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康哥哥,”担心景春熙不好意思,胥子泽一直没有看她。
景春熙却毫不在意,这场景她看得多了,只是以前不觉得好笑而已。娘亲和奶娘给幼时的浦哥儿把尿,可没避开她。
她目光还一直停留在那块瓦片,还有瓦片上的菜叶子和细沙上,“孝康哥哥,”
“嗯!”胥子泽应声回头,看到景春熙站起身向孩子们走去,他也连忙跟上。
她蹲下身,接过翠芳拿在手里的两节树枝,也学着扒拉菜叶子,好似无意地说,“这菜就是得有盐、有油,火候要够才好吃。”
翠芳看姐姐也来凑合,高兴地连连点头,“就是,我娘就是这么炒的,如果再加点蒜蓉就更好吃了。”
“熙儿想炒菜?”胥子泽隐隐有点猜测,却不赞同,“厨房里油烟重得很,去了也是帮倒忙。”
景春熙像看白痴地瞪了他一眼,又用木筷拌了一下青菜,说:“菜不加料就不能吃,”然后又抬眼看他,“树浆会不会也需要加点料才有韧性!”
“我们试过了,”景春熙本以为自己最先发现了什么奥妙所在,却被胥子泽的话打断了,“我们加过水,还加过糯米浆。”然后摇了摇头。
“我们还加过泽漆的叶子。”阿宽抢着说话,但也冲她摇了摇头,说明还是不成功。
泽漆是什么,景春熙不知道。既然试验不成功,以后也没必要知道。但她有点泄气。
他们能够想到添加东西来烧,就说明已经用心去做,只是天不从人意,都没有成功而已。
“走吧,回去再好好琢磨。”
光在外面坐着,天上也不会掉馅饼,他们打算先歇菜。“办法总比困难多”,只是办法他们还没有想出来而已。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景春熙终于盼来了大舅舅。
自从她醒过来之后,大舅舅就一直守在她身边。
说是陪伴,其实更多的是担心她不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怕她身体又出什么状况。除了睡觉,几乎是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
到了第三天,大舅舅看他吃好睡好,脸色也恢复了红润。才开始忧心山上的事情。
将士们是否都安排妥当,屋子够不够住,他心里一直悬着。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放心地一再叮嘱春桃和红粉,让她们一定要好好照顾景春熙,这才匆匆上了山。
在山上待了两天一夜,他心里始终惦记着景春熙的身体,生怕她又出什么意外。于是,大晚上的,他不顾自己一身的酸臭和疲惫,又匆匆赶了回来。
他怕自己身上的味道熏着景春熙,赶紧洗了个澡,才走进她的房间。
房间里,胥子泽坐在椅子上,还在陪着景春熙。
看到大舅舅进来,她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赶紧起身相迎。大舅舅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快步走上前,握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确认她没什么大碍后,才松了口气。
景长江坐下来,两人一阵寒暄后,三人便开始聊起了正事。
“苏总军昨晚已经带人连夜出发,他带二十人走在最前面,打算日夜兼程,先进入鞑靼,再往周边搜寻。”这句话让景春熙心情放松了不少,心里也暗暗祈祷,希望大舅舅派出去的人,能够尽早找到二舅舅。
“一路上去的胶树都已经割完,你们可以天天派人上去收。”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山上的房子数量不够,还有一部分人要搭帐篷。明天先砍树建房,过个十天就可以开始淘金。”
听到这里,胥子泽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有点担心地问道:“没人怀疑矿石的出处吧?”他深知这一带的山都没有挖掘的痕迹,若是有人怀疑,怕是也不好解释。
景长江眼神坚定,语气也很平和,“世子放心,景家军纪律严明,任何人从不过问不应自己知道的事。”
他给胥子泽打了个包票,又转向景春熙安慰道:“谁会往神仙那去想?除非他是神仙。”
景长江接着看向胥子泽,问道:“怎么样?有办法了吗?”他指的是烧树浆的事情。
看见胥子泽摇了摇头,景长江虽然有些失望,但也不觉得意外,毕竟这件事确实有些棘手。他叹了口气,安慰道:“慢慢来吧,实在有难度就放一放。”
没想到大舅舅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景春熙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迟个十来天回去没问题,大舅舅放心,我跟孝康哥哥一起想办法。”
景春熙的说辞,景长江并不着急,他恨不得外甥女在这里待久一点,“也行,只是世子看好她,别让她忘了吃饭又晕过去。”
这话是冲着胥子泽说的,一路来也知道是世子对外甥女照顾是尽心的。看到胥子泽肯定地点了点头,景长江才说道:“我还得再上去两天,安排好了全部交给他们,再回来陪熙姐儿。”
这是把她当小孩呢,景春熙有点不高兴,“大舅舅尽管放心去干你的事,您又不是不清楚,我就是个懒的,只做甩手掌柜。”她确实没想过要亲自烧制,主要是那黑乎乎的东西没啥好玩的,被粘到手上洗不去丑得很。
她停顿了一会,又笑着调侃说,“没准神仙姑姑看我们太笨,会给什么点子呢?”虽然她是在开玩笑,但其实她心里也确实有些期待。
现在所有人都没有一点头绪,简直是凭空想象。如果想着什么就用什么来试验,那得试到猴年马月,怕是他们也没这个耐心。
所以她真的希望能够出现奇迹,就如凭空出现的空间一般,最好给她打个措手不及。
“我们明天在周围转转,看有什么好玩的。”景春熙对胥子泽建议道。
都来了第二次,但也就今天转了庄子一圈,周围有什么都不清楚。与其一帮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光这么耗着,还不如去转转玩玩,没准玩开心了,回来也就打开了思路,什么都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