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终究会被弃如敝履
午后，暖烘烘的阳光从养心殿雕花窗棂斜斜地透进来，在地上洒下一片片金黄的光影，给殿内添了几分慵懒惬意。
雕龙画凤的楠木案几上，铺着一张崭新的雪白羊皮宣纸，细腻光滑。
皇上身着一袭明黄色常服，腰间系着温润玉佩，正手持画笔，专注地在纸上勾勒一幅山水图。
嬿婉坐在皇上身侧，身着浅粉色绣着牡丹的旗装，显得娇俏又温婉。
她手中轻托着调色盘，盘中颜料色泽鲜艳，她轻声细语地提醒皇上，“皇上，此处用些石青，更显山色清幽。”
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皇上闻言，笑着点头，接过她递来的颜料，两人相视一笑，气氛温馨又透着些许甜蜜。
就在这时，小太监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低声禀告：“皇上，那拉答应来了。”
皇上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她来做什么？”
小太监低头答道：“那拉答应说有要事要见皇上。”
皇上还未开口，嬿婉已轻声笑道：“皇上，想必她也是要事，不如让她进来吧。”
皇上点了点头，语气淡淡：“让她进来吧。”
如懿在容佩的陪伴下，缓缓踏入养心殿。
她身着一袭绛紫色旗装，虽无过多装饰，背脊挺直。
一进殿，她的目光便直直地落在皇上和嬿婉身上，看到那温馨画面的瞬间，只觉有千万根细针猛地刺进眼睛，她强压下心中的酸楚，上前行礼：“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贵妃娘娘。”
“起来吧。”皇上的声音平淡，让人听不出情绪。
如懿缓缓起身，微微侧头，示意容佩将手中食盒呈上。
容佩会意，轻步上前，将食盒稳稳放在桌上。
如懿伸手打开食盒，从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汤盅，抬眸直视皇上，语气温柔：“皇上，这是臣妾特意为您熬的暗香汤，您最爱喝的。皇贵妃娘娘想必不懂这些，臣妾想着，还是亲自送来比较好。”
嬿婉依旧笑意盈盈，不紧不慢地开口：“你费心了，只是皇上平日里与臣妾相处，时常提及喜好，臣妾虽愚钝，却也记下了不少。只是这暗香汤……确实没怎么听皇上提起过呢……”
说罢，她星眸带着歉意看向皇上，“都是臣妾疏忽了……”
皇上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温柔地落在嬿婉身上，轻声说道：“嬿婉，这事与你无关。朕这些年口味有所变化，这暗香汤，确实许久未曾想起了。”
如懿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震。
曾经，皇上对这暗香汤喜爱有加，每次品尝都赞不绝口，如今却轻描淡写地说口味变了。
如懿心中一紧，指尖微微颤抖，却仍强撑着笑意，语气温柔而坚定：“想来皇上身边的人不仔细，这暗香汤，臣妾做了多年，对其中的门道再熟悉不过，定能合皇上的心意。臣妾明日再送来与皇上品鉴。”
皇上闻言，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不必了。朕近日胃口不佳，这些汤汤水水的，实在喝不下。”
如懿心中一沉，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却仍不肯放弃：“皇上，这暗香汤是臣妾特意为您熬的，里头加了安神的药材，对您的身子有益。您若是嫌味道不好，臣妾可以再调整……”
“够了。”皇上冷冷打断她的话，目光中带着几分疏离，“如懿，朕说了不喝，你听不懂吗？”
如懿被他的语气刺得心头一痛，手指紧紧攥住袖口，指尖几乎掐进掌心。
嬿婉见状，轻轻拉了拉皇上的袖子，语气温柔：“皇上，那拉答应也是一片好意，您别动怒。”
如懿冷眼瞧着，她心里认定嬿婉不安好心，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强忍着心中的愤懑。
她的目光落在皇上未完成的画上，不甘示弱地说道：“皇上这画，笔锋苍劲有力，尽显豪迈之气。只是臣妾以为，这山水布局，若能再添些留白，以虚衬实，便更能凸显空灵意境了。”
抬眸之间她嘲弄的看向嬿婉，眼中带着几分不屑。
就算你狐媚皇上又能如何，在皇上身边你也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玩物罢了。
她心中冷笑，魏嬿婉出身低贱，不过是靠着一张脸和几分手段爬上来的，哪里懂得什么诗书礼乐、琴棋书画？
皇上如今宠她，不过是一时兴起，等到她年老色衰，终究会被弃如敝履。
皇上闻言眉头一皱，看向如懿的眼神更加多了几分不耐。
嬿婉微微一笑，目光柔和地落在画上，轻声说道：“皇上这幅画，笔力雄浑，气势磅礴，山水之间自有一番天地。臣妾倒是觉得，这布局紧凑，正显出了山水的厚重与深远。
若是添了太多留白，反倒失了这画中的磅礴之气。皇上心中自有丘壑，岂是寻常人能轻易揣度的？”
她语气温婉，言辞间既不显锋芒，又恰到好处地维护了皇上的画作，显得从容不迫。
说完，她微微抬眸，目光清澈地看向皇上，眼中带着几分敬仰与欣赏。
皇上闻言，眉头微微一舒，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他点了点头，道：“嬿婉倒是懂朕的心思。这画本就是朕心中所感，留白过多，反倒失了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