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荷仰头时褪去了尖锐，松开攥皱的衬衫，抵着他的胸口，感受到这个位置擂鼓般的跳动。
这番剖白的确很动听，也太过滚烫，烫得她眼眶发酸。
她压抑在心里的怒意，这一瞬间变得十分无力。
仿佛自己再不原谅他，便是亲手掐灭了这团好不容易从冰窟里捞出来的火种。
喉间像是塞了团浸水的棉絮，她想说，如果爱一个人都是要靠别人教才会，那还是不够爱。
可当她对上萧承眼底翻涌的紧张与期待，这话滚到舌尖又被她咽回去，因为她怕自己说了，这个男人会立马碎掉。
如果两个人的位置倒过来，她或许也会像此刻的萧承一样，在悔恨与不安里反复煎熬。
这么想着，到底还是没忍心，字里行间都给他留有一丝余地。
楚荷垂下眼睑，将眼底翻涌的情绪尽数藏起：“萧承，别逼我。我需要时间慢慢消化，之前的事，我不可能轻易释怀。至于我们之间的问题，道理别人说再多都没用，只有自己亲身经历才会懂。往后，应该怎样做，得你自己想。”
“明白，我会用行动证明。”
“你先出去吧，我要换身衣服，外面还有工作。”楚荷轻轻推开他，转身走向衣帽间。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发现萧承还在。
他安静地坐在桌边，眉头微微拧着，面前放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保温桶。
见她出来，他换上笑颜，把保温桶里的粥倒了一碗出来，递给她。
“忙了一天了，给你准备了点粥。”
楚荷的手指攥紧，在萧承期待的目光中顿了顿，没去接那碗粥。“我还要去忙，就不喝了。”
她垂眸避开他眼底的炽热，推门走了出去。
身后，萧承僵在原地，嘴角的笑渐渐凝固成一抹苦涩。
之前那个一生气就炸毛的小野猫，好像不知不觉变成了刺猬。
他想抱进怀里哄，也得要看她愿不愿意露出柔软的肚皮。
画廊外夜色浓稠，乔菲站在户外的草地上，望着展厅落地玻璃内的那些人，指甲都都陷进了肉里。
被萧承当众羞辱的画面，不断在她脑海中回放。
特别是楚荷那清冷又带着轻蔑的眼神，更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头。
“楚荷，萧承……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她猛地转身，目光落在不远处安静坐着的乔初月身上。
此刻那张脸上没了以往的病态，而是红润挂着淡淡的笑意。
这简直就是扎在她心口的针。
“凭什么？”乔菲喃喃自语，她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不过是捡来的野种……凭什么能让哥哥念念不忘。”她面目更加狰狞可怖，不过只是一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楚荷和萧承不好对付，那就先从乔初月下手。”
她的视线突然定格在展厅西侧的安全通道，相比热闹的展厅，那个位置很僻静，幽长的防火梯直通地下车库。
一抹阴鸷爬上她的眼底，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机，在某个联系人头像上停留片刻后，迅速按下拨号键。
乔初月并不知道主展厅那边发生的事，想着等楚荷忙完，跟她说说回画廊工作的事情。
她跟司高韵，迟早都是要分道扬镳的，而且弟弟已经被司高韵送去国外读书了，这份情她终归要还的，所以必须要有一份稳定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