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有事？”
他冰冷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整个身体周围弥漫着让人难以靠近的冷漠气息，用毫无感情的语调问道。
“一大早就开始喝酒，你是没把自己当回事儿吗？”
想到昨晚的事情应该是惹他生气的原因所在，她的心情变得越发沉重。
“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厉司渊闷声回应了四个字，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
面对这样的态度，沈瑄原本想说的话一下子又被她咽了回去，内心涌上了一丝无助。
“厉司渊，我已经为对你造成的伤害做出了报答，按照道理我们应该互不相欠了，为何你现在对我还有这般怨气？”
她轻轻拨弄了一下脸颊边的头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注意到他脸上那种即将爆发的愤怒时，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确实我有过错，并且也向你表达了歉意，你还期望怎样？仅仅因为一个小小的过失，你就让我失去所有东西。这样做难道还不够让你泄愤么？”
突然间，他从沙发上猛地站起来，眼中瞬间被阴沉之色笼罩，仿佛有无数情绪在翻涌。
紧接着，他快速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那么请问沈瑄小姐，”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冷酷的质疑，“你对我究竟抱有什么样的感情？如果你并不爱我，又为什么要给我一丝希望，然后却又和其他男人暧昧不清？我现在就想听到一个明确的答案：究竟是我和陆煜辰之间，谁才是你真正想要的人选？”
她努力地挣脱了他对她下巴的钳制，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我没想过和他在一起，我只是按照自己内心的意愿去处理一些私人事务。”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后，沈瑄才开口解释说：“厉司渊，你的眼睛明明不瞎，怎么就没看出我对你那份真心实意的感情呢？原本我以为你是特意来陆家接我回去的，结果却没想到，你这次来到这里，竟是为了在我背后刺上一刀！”
面对这直指内心的指责，他不由得低下了头，似乎有些心虚地辩解着，“我不是最后还是带你走了吗？”
听罢此言，她眼眶瞬间就红了，言语中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委屈和愤怒，“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听我的电话？为什么不给机会让我好好说明情况？你知道那时候我内心是多么绝望、多么孤独无依吗？”
“绝望？”
两个字从他口中冷冷吐出，伴随着一阵冷笑声传开，笑声里透着前所未有的凄凉与苦涩，“在江城那个晚上，当着我的面和他的背影一同离去时，你的姿态看起来潇洒自如得很，丝毫不见得有多么悲伤或难过啊。”
察觉到对方语气中隐藏的意思，沈瑄脑海里立即闪过了那一晚令人难以释怀的画面。
然而此刻只能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并试图掩饰过去的事情。
“是你先选择把我孤零零地遗弃在当地，不允许我回到江城家中。而且还不愿意接听电话联络，在我所有可走的路上都设置阻碍。连最基本的倾听权利都没有给予，还说我怎么可能不会感到彻底地失望和沮丧呢？”
他的眉头轻轻一颤，眼神冷峻地打量了她几眼。
他那原本紧锁的眉头似乎因为她的出现而略微松开了一些，脸上的冷漠也在这一刻显得柔和了许多。
虽然依旧没有完全消失，但从他深邃的眼眸中，已经可以看出压抑的心情有了一点缓解的迹象。
“你这种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记住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提醒着她之前的不当行为。
“沈瑄，你利用我对你的感情践踏我的尊严，仅仅只是稍稍惩罚一下，你就已经承受不住了吗？”
“那能叫惩罚吗？”
她的眼神坚定，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
在他的目光下，尽管心里有着一丝害怕。
特别是对于那种近乎于霸道的控制欲感到无比恐惧，“如果是的话，你也太过分了吧。”
“跟你的行为比起来，我至少还保留了你的尊严。”
他继续用一种平静中带着淡淡悲伤的语气说道。
显然，在提及这些事情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无法忽视内心深处对她的那份复杂的感情。
“沈瑄，我只是希望你给我打个电话，哪怕只是几句简单的好听话而已。你知道吗，在江城，为了能够等到这样一个机会见到你，我已经耐心等待了很久很久，可是你却始终没有任何动作。给了你一次机会让你自己选择，但是看来，你并没有珍惜它，还能指望有第二次吗？”
她的手不由得轻轻攥成了拳头，心中充满了惊讶。
原来他真的曾在江城留给自己挽回一切的机会。
而且当他再一次决定亲自寻找她时，却又恰好错过了，只因那时候自己正被陆煜辰带走。
这让他误会以为是她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情感。
“我不知道你在等我电话。”
她说这话时，语调轻柔而略带歉意，“我以为你会生我的气，并且从此不再理睬我。”
“所以你就可以什么话都不说，直接选择离开我吗？让我担心，甚至一次又一次试探我忍耐的极限，这就是你的回答么？”
他的质疑声再次传来，不过这一次里面更多了几分不解而非愤怒。
她轻轻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随后抬起头来勇敢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别生气了好吗？”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一些，希望能够缓和他的情绪。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给你带来了那么多痛苦和委屈。厉司渊，请相信我，从现在开始，我会彻底断绝与陆家的一切联系，因为我真的很想留在你身边。那么你能原谅我这次犯下的错误吗？”
既然这个一向高傲如帝王般的男人愿意暂时抛开架子、平心静气地同她交谈，那就证明他已经准备好向前一步去尝试解决问题。
于是，出于同样的考虑，她也选择了首先承认自身的不对，并向对方表达出真诚道歉之意。
看着眼前逐渐变得生动起来的表情变化，相较于之前那副郁郁寡欢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这样的改变使得她的心情也不由得跟着放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