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三年已逝,迷仙城再次热闹起来,只因血鬼宗每十年一次的选徒大典又至。
迷仙城乃血鬼宗直属大城,往来修士众多,其中有不少千里迢迢而来的散修,亦有家族寄予厚望的修仙种子。
然人数最多的,还是血鬼宗驻凡俗界执事从凡人国度各城池村镇挑选的孩童。
于凡人中挑选灵根者,实乃繁琐至极,且因血鬼宗所掌凡人众多,难度更甚。
外出挑选灵根的执事,自身修炼亦会停滞,故鲜有人愿为此事。
然血鬼宗门规有一铁律,凡入门低阶修士,除天灵根与异灵根外,每隔三十年须外出三年,至各大城池驻守。
此条例于各大势力皆有,然方法略有差异,宗门此举目的甚明,即避免宗门底蕴断代。
若言天材地宝、功法神通为宗门传承底蕴,那么拥有上佳灵根的弟子,便是宗门之根基。
虽修士众多,然修仙界实非安全之地,每日皆有弟子陨落,其中不乏灵根资质上佳者。
且修士修炼有成,亦是千难万难,若不及时补充宗门弟子,长此以往,宗门根基必受损害。
上古时期,部分宗门因未能及时补充低阶弟子,且门中高阶修士对此不闻不问,最终导致根基传承断绝。
几乎每个成规模的宗门,乃至家族,都会汲取新鲜血液,首要目标是选拔出资质卓越者。
其次也要为宗门寻觅一些在修仙技艺中有天赋的人,最差也要重新招募一些弟子担任执事、杂役。
总之,筛选吸纳新人,对宗门有益无害,宗门也无惧弟子反叛,自然有办法收服。
这些人中,大宗的附庸家族和小宗门,虽送来的弟子虽然资质尚可,但因人数众多,长此以往会从内部侵蚀宗门根基。
所以从凡人国度中选拔的孩童,对于宗门来说,更为合适。
此时,木清远正在迷仙城一片辽阔的玉石广场上,望着眼前的景象,才明白什么叫做大宗的底蕴和气势。
此广场将近万丈,最上方端坐十数名气息强大的修士,显然都是结丹修为。
广场内则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修士,不下数万,大多是炼气期修士,约占九成以上,其余都是筑基修士。
能搜罗到如此之多有灵根的修士,木清远也不禁为之惊叹,看来这血鬼宗手段非凡。
他此刻已经运转冥神术,将修为牢牢压制在筑基中期,为了以防万一,他还花费了天价,购买了一张高阶敛息符。
此外,冰蝉不久前突破到妖灵中期,不仅隐藏气息的神通大增,还可以随意控制修为的深浅,然而只能往低,不能往高。
木清远还特意试探过,结丹修士几乎无法识破,至于元婴修士,一般初期神识普通者,除非当面用神识探查,否则也很难察觉。
在做了如此多的准备之后,他才来到这里,参加血鬼宗十年一度的升仙大会。
场中众多低阶修士,其中三成,皆是血鬼宗附庸的各家族精挑细选送来选拔的精英子弟。
这些人多为炼气期,年纪皆在八九岁,最大者也不过十二三岁,周身灵气纯粹,显然资质超群,绝非依靠丹药提升。
这些孩童参与此等盛会,毫无怯意,反而个个兴奋异常。
反观另一处之人,情况则完全相反,个个神色紧张,不敢抬头,衣着也皆是普通农户,最好的不过是一些凡俗富户的孩子。
这些人中多数没有灵气,年龄差距较大,小者尚在襁褓中嗷嗷啼哭,大者已有二十多岁。
此外,还有一些人身具法力,想必是不知何故自行踏入修仙界,也被一同带来,这些人加起来也有三四成。
剩下的一部分,则是不知来历的散修,这些人修为颇高,皆在炼气七八层的水平,且气息强大。
三种不同出身的炼气期修士,在无形中已然分隔开来。
来此的筑基修士虽不及炼气期众多,但也有数千之数,此等规模,恐怕可抵一个宗门的修士。
“看来这九幽域的大宗规模,远超南月国。”
木清远心中暗自思忖,随即便哑然失笑,毕竟南月国只是一个国度,国内尚有五个修仙宗门盘踞,资源有限。
九幽域的几大势力则不同,不仅掌控荒脉资源,自身底蕴深厚,更是动辄以山川灵脉划分地盘。
其覆盖的凡人国度,修仙灵城众多,自然非一个国家所能比拟。
且说那血鬼宗,虽仅掌控三个凡人国度,然每个国度之凡人,其数量皆达百十亿之众。
正当木清远忆及对血鬼宗探查所得之消息时,迷仙城上空光芒大盛,一层血芒骤然浮现。
玉石广场上所坐的十几道身影,猛然腾起,恭敬地躬身参拜。
“恭迎两位老祖驾临迷仙大会,我等正待候老祖旨意。”
待上空灵光消散,赫然出现一男一女两名修士。
男子年约三十有余,风度翩翩,一副儒雅俊秀之态,女修风姿绰约,宛如天上明月,好似一对璧人。
“无需多礼,我夫妻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你等不必顾忌我二人,该做何事便做何事,只是我说小云雀,如此多年,还是这般古板的模样。”
“也不知我那师姐是如何教导你的,不如改投本君门下,我再传授你几手秘术,不仅能使你修为大增,更可让你领略到人间极乐……”
这男女二人落于主座上,那女子随即说出这番话。
下方为首的一名黄衫女子闻听,脸色霎时涨得通红,一时之间结结巴巴。
“多谢华容师叔,然师父对我恩重如山,云雀并无脱离师门之意,只能婉拒师伯……”
此女话刚一出口,上方女子眉头一皱,顿时面露不悦之色,然一旁的男修即刻出言。
“夫人,何必与一弟子动气,若因此坏了与莲师妹的情分,岂非得不偿失,日后还需与她……”
男修话未说完,女修已然明了,当下沉凝片刻,缓声轻笑。
“还是夫君所言极是,小云雀,无需挂怀,师叔只是与你打趣,你且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