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不用激我，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洛白白摆烂似的，双臂往后一撑。
他的侧脸被金丝划出了几道口子，正往外渗着血珠，加上他此刻的狼狈，看上去非常惨。
是的，这个骗了司永昌这么久的人就是洛白白。
被骗了这么久，最后的换身还没成功，司永昌觉得这一切都是洛白白的错。
他拖着残破的身体，想去抓洛白白的身体。
只是还没等挨到对方，就被突然直起身的洛白白踹出五米远，后背重重砸在墙上，血糊了一片。
“要不是我现在虚弱，我一脚踹死你。”
一旁的小队员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和其他队员一起，先把司永昌和司严城带走。免得这两人被玩死了，不好交差。
黎夜双手抱臂，还是那句话，“你知道真的大师在哪儿。”
不知是询问还是笃定。
洛白白笑了下，笑容戏谑。“你还真是大度啊，杀害你父母的凶手你都不杀，却在问什么大师。”
黎夜不想和他废话。
意念一动，金丝直接扎入洛白白身体里。
“啊——”
不探寻司永昌的记忆，是因为三百年前大师把黎夜转移地方后，两人就没再见过。
他召唤出了厄，杀光了大师所有的信徒，最后被赶来的纪承允封印，沉睡。想必也是大师回到那里，见到如此场景，回头询问了司威。
“我不杀他，是因为他一定会接受他应有制裁。”黎夜还是对着洛白白解释了一句。
司永昌杀害的不止只有他的父母。
他报仇倒是痛快了，其他人还不知道，只会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
他要司永昌死，死在大众视野里。
让所有被害者家属，都知道这个害死他们亲人的恶魔死了。
只有这样，恶梦才会被驱散。
洛白白看懂了黎夜揶揄的目光和话中意思。
但他无法说话，身体也动不了，只能被动的承受黎夜的记忆探查。
越挖掘记忆深处的东西，对黎夜的消耗就越大。
但黎夜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本身的力量催发到极致，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纪承允不忍心看他这样，抬手抚上黎夜的后背，本源之力源源不断供养对方的身体。
黎夜没感觉到力量的增强，因为他在洛白白记忆里找到了所谓的大师。
……
这里不知是何地，四周全是海，黑压压的大风大雪一刻也不停歇，充满了让人绝望的气息。
一个戴着兜帽，身披黑色披风的男人，行走在这片天地之间。
他的身影很稳，一点也不受风雪的影响。
仔细看去。
他全身像是被罩了一层黑气，风雪还没接触到他，便顷刻消弭于无形了。
洛白白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被大师捡到并带走。
画面一转，这次换了个地方。
台上有人戴着假面演出，看上去是鬼的嘴脸。
长发、怒目、獠牙，同时带有悲哀和微笑两种表情。
面具一摘，露出的是满是狰狞伤疤的脸。
洛白白不在意，拿着客人打赏的钱，去找大师，告诉对方他们现在能吃肉了。
戴着兜帽的男人看了看他的脸，告诉他，现在有办法治好他的脸。
洛白白其实不在意。
但这人救了他，他就听这人的。
兜帽男从贴身的口袋掏出很多东西，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洛白白不认识这些东西，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任人摆弄。
洛白白不认识，探查对方记忆的黎夜可一清二楚。
仁王仙草，缘灭花，冰火天砂。
这些全都是数万年前，灵气充沛之际，受天地灵气滋养自我诞生的药材。
这些药材极其珍贵，生长的地界也各有不同。
黎夜若是没有十世记忆，也不会记得这么多。但第一次见大师，的确是在三百年前。
黎夜蹙起了眉，脸上的表情似有不解。
探查深远的记忆，太耗费力量，他必须要挖出点什么。
画面再度一转。
洛白白和大师继续行走着。
这时的洛白白脸上已经没了恐怖的疤痕，修复好的样子，和现下的一模一样。
他们来到一个叫做“神社”的地方。
这里的人都称呼帽兜男为神明。
画面又一转。
这次两人来到了一个宫殿一样的地方，里面的人衣着华丽，像是西方贵族。
一个自称是国王的人对着帽兜男虔诚跪拜。
这次，洛白白也穿上了披风，戴上了帽兜，站在大师身侧，受着跪拜之礼。
黎夜在洛白白记忆里看到很多种地方。
像是各种不同文化的国家。但有一点，他们都信奉大师，奉他为神明。
……
黎夜收回金丝，目光冷凝的看着洛白白。
“我第一次见你，发现你全身泛着金光，那是功德的象征，让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
被探查过记忆的洛白白虚弱极了。
他全身像是在水里过了一遍，浑身汗津津的，就像是有人挖开他的脑子，在里面胡乱的搅啊搅。
听到黎夜的话后，洛白白半晌才缓过神。
他的眸子似有些空洞，盯着一片虚空，“我和师傅受人供奉，功德自然不会少。”
师傅？
黎夜听着这个称谓没做反应。
洛白白的眼珠转动，最终定格在黎夜的方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他的样子暴露在人前，所有人都在惊讶，唯独黎夜意外的平静。
黎夜，“纪哥说你出现在风雅堂的时候。”
纪承允在风雅堂借车的时候，见过一面洛白白。
黎夜醒后，纪承允把他如何把恶劈的飞灰湮灭的事全部交代给对方，顺道提了一嘴洛白白。
黎夜冷笑，“一个满身的金光，却是一处的实习生，聂航被抓，我消息刚发给你，你就能知道他的后续处理情况。还知道你顶头上司的秘密，并没有任何阻拦的进入到平川山庄。跟肖局长认识、庄园的具体位置、暗道内的鬼阵、加上今天的万鬼幡。哪一样不值得怀疑？”
“呵。”洛白白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像是接受了这个答案。
“他是你师傅？”
“是。”
“他现在在哪？”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像是有默契似的，一问一答极为快速。
在洛白白记忆里，师傅救了他后，便带他见识不一样的世界，每带他去一个地方接受供奉之后，都会消失一阵，循环往复。
三十年前，大师带洛白白来到华夏，创办梦社后就消失了。
黎夜显然是想到了这点，与洛白白对视的目光变得冷冽。
探查的记忆再次涌向脑海，像是把很多东西组合在一起。
拼凑，打乱。
再次拼凑，再次打乱。
终于，在不知多少次后，黎夜发现了端倪。
“时空折叠！”
“哈。”黎夜的笑声有些嗜血。
让一直看热闹的小队长不由打了个冷颤。
黎夜开口，语气已然冷漠到了极致，“怪不得我杀光了他所有信徒，他都没有出现，原来是当初没在这个时空。”