入眼帘。
她见过贺衍身板，皮肤白皙细腻，比姑娘家手感还要光滑，贺衍拉她做荤事时，她总忍不住要刺挠他一番。
程则绪胸膛结实而宽阔，一身小麦肤色，壮实的紧。
许承言她还没真正见识过，不过这一袭里衣勾勒着腰身，应该介于贺衍与程则绪之间吧。
陆嘉宁略微评价一番，脸颊温度飞升，手掌不动声色移到脸颊轻揉几下。
果然，还是不能太放纵。
许承言换好衣物传来膳食，王德福查验一番后，许承言遣散一群宫人，耐心为陆嘉宁布菜。
“多吃些。”
陆嘉宁对他新身份还有些不适，一想到九五之尊为她布菜，心中既高涨又怯意，瞧瞄了他一眼，察觉他似乎有些兴奋。
伺候她还能让他兴奋？
陆嘉宁有些难以理解。
膳食过后，许承言道:“明日我选些宫女陪在宁儿身边，宁儿若是觉得无趣，也可去寻明和，但晚膳之前要回到这里，不准再宿在长乐宫。”
“明和性子野，宁儿莫要学她，若不想寻明和，也可去宣政殿寻我，亦或者去观文殿挑些书卷回来。”
他细细安抚她一番，才起身去宣政殿忙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